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璨儿抓着包飞快地下楼,餐桌上抓起一块牛角面包,孙嫂又往她的包里塞了盒牛奶。
璨儿一手往嘴里送面包,一手握着方向盘。一口咬上去,面包丢了一角,噎得她直翻白眼,一只手不停地在胸前由上向下顺着。
宸宸见壮,急忙拧开他的水壶,跪在车座上将水递到璨儿嘴边。
“妈妈,老师说不能睡懒觉。你看吧,睡懒觉的结果就是吃不上饭,就像你这个样。”宸宸小大人似的批评着璨儿。
璨儿就着水好容易把那口惹事的面包吞下去。苍天啊!大地啊!我依璨儿若被一块面包害死,恐怕是人类史上最诡异的死法了。那墓志铭怎么写呢?某年某月某日依璨儿小姐因……璨儿想到此笑得花枝乱颤。
宸宸怪异地看着妈妈,“妈妈没事吧!”难道被噎是件很开心的事吗?小家伙疑惑不解。
“没事,没事。”璨儿满脸跑眉毛地冲儿子笑笑。
忽然,离他们车子不远的地方跳出个人来,璨儿措手不及。她猛地一踩刹车,宸宸小小的身体向前弹出又被安全带拉了回来。“哎哟!”
璨儿也惊了一脑门子的汗。这谁呀,竟然在这里伸手拦车,你见这么高级的出租车吗?璨儿惊魂未定,不住地吸气呼气平复自己的心跳。
“秦媛姐姐!”宸宸惊讶地指着车前的美少女。
璨儿这才抬头,那丫头正挎着包冲她朝手呢!大清早活见鬼,她怎么跑这儿来了?
“依老师早!能搭个顺风车吗?”秦媛巧笑倩兮地敲着车门上的玻璃。
璨儿点头,秦媛轻巧地跳上车。
“你怎么在这里?”璨儿好奇地问。
“我住这儿啊!爸爸今天有个急会,我叫的车还没来,不想碰到您了!”
“哦!原来怎么没听你说也住这儿呢?”璨儿明明记得秦媛说过他住在城西的别墅区的。
“才搬来的。”
“哦!刚才可吓死我了。”璨儿不满地批评着她的冒失学生。
秦媛轻吐舌头,敏捷地跳上璨儿的车。伸手捏着宸宸的小脸,包里掏出几块糖递给宸宸。
璨儿集中注意力开车。
秦媛拿出宸宸背包里的儿歌一首一首的考他,宸宸的记性还真不一般啊!老师教过的,他就没有不会背的。
璨儿紧赶慢赶,终于在幼儿园上课玲响之前把宸宸送到了学校。
“哈哈!子承母名也当回踩铃吧!”幼儿园门口,璨儿吻吻儿子的小脸,她对踩铃这个外号是相当满意的,这代表她不浪费时间啊!
“妈妈再见,秦媛姐姐再见。”宸宸挥着小手高兴地跑进了教室。
送完宸宸,璨儿才想秦媛,这个年纪应该读高中了吧?应该先送她的,都这点了肯定迟到了。这丫头怎么还这么淡定呢。“媛媛快上车,我送你去学校。”璨儿着急忙慌地拉秦媛上车。
“依老师,我不上学的。”秦媛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双手抱着挎包。
“啊?!”
“是不是想逃学啊?”璨儿调皮地眨着眼睛,她上学那会可是逃学高手。
“依老师,我没骗你,我真没学校。”秦媛眸底一沉,情绪低落,语气中满是遗憾和无奈。青春去了就是去了,有些事是无法弥补的。
“你不喜欢读书?”璨儿奇怪地问。
“不是,爸爸正帮我申请国外的学校,所以我只学英语。”
“哦!”璨儿理解地点点头,现在有钱人家的孩子不都奔着出国吗?秦峰有这个想法也很正常。
“那你去哪儿?”
“书店。”
璨儿启动全球定位系统寻找最便捷的路。
“那个,依老师您真的不记得我了吗?”秦媛眨着水光潋滟的大眼睛。
“有点面熟。”璨儿看了一眼秦媛,又摇摇头,“想不起来了,咱们见过吗?”
“那年冬天真冷,秀月桥头有一个卖烤地瓜的女孩。她都要冻僵了,可她不敢收摊,因为还有好些地瓜没卖出去。他们会打她,不给她饭吃,把她关在黑屋子里……”秦媛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那天,小女孩遇到了一位好心的姐姐,她把她带回了家。她给她饭吃,她帮她洗澡,她的床好温暖。那是小女孩那辈子睡过的最温暖的床。第二天……”秦媛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肆意流淌。
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断在璨儿脑海里渐渐重新组合起来,这场景分明是那一年……
“媛媛,你怎么知道这事啊?”璨儿话一出口,又猛然踩了一脚急刹车。“你,你就是那个女孩。”
“依姐姐,是我,就是我啊!”秦媛扑在依璨儿怀里放声痛哭,如果那年没有碰到她,她不敢想她现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依稀记得那些超过十六岁的姐姐们,每到晚上就衣衫单薄地被那些人拉出去,直到天亮才回来。秦媛恍惚懂得姐姐们出去做得是什么勾当。
“依姐姐,我和爸爸找你找得好苦。”
璨儿瞪大眼睛在秦媛白净的小脸上,努力寻找着当年楚楚可怜又稚嫩的模样。
“干什么呢?这是停车的地吗?”璨儿车后的司机大声叫喊着,汽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
璨儿也蓄了一眼的泪,“媛媛,我怎么也没想到是你呢?”璨儿忙扭动车钥匙,大马路上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璨儿的心情兴奋到的极点……
媛媛哭够了,她包里翻出一样东西在璨儿眼前晃着。
“呀!”璨儿一把夺了过来。那是一个天蓝色的三折钱夹,边缘已磨得泛起了白边儿。这是哥哥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丢了以后,她每次逛街都试图找到一个和它一模一样的钱夹,如今失而复得心情处是畅快。
“总算完璧归赵了!”媛媛终于开心地笑了。
璨儿找了个最近停车场,将车子泊好。
立即给香伊打电话,让她有天大的事也得出来见她。这回她可要扬眉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