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美黛先是吓到了,随之惊喜若狂,这白皙的肤质,这乌黑的长发,这美丽的容颜,这娇媚的体态,这哪里还是自己,如果站着不动的话,不就是一副绝妙的古代仕女图嘛!
“小姐,你连自己长得什么样子都忘了啊!夫人总是说,如果不是你深入简出的话,依小姐你的模样会轰动全城的。”
“荷香,我真的想不起来了。”美黛理着头发故作镇定,“一会,我爹娘来了,你要帮我知道吗?”
荷香点点头。
李伯年夫妇走进门,看到自己的女儿已然起了床,忙走过去:“哎呀,女儿,受了伤躺着就好了,不要起来了。”
“爹,娘,这点小伤算什么啊,我没事的。”
李夫人看着美黛精力如此充沛,十分高兴:“老爷,你看小黛虽然受了伤,可是这精气神啊,比以前更足了。这可这是上苍保佑啊,能让我儿起死回生。”说着,眼泪竟然就要留下来。
李伯年捋了捋颌下的胡须:“夫人说的那里话来,哪有那么严重。不过,我儿大好,我也放心了,一会我去上朝了,就让你娘陪你吧。”
美黛听了忙说,“爹爹去上朝便是,不必挂念孩儿,孩儿没事了。”而她的心里在想:快走,快走吧,不要把我看穿才好。
李伯年看看美黛连呼着‘好’字,便出了内堂,坐轿上朝,只留下李夫人看着这失而复得的宝贝女儿高兴不已。
看着李伯年走远,李夫人抱住美黛:“小黛,昨天可把娘吓坏了,先是被人劫了去,又被人伤了,娘又被吓死了。”
“娘,你别怕,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美黛偎进了李夫人的怀里,“我想知道,昨天是谁带我回来的?”
李夫人一怔,欲言又止:“小黛,你爹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得问昨天的事,你还是别问了。”
“可是……”
“孩子,既然你爹这么说了,你听话。”
美黛点点头不敢再追问。
“你刚刚一搅合,忘了告诉你,今早你成宇哥哥来了,吵着要见你。既然你梳洗好了,那我叫人带他来吧。”
“成宇哥?”美黛疑惑的看着身边的荷香,却发现荷香也是一头雾水,不知是何人。
美黛转了转眼睛:“娘,我不记得这个人啊,我不见。”
“孩子,你忘了,成宇是你爹拜把子的兄弟的孩子,只可惜早年因为写诗触了先皇的龙威,落得满门抄斩,幸好先皇开恩,才留下了成宇这一根苗啊。哎,算起来,也有十年了吧,一晃,你和成宇都长大成人了,他爹娘看到成宇出落得这样一表人才,也算能明目了。”说着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垂了下来。
“干娘,你又说这些陈年旧事啊。”门外响起了男子的声音,一个男子身穿着藏青色的长袍走了进来,却原来正是前一天来祝寿的客商。
看到美黛,他紧走两步,上前行礼:“想必这就是小黛妹喽,多年不见,妹妹可好?”
美黛也是躬身行礼:“成宇哥哥,你客气了。”
成宇一手扶住美黛将要弯下的身形,深深的迷倒在她的美丽中。
看着愣愣出神的成宇,李夫人轻咳了一声,“成宇,小黛有伤在身,况且,你今日远道而来,还是先去厢房稍事休息吧。”
成宇不敢多言,“是,干娘。”
坐在厢房内,成宇吹着箫,兀自想着心事,那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
“成宇哥哥,等等我。”十岁的成宇边跑边回头看着满头大汗的小黛紧紧追来,呵呵的笑着。
“成宇哥哥好坏,明知道我追不上你,却不让着我,我告诉我爹去。”五岁的小黛气呼呼的说,头上的小辫子随着头的颤动一晃一晃的,小嘴因为生气而撅着,成宇看的痴了。
现在想来,五岁的小黛,美人的样子一声初见端倪,那粉嘟嘟的可爱模样,让他已是放不下。十年了,在他的心里,小黛的地位无人能及。即使发配边疆,他也是时刻不忘这个并无半点血缘关系的妹妹。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知道这不是兄妹的爱,而是已到了另一个阶段,今日相见,那美丽身影已牢牢刻在了他的心上。
随着曲子的起落,他想起了与父母的离别,只因为父亲诗中的一句话惹恼了当时受皇上宠爱的大将军,这名大将军便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了他的全家,幸亏小黛的父亲多方走动,才留下了他一条性命。
他恨,恨老天的不公,恨当时皇上的糊涂,也恨那个大将军。虽然现在,那个大将军已然死了,先皇也去了,继位的新皇允诺他回京,但那数百条人命让他日不能眠,夜不能睡,他发誓要报仇,他要杀了当今的皇上,也要杀那大将军的后人,不然,死后是无法面对列祖列宗的,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成宇哥哥。”一声呼唤将成宇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他回头看到了窗外飘然走来的小黛。
“小黛,你来了。”
美黛走进门来:“听到了哥哥的箫声,便走了过来,成宇哥哥有心事?”
成宇一怔:“妹妹怕是听错了吧,我只是单纯的吹了一曲,并无他意。”
“喔,原来我误会哥哥了,还以为是哥哥有事想找人倾诉呢,既然不是,那小黛就告辞了。”
成宇一听小黛要走,急忙拉住她的衣袖:“妹妹别走,既然来了,何不你我合奏一曲?”
“我?”美黛心中傻了眼,虽然现在的她听懂了音律,却不代表她真正能够弹得出好的曲子,现代的她可是五音不全的主儿,让她摆弄乐器,那可是痴人说梦了!
“我……试试”她看着成宇那期待的目光,有些不忍:“死就死吧。”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像小时候一样,一起和一首《高山流水》如何!”成宇兴奋不已,“十年了,不知妹妹还有练习这首曲子吗?”
“当然,当然。”美黛自我吹嘘着,可心里哪有谱啊,看着荷香抱来的筝,心中竟然起了想跑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