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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想她便去找她

其实一直到十几年后,徐然对游子轩最大的怨念便是一幅欠了他十年的肖像画,原本游子轩真正开始学画画是高中之后的事,但从小因为父亲是国画画家的缘故,耳濡目染下,还是收到了很大的影响,绘画天赋极其出色。

但在徐然看来,他的心思似乎一直没有真正的放在绘画上,没有目标、没有压力,茫然无措的随波逐流着,从来没有主动的划动手中的船桨。只是觉得自己有着这样的天赋,大家都觉得该学,那好,我就去学吧!被动的接受着信息,最后即使大学依然念的是绘画方面的专业,但很多年后的工作都与此没有多少关系。

徐然不想自己最好的朋友就这样随波逐流,他想以自己为例子,使他找到自己的方向,这是作为最好的朋友能做到的事。

氛围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人是群居动物,而每一个小团体都某种氛围主旨,它看不见,摸不着,却会影响着在这氛围中人的生活习惯、甚至是思想!

而徐然,只是开始有意识的主导并引领着这个小团体的氛围走向而已,虽然只有两人,但依然是个团体,有着他们之间的氛围。这种变化,游子轩虽然有着一些感觉,却也说不出来具体的东西,但是能感觉到是积极的,所以便开始自省与改变。

徐然和游子轩聊了很久,也说了很多,没有说教,有的只是对于人生与未来的期盼,梦想与现实的平衡。

徐然回老家呆了几天,陪着爷爷奶奶吃吃饭、看看电视什么的,偶尔也听听奶奶.的唠叨,而爷爷话很少,但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有着自己的思量,但总是很少说出来。而奶奶呢,懂得不多,还经常不知道在哪里听到的些不清不楚的事儿就会找几个姑姑唠叨,特喜欢说别人的家长理短。每当说到徐然时,徐然总是点头应是,有时不太对的,徐然也会跟奶奶耐心说解,这是以前做不到的!

傍晚,太阳似落未落之际,被烧成赤金色的云彩染红了半边天,爷爷吃完了饭,总会绕着附近走一圈,而奶奶则是喂着她养的那些猫啊狗啊鸡啊鸭啊什么的一大群,这是老人家一辈子都放不下的东西。

徐然坐在洗衣服用得石盆上,旁边是一株花椒树,比人高一点,坐在旁边有股花椒特有的麻酥酥的清香味。李子树比一层楼还高一点,就种在石板路边,是老爸小时候亲手栽下的,现在正是李子压弯了枝头的时节。

徐然吃完了一个还有点涩涩的青李子,拿着吉他轻轻弹唱起来。

门前老树长新芽

院里枯木又开花

半生存了好多话

藏进了满头白发

记忆中的小脚丫

肉嘟嘟的小嘴巴

一生把爱交给他

只为那一声爸妈

时间都去哪儿了

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

生儿养女一辈子

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时间都去哪儿了

还没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

柴米油盐半辈子

转眼就只剩下满脸的皱纹了

……

奶奶看着徐然唱完了,咧着嘴笑得只剩下眼缝,夸道:“唱得真好听!”然后继续喂着她的猫猫狗狗们。

“好听就好。”徐然笑了笑,侧着身子从旁边拿起一本《现代诗集精选》翻开,拨弄着弦,随着清澈的吉他声缓缓响起,徐然大声朗诵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

七月初,徐然再一次颠簸了几个小时到渝城时,银行卡里已经多了十万块《幻城》的第一期稿费。兜里有了钱,心情自然不错,给老爸徐戎说了,也没要没收保管什么的,只是让他别乱花,心情复杂的样子。

出版社那边也在询问是否有新的写作计划,徐然回答说还在考虑。这并不是敷衍,徐然喜欢写东西,但并不喜欢抄袭,《幻城》其实和最初的已经有了很大的不一样,风格没有了记忆中的华丽,更多的是以沉凝的文笔描绘出了一个更加真实厚重的世界,很多很好的设定保留了下来,但为了剧情的合理化,增加了细节与整个世界的设定,而对于人的性格原著中显得有些刻意和片面,在这方面徐然花了很多时间强化。

所以也可以说,徐然时借了原著的世界观与设定,填充入了自己的想法与内容,并不完全照搬。而这一次,徐然考虑的是,是否再一次选择改编记忆中的作品,还是写一本自己完全原创的作品,其实认真说起来,改编记忆中的作品,并不比自己原创更简单,因为这里会有一个比较,自我的比较,如果感觉没有比原著更好,那这样改编出来又有何意义?

虽然有些纠结,但是却也没有影响到徐然的生活,每天依然是锻炼身体,甚至开始把记忆中的搏击格杀术也捡了起来,吉他也还在学着,同样还增加了声乐课,早上一边沿着公路跑步一边吊着嗓子,“啊啊啊”的一路奔跑,吸引着不少目光。

这天,拒绝了老爸徐戎的陪同,徐然老爸挥挥手,一个人登上了公交车,去渝城三中办理入学手续。车子启动,慢慢前行然后加快,看着老爸转身离去的身影越来越远,徐然感觉脸上有些僵硬,便使劲儿揉了揉,然后叹了口气,眼神明灭不定的闪烁着。

三中的门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大,感觉挺朴素的,不过人倒是挺多的。徐然打听了办理手续的位置便跟着好多人一起走去。

手续比想象中要简单,但因为来的人也不少,徐然还是等了二十分钟才办理好手续,缴了择校费、填了住宿表,而学杂费和住宿费要两个月后报名的时候再缴。收好了费用单据,这些是要拿给出版社报账的。

出了满是爬山虎的行政楼,徐然左右看了看,左手插进裤兜里,闲逛起来,在旁边的张伯苓雕像前伫立了会儿,然后走开,又去看了图书馆、教学楼,也看到了好多地方都有“允公允能,日新月异”的校训。

走到过大操场时,足球场上还有人在踢着足球,徐然对于足球没多大兴趣,看看便走开了,篮球场上的比赛倒是让他驻留了一会儿,最后绕着莲花池看了半天,看着三五成群的拍着照片的毕业生们流着泪相互拥抱诉说离别,看着莲花朵朵、知了吵闹青蛙憨叫。

日头渐高,徐然出了校门,不得不说,三中的绿化绝对在渝城中学中名列前茅,反而并没有多少华丽的楼宇与先进的设施,走在学校之间,即使现在放假,学校不多,依然能感受到浑身包裹着浓浓的学院气息。

这里是渝城最好的学校之一,名不虚传。

徐然回头又看了看三中的校门,然后站在路边发呆,他有点紧张和害怕,但更多的却是期许,深吸了一口气,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凯德广场,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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