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的森林,如同崖底的深渊,黑色蔓延,望不到底的漆黑森冷。月轻尘在林中奋力地奔跑,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将魔修从马车边引开,母亲和香玲片刻得到暂时的安全,自己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全心对付,这个半路杀出的恶鬼。
她月轻尘虽说现在筋脉全毁,废材一个,但也不要忘了她从前的京都第一天才也不是浪得虚名,修为尽废,但根基还在,在加上转世前雪谷几年的悉心教导,月轻尘可将雪老的本事学了一半,这一半本事也够她在外界闯荡,况且她的毒术可是比医术还要厉害,有时候连雪无尘曾经在在炼药师巅峰的人都差点栽倒,雪无尘也常常说道:宁惹鬼阎王,莫惹雪明月,因为她会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来吧!敢惹我,小心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月轻尘脚下不停半步,而那魔修紧追其后。
“哈哈~没想到今天这样的好事都能让我碰到,只要得到了这个丫头,到时连青云峰的那人也奈何不了我,哈哈~”魔修狂笑不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十分响亮,听在月轻尘耳中,说不出的诡异。
“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月轻尘心中一阵惊疑,她身上难道有什么令人挂念的宝贝,唯一价值……一件东西在月轻尘脑中闪过,那条项链……
不,不可能,这个想法很快被月轻尘否决,仔细想想,那个魔修话中要的好像并不是她的项链,而且这条项链除了她本人,也只有娘亲和香玲见过,不可能还有人知道,而且他说得到这个人,那么他要的宝贝可能……没错,就是这个人。
月轻尘当年有一副修炼的好根骨,七岁小小年纪便已踏入门境,这番天赋,就连和她并称的姐姐也比不上,这也跟她奇怪的体质有关系,她身体的秘密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还有一个知道的人便是安澜儿,原主的娘亲,但她却从有提过此事,更没有告诉她人,怀璧其罪道理,月轻尘是懂得,安澜儿这样封闭消息可能是想保护月轻尘,但最奇怪的就是,她在月轻尘面前也对此事绝口不提,甚至面对原主月轻尘的几番疑问,表现十分奇怪,总是叮嘱原主月轻尘莫要多问,这行径,让月轻尘不由怀疑这具身体到底隐藏者着无人知晓的秘密。
耳畔刮过的风,飒飒吹过树梢,一轮清月已被厚厚的云层遮去一半,黑夜中,本模糊不清的路,没有月光的照耀,如同通向地底的深渊,更黑了,暗无星月。
“桀~桀~”
……
近了,越近了。
在这黑漫漫的一片中,月轻尘只能靠自己敏锐的感官判断周围。
那如同枯木折断般的笑声逐渐逼近,月轻尘心头一紧,额上密密匝匝冒出细汗。
“桀桀~”
随着笑声的递进,月轻尘心头有点慌神,一丝恐惧在滋生发芽。
这种陌生的感觉,狼狈不堪的身影,有多久不曾在她身上出现。
她还未完全享受完自雪老后,连想都不敢想的亲情,她还未为她这具身子所受的屈辱一一讨回,让那些罪寇祸首尝一尝地狱的滋味,还有那些一直以来藏于我心中的谜团,等着我一一解开……
月轻尘仿佛又看到那个蹲在四角的天空的女孩……
“不,我绝对不会就这样死了的!”
那种滋味她真的不想再承受,这现在的温暖让她留念……巨大的愤怒与不甘瞬间压倒了恐惧,月轻尘的头脑在怒火的燃烧中越发越清醒。
她一直便是这样,越大的怒火她就越冷静让人感到可怕。
月轻尘脑中突地灵光一闪,一侧便闪密集的树林深处。
窸窸窣窣的步声停在离月轻尘藏身大树的几十步开外。
魔修骤然停下的身影在偷偷露出的浅浅月光下,显现出一张惨白的脸,他咧起腥红的嘴角,一段古怪阴冷的笑声从他嘴边发出。
“桀~桀~还在跟我玩躲猫猫的游戏吗?我可是早就看见你了。”
说完,他腥红的嘴角弧度更加扩大,若有若无的眼神看向月轻尘藏身的那方树林。
树影后。
月轻尘紧紧攥着刚从头上拔下的银簪,指尖泛白。
月轻尘之前师承雪无尘,可不仅仅是修行炼药之术。作为本就武力值较弱炼药师,想要纵行世间,保命的招数可不能少。
而现在,月轻尘便要用的招数,是当初雪老在谷中教她,非性命垂危之际不得使用的那杀伤力极其强悍,但精神反斥力却也极强的一招。如果月轻尘还是以前的独孤明月,这招使得行云流水,那反斥之力对她来说却也只不过是小伤。
然而,依照现在这具身子的精神承受力,这一招使出,这具身体非得重创不可,再加上灵根本就已废,月轻尘已经在努力修复了,这一招出,若是反斥力再伤的灵根,想要修复好,就是难上加难,雪上加霜了,可是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月轻尘咬紧牙关,盯着手上的银簪坚定深沉。
魔修黑色诡异的身影缓缓移动,朝着月轻尘那方走去。
一起一落的脚步,像锤子般一下一下击打在月轻尘心头。
近了,近了,一步,两步,三步……
月轻尘紧攥着银簪,漆黑的双眼即使在黑夜里,也依旧明亮如星。
眸光下沉,手中的银簪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