“啊?!”美黛的脸瞬间变了色,抓住李伯年的衣袖用力的摇晃着,“爹,真的吗?我不要,女儿不想去,我不要嫁给皇上那种老头子。”
李伯年本来有些忐忑,不知女儿进宫是福是祸,而今听美黛的大呼小叫到被逗笑了,压低了声音问:“谁说皇上是个老头子?当今万岁年轻的很。”
“爹,我不要,年轻我也不去,我不认识他,我们没有恋爱过,没有感情,我不同意。”
一席话惊呆了所有的人,“恋爱,什么东西?”大家大眼瞪小眼,不明白美黛的意思。
美黛自知失口,急忙补救,“哎呀,我是说,我不认识皇上啊,皇上都那么多老婆了,干吗还非要我去,我不去。”
愣住的人们忽然笑了起来,李夫人也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小黛啊,别怕,陪王伴架是好事啊,是咱李家的福气,你要是把皇上服侍好了,不但可以封后封妃,就连你爹这丞相位子也坐得更稳了,为了这一大家子人,以后莫不可说不去的话,知道吗?”
没等美黛答话,一边的美华已急了眼:“爹,为什么好事总是妹妹的?我也要去,我也要进宫。”
还没有说服美黛,美华又上来搅和,李伯年被吵了个头大,“美华,小黛是皇上钦点的,不比寻常,你别闹,等回头爹爹一定给你找一个好人家。”
“爹,我不干,虽然我不及妹妹美貌,但我也不是很差啊,我要进宫,我要见皇上。”美华仍是不依不饶,一家人都吓得不敢做声,只留下李伯年夫妇的叹气声。
美黛看着姐姐的哭闹和爹爹的无奈,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不是什么好地方,姐姐却偏偏往里挤呢?她偷偷跑回了自己的绣楼,躲在屋里再也不肯出来。
正堂里,李夫人看着丈夫着急的模样,也烦躁起来:“老爷,要不,我们说破此事吧,告诉美黛皇上就是那日劫持之人,或许小黛看到皇上如此英武,对她又如此深情,说不定就会同意。”
“不行,皇上吩咐过不可泄露,你我万万不可说了出去,是要杀头的,懂吗?”
“要不,干脆让美华去吧,美华不是愿意进宫吗?”
“胡闹,”李伯年气的双眼一瞪,胡子撅起了多高,“你觉着皇上是逛园子的游客吗,什么人都能陪?”
“可是,哪天皇上真的派人来接,小黛却死活不去,咱们如何是好,岂不要了咱一家子的命。”李夫人顿了顿,“不过,老爷,我有件事想说,你有没有觉得小黛从受伤以来,似乎什么地方不对劲,好像……”
李伯年捋捋胡须,心中暗暗想着对策,“夫人,你多虑了,小黛受了惊吓,与以往自然有些不同,你先别急,我去同她说说。”
绣楼上的美黛四仰八叉的倚在座椅上:“不行,我才不能进宫呢,我是现代人,我是要回去的,要是进了宫我哪里还出的去啊!”她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就现在我这身子骨,估计走上几里路都累的不行,何况要出宫门,那真是想都别想了。不行,万万不能进宫的。”
她暗下决心,无论什么人来劝她,她都不答应。一个声音在心中呐喊着:我要回到现代去!
门外的荷香突然没了声响,正在纳闷,另一个声音响起:“小黛,是爹,开门吧。”
美黛默不作声。
“孩子,你看看这一家子人,你怎么忍心,要知道,皇上的圣旨一下,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改变的。就当爹求你。”
门外扑通一声,荷香的声音传来:“老爷,你这是做什么啊,小姐,你还不出来啊,老爷都跪下了,你快出来吧!”
屋内的美黛再也坐不住了,冲向门口,一把拉开了房门,扑倒在爹爹的身旁:“爹,你这是做什么,我……”
“孩子,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是我们没有转圜的余地啊,那是皇上,你爹也没有办法啊,你若抗旨,那是要满门抄斩的。为了这一家子人,你,就认了吧。”李伯年已是老泪纵横。
看着痛哭流涕的爹爹,想想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一家人,美黛含泪点了点头。
“爹,你也让我进宫吧,我也要去。”李美华提着裙角跑上了楼。
“美华,你妹妹进宫你就觉着这么好吗,要知道宫内尔虞我诈,稍有不是便引来杀身之祸。你陪在爹爹身边幸福的过日子多好。”李伯年看着两个女儿截然不同的命运,想去的去不了,不想去的却不得不去,不由得感慨是非人愿哪。
“不依不依,我偏要去。”美华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样子,让李伯年深感为难。
“美华,你稍安勿躁,我明日进宫跟周公公说说看。”
“好,好,谢谢爹。”李美华终于破涕为笑。
美黛看着蛮横任性的二姐,再看看年迈的父亲,想着不可知的未来,不知该感恩上苍的眷顾,还是该感叹命运的不公……
没几日,周顺带着两乘大轿接走了李氏姐妹。
轿子七扭八拐的进了一座侧宫,名唤‘私语阁’。周顺将姐妹两人安顿好,才施礼道:“两位姑娘,皇上还没下旨册封,所以暂时先委屈两位姑娘,等将来皇上册封了,再请移驾。”
“周公公多礼了,这已经很好了。”美黛应着。
“小妹,”美华拽了拽美黛的手,“我们住在这么破旧的宫殿内,其他人会笑我们的。这还不及咱家好呢。”
美黛反手握了握美华的手:“姐姐不要着急,公公不是说了吗,将来皇上册封了,还是要换的。况且我们刚来有什麽资格住进大殿?”
周顺看着美黛如此善解人意,十分高兴:“姑娘,明天开始我会派最好的教习,来教姑娘们宫廷礼仪,还望姑娘们认真对待,早日见到皇上。”
“是,有劳公公了。”
“奥,对了,两位姑娘,如果闷了可以四处走走。不过,有一处不可去,就是‘望园’。那里是皇上的禁地,任谁都不可去的。要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