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城里士兵和百姓在冯昱的指挥下忙碌着加固敦煌的城墙。由于敦煌易主太过频繁因此占据这里的大隋朝、土谷浑或者突厥人都很少对这里进行大规模的维修和加固。面对即将到来的突厥人的攻城战,冯昱丝毫不敢大意。
而此时屋子里已经恢复神智的史万岁和世伏支撑着身子坐在杨铁身边焦急的等待着,两人看着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的杨铁心急如焚。也不知道是已经习惯了杨铁的指挥还是这几次杨铁计谋都成功的缘故,史万岁感觉现在没有了杨铁在一旁,自己仿佛对自己信心不那么强烈了,不在像以前那样把握十足了。
两人自幼在这西北长大,身体条件和适应能力较杨铁要强的多,在加之他们也熟知这戈壁的天气,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因此他们才完好无损的活了下来。
“史兄弟,我觉得我们还是撤退的好,现在敌人的骑兵基本被我们消灭了,他们追赶我们很难,何必在这里等死呢?!”世伏还没有完全恢复,脸色有些苍白,有些无力的说道。
史万岁一时也难不准注意,他不知道杨铁为什么要死守敦煌城,他害怕自己的决定会导致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思考了良久说道:“世伏兄弟,你和你的族人先走吧,我想我还需要在留下来!”
世伏惋惜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假如只是我自己的话,我一定回留下来与你共生死,但我身上担负着我们族里老老少少的生命!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在相见!”
史万岁低头看了看杨铁,坚定的说道:“你不懂的,时间紧迫,你还是赶紧带着你的族人走吧,你们往南穿过柴达木盆地到达青海湖应该就安全了!”
“谢谢史兄指点,世伏告…..辞…….了!”世伏不敢过多耽误时间,起身咬着牙走了出去。
世伏赶忙下令召集自己的族人,骑上各自的战马从南门走了。站在城头上的冯昱看着渐渐远去的土谷浑人,心中一紧,没有了他们的协助,敦煌城危已!
城墙上的士兵都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一个个抓紧这片刻的安宁有的啃着粗糙的胡饼,有的解开羊皮袋喝上点酒。冯昱的心情也是沉重,没有太过多的责难他们,他甚至还命人释放将那些被软禁的世子,但他没有允许他们出敦煌城!现在任何微小的不公平的举动都有可能动摇军心。
史万岁终究放心不下城外的事情,扔下杨铁走上了城头,一看士兵们没有士气的样子,便是一皱眉可自己又实在想不出办法来提升士气,想起以往杨铁总是能三言两语便能让士兵们忘死冲锋,在军中闯荡多年的自己实在是心中惭愧。
可毕竟不能就这么坐着等死,史万岁将士兵们全都训斥了一顿,组织人在城内各方挖翁坑【此坑为深二丈(6.26公尺)的洞穴,以耳力好的军士待在洞中,然后取一个新的瓮盖在洞顶,只要敌人在数百步(一步等于五尺,相当于1.57公尺)之内活动,在洞中的军士就可以藉由声音来判断敌军的方位,主要用以预警攻城部队地道攻城】。
冯昱见史万岁拖着疲惫的身子仍不放弃,自己也是杨铁一手提拔起来的,先不管能否生还,自己这般消极实在对不起杨铁的知遇之恩,脸一下子通红,赶忙将休息的士兵全部集合起来开始准备各种守城工具狼牙拍【狼牙拍的拍面是由长五尺(1.57公尺)、宽四尺五寸(1.41公尺)、厚三寸(0.09公尺)的榆木板钉满五寸长,重六两的狼牙铁钉二千二百个,四面各装上一刀刃,以加强杀伤力。狼牙拍的操作是由两组绳子来控制,敌军一但进行攻城,就用一组绳子将拍面举起与城墙垂直,迨敌军攀爬至拍面下方,立刻将拍放下。】飞钩【又名「铁鸮」,它的设计有点像是在钓鱼,末端利用一段铁链来增加拋掷时的稳定性,然后再加上钩锋长利的铁钩。铁钩是运用在敌军士兵穿著沉重的铁甲攻城时,因为头戴物笠,又担心矢石攻击,不敢抬头的心理,只要他们聚集在城下,就立刻将飞钩拋下,飞钩会钩住盔甲,每次可以钩到两三个人。】铁撞木【铁撞木是设计来攻击攻城的木驴车,是以撞击力为主,所以铁撞木是木身铁首,铁首是由六个铁锋所组成,每个铁锋长一尺多(0.31公尺),就像一只大狼牙铁钉,可以穿刺攻城车辆的顶部。破坏车辆之后可以用燕尾炬燃烧破坏。】
这片戈壁上的宁静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才被打破,从天边缓缓的出现一只大军,向敦煌城开来。远远的就看到一辆辆木驴、云梯车、巢车(古代的装甲侦察车,用于窥伺城中动静,带有可以升降的牛皮车厢)冲车,犹如一辆辆坦克一般,驶过后尾部的扬尘漫天飞舞。
史万岁和冯昱看着这一具具慢慢驶来的庞然大物,心中实在是吃惊不好,突厥人看着这次入侵中原确实下了血本。在达头可汗以前,突厥人主要是以游骑兵为主,机动灵活的骚扰中原抢掠财物,在加上技术上的限制很少制作这种劳民伤财的攻城用具。据说自达头可汗继位以后出现了一个叫伽珞的圣女,人们深信她能带领突厥人走出贫穷过上如中原一般富饶的日子,她的号召力甚至超过了达头可汗!
叶护可汗默葛心中一直纳闷为什么达察力那家伙为什么不赶紧来接见自己,以往他总是热情的让自己都受不了。在的得知2万骑兵全军覆灭之后,默葛满脸的虬髯气的全都炸了起来,催马冲向昨天的战场,只见一具具死状极惨的士兵的尸体被特意的堆积城一个小山,上面插着一杆大旗斗大的‘杨’字随风飘摆(冯昱故意派人弄得,这是古代为了炫耀自己一方胜利的通用方式),刷的拔出胡刀一刀将大旗砍倒,虎吼一般的怒道:“来人!告诉我敦煌里的主将是谁!”
一群人全都战战兢兢的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没有人回答。
默葛看了看自己这些人的样子心中更是大气,胡刀一挥吼道:“传令!进攻敦煌城!”
几个千夫长一听赶忙过来劝道:“可汗大人,现在敌我不明,而且我们经过一天的行军,战士们疲惫不堪,恐怕不太合适!”
默葛心中气愤难消怎么如此轻易罢休,怒道:“你们这群胆小鬼,我突厥大军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把那些懦弱的汉人的城打下来!传令,攻城!!”
众千夫长知道默葛向来独断专行,便不再相劝,各自回去带兵准备进攻敦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