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卢彦昌爬上了高架床,“你们在飞机上没有睡够吗?”
“睡够了。”张子龙说。
“真是睡不着。”秦霜从床上坐起来,“要再等两个半小时指导员才会来呢。”
“他们去开工作会议了。”文晋中走过来坐在白羽床边。
“我们没人睡得着,那么我们来聊聊天吧。”秦霜建议。
他们都表示赞同。“怎么聊?”林诺问。
“呃……你们觉得自己有什么特长吗?”秦霜说,“比如说我……什么特长都没有。”
“我也是。”
“我也是。我们基本都一样吧。”
“你们填的问卷有多少题?”白羽问。
卢彦昌耸了耸肩,“一千。”
其他人都笑了,“千真万确!”文晋中说,“而且是越来越奇葩。”
“你们谁原先在班里是好学生?”
没人回答。
“我们……”赫尔木说,“好像我们所有人说话都特小心,怕泄露什么似的。”
“是的。”白羽说。
“哎呀。”张子龙说,“我们大概不必这样!想想看,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不都是一类人吗,何况这六年里我们都会在一起的。”
“是的。”秦霜说,“要不,我们开诚布公一点?”
“说得轻松。”郑纪元说,“我们这些人恐怕都习惯了这么说话。这里又有谁是一向习惯于把一切心扉向别人敞开的?”
卢彦昌从床上跳下来,搭住郑纪元的肩膀,“兄弟,”他说,“之前的确不习惯,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是兄弟啦。来,说点什么?”
“这衣服真难看。”文晋中说,低头看着蓝色体恤衫,“上面还绣着,sayap。还有我的号码147。”
“你怎么知道这读sayap?”
“我不知道呀。”
“是sixyearplan,六年计划的意思吧?”
肖哲翰靠在床架上,“来,我们做个游戏。”他说,“听着,有爸妈的举手?”
所有人都笑了,认为这是个打发时间的好方法。“你真无聊。”白羽说,但也还是举起了手,他们都举起了手。
“有哥哥的举手?”
卢彦昌、张子龙和金琳举了手。
“有弟弟的举手?”
赫尔木举起了手,肖哲翰自己也举起了手。
“有姐姐的举手。”
卢彦昌和郑纪元举起手。
“有妹妹的举手。”
卢彦昌和白羽举了手。
“那你们,就是完全没有兄弟姐妹?”肖哲翰转向林诺、文晋中和秦霜。
“没。”文晋中说,“谢天谢地,没有。卢彦昌,你家有几口人啊?”
“七口人。”卢彦昌说,秦霜刚张嘴想说话,他又补充,“我有两个哥哥。”
“你有哥哥?”白羽问金琳,“他多大?”“高一。”金琳说。“比你大两岁?”白羽倚着床架,“我妹妹才七岁,上小学两年级。”他叹了口气,“昨天晚上她都哭了,我和爸妈是趁她睡着后偷偷溜走的。我都不愿意去想象今天早上她会说什么。”
“你也不能想象一下,下周一张晓荷会说什么吧。”金琳说,她坐了下来,其他人都背对着她,围在那里说着话。白羽也坐在了她的床上。“她肯定会说很多话。”他笑了起来,“不过没关系,这对她不会有任何损伤的。”
“我们要学什么呢?”文晋中说,“我几乎无法想象!或许我们还需要学语文、数学和英语吧?”
“我觉得数学不用了吧。”郑纪元说,“那又没什么用,秦霜,你老家哪里?”
“西安。”秦霜说,“你呢?”
“北京。”郑纪元说,“你呢,金琳?”
“哈尔滨。”白羽说。
好几个人都转了过来,“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郑纪元说,“白羽,你知道?”
白羽轻松地笑着,“你们笨了吧,没看见她是从哈尔滨上飞机的吗?”
“没注意。”郑纪元说,“你坐在那里啊?”
“右侧靠后啊,”白羽说,“我没看见你,因为你比我早上飞机。”
张子龙爬上高架床,“我的天,”他说,“我快累死了,让我先躺一会儿,不然我真要睡着了。指导员来的时候再叫醒我。”
“我们还是都躺一会儿吧。”肖哲翰说,“貌似接下去下午晚上都得上课。”
他们表示赞同,每个人都躺在了铺位上。
白羽和卢彦昌说着话,金琳听着他们的交谈,觉得脑子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