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场华美的意外,生与死并不由人抉择,既是如此,还有如何的风浪算作未曾料想的意外?
菠萝仔出生在一座滨海城市远郊的小乡村。那里,三面环山一面迎海,一年里的多数时候,总有着温润而略带咸味的海风横穿过沿海的防护林,沁人肌肤。而在近海岸处生活的人们,一张张被阳光晒成古铜色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原始而自然的淳朴气息。
在这样的乡居环境里,每一个孩子悠然度过自己的童年,天真纯洁,像是未经渲染的素锦。
有趣的是,对于像“我是从哪里来的”这样高深而玄妙的哲学问题,“你是我从大街上每一个妈妈都有一个几近完美的固定答案,她们会回答捡来的。”
更为有趣的是,每一个孩子都对此深信不疑。
菠萝仔的哥哥就是这样一个天真善良的美好少年,他一直坚信自己是被从大街上捡来的。在他长大到十岁的时候,有一天在街上玩着泥巴,玩着玩着,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与惆怅,他抬起头,睁大眼睛凝望着头顶高远的蓝天。有那么一瞬,他体悟到“天人感应”的高超境界,联想到“我是从哪里来的”这一哲学命题以及“从大街上捡来的”这一固定答案,他萌生了年幼生命里最为前卫的一个想法。
于是他跑回家里,对着正在做饭的妈妈,一把擦去脸上横流的涕泪,“妈,你看人家都有弟弟妹妹一起玩,而我什么都没有,要哽噎着说道:
不,你再去大街上捡一个吧!”
那时,灶里闪闪的火光,映照着这位伟大而可亲的母亲,作为新时期比较开明与民主的妈妈,她在听到这样一个充满创意的提案后,经过短暂时间的深谋远虑,对坐在一旁劈柴的爸爸说出了一句在二十几年以后非常流行的广告语“孩儿他爸,我看行”。
于是,在一个漆黑的夜里,老两口(当时还是“小两口”)全然不顾当时“生的计划,死的随机”的时代局限,开始筹划一件惊天阴谋他们决定在菠萝仔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制造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蓄谋中的一样循序渐进。
二十三年前的一个雨夜,屋外的狂风裹挟着暴雨,电闪雷鸣;屋内,年迈而富有经验的接产婆婆不停用手背擦拭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
二十三时二十五分又五十四秒,突然一个炸雷,闪电在漆黑如泼墨的夜幕上闪过,伴随着滚动的雷声,一声婴儿清脆的啼哭,像是裂帛的利刃,划破了空气里的紧张与沉闷。
正等在房外来回踱步、不停搓手的爸爸听到哭声,不禁长舒一气,他接过从接产婆婆手里递来的婴儿,得偿所愿地感慨:果然是个女儿!
接产婆婆在满脸的老褶子堆挤出的笑靥如夏花般绽放之后,洗手更衣,准备收工。
正在这时,又一声闷雷紧随一道闪电,轰鸣着从天际滚过。出于多年“哎呦接生经验所产生的职业敏感,老婆婆心里陡然一颤,她一拍大腿:
喂,有情况!”在生产妈妈的肚子里,貌似还有一个孩子正在翻江倒海、大闹天宫!
接产婆婆飞速回身,摩拳擦掌,挽袖上阵,五分钟以后,菠萝仔诞生了。
这是一场让人深感惊喜的意外,但在当时,却让所有人震惊当地。按照菠萝仔日后乐天派的性情,估计在初见光明、双眼迷离的时刻,他定然想对着接产婆婆投以今生最初的微笑,但再三考虑到深更半夜,把好心为自己接生的接产婆婆惊吓到失声尖叫,的确不是那么人道,于是他转而改“哇”的一声哭为遵循正常生产流程,以自己日后最为厌恶的模式化标准,得山响。
“你这大胖小子……”躺周围的人都笑了。接产婆婆合不拢嘴地乐着:
在产床上的妈妈强自支撑起身,屋里屋外欢庆的氛围让她忘记了为此所付出的所有疼痛。她很高兴,因为命里的这一对龙凤胎。
或许这就是生命,在他初降的时刻,所有人都在欢笑,唯有自己哭泣。
“你在以后漫长的日子里,每当菠萝仔调皮玩闹,总会听到妈妈指责:
个混小子,当初俺们就想再要一个女儿,结果你还死皮赖脸跟着跑了出来,还这么不听话……”
这样的经历深深影响了菠萝仔以后的世界观、价值观与爱情观。在他的成长之中,每当身边发生一件又一件意外的事情,近旁的好友都深感震惊与诧异,而他总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为此,有的朋友有时气愤不过,忍不住对“你他妈还是不是人,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就一点不觉得意外?”
他吼道:每当这时,菠萝仔总是很无辜地眨眼,然后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只“我能生下来就是很大的意外,这些小事又算什么?”
听他低声回应:
在他眼里,闪过一丝略带着狡黠但并未打任何折扣的感恩的微笑。
从海边回来的第知道了菠萝仔很弄的我也会哭。的。”一阵风起发随迈出的每一过头来再走一次静止,只剩下海台”泪眼迷蒙,手了还这么高兴也不吃,只是依“小大声喊着:
“离别饭”上的海鲜也不吃,只是依依不舍地大哭于是,村里所有人都从海边回来的第二天,阿哲就踏上了前往新疆的列车,在临行前他还不忘大肆宣传菠萝仔是如何重情义,踏“小波,快回去吧,要不一会儿你哭起来,知道了菠萝仔很重情义,而且还会像女孩似的哭泣……菠萝仔愤愤地送他到车站,阿哲在车里坐好,伸出头来向菠萝仔道别,他大声喊着:
“你大爷弄的我也会哭。”阿哲一向如此深明大义,但此时渐红的眼圈却偷偷出卖了他。菠萝仔看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狠狠地挥手作别,在客车绝尘而去的时候,他恨恨地啐道:的。”一阵风起,菠萝仔黯然神伤,一大串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一如此时坐在车上号啕大哭的阿哲。女孩走在前面,步履轻盈,像是一只在花间翩跹轻吻花蕊的彩色蝴蝶,她的长发随迈出的每一步轻微抖动,散落了阳光。菠萝仔傻傻地跟在后面,心里什么也不想,只希望能一直这样走下去。世界上的路总会有尽头,可只要你愿意走,就算走到尽头,也可以回过头来再走一次。这样的感觉很奇妙,不同于他以往经历过的任何一种感觉。女孩停步系鞋带,他也停下,相隔不远地望着,恍惚间像是回到年幼时站在海边,全世界在那一刻突然“祝英静止,只剩下海浪翻滚,远远地涌上来。下午排练的几场主要是梁祝长亭送别以及与之平行的青年与恋人的离伤。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本是很惨淡的离别氛围,“你都要分台”泪眼迷蒙,依依惜别,可是这边出演恋人的小雨却迟迟未能进入状态,虽然强饰离愁,但眉目间仍遮掩不住笑意盈盈,对此相高听大为光火,他不断地喊停继而批评:
“离别饭”上的海鲜手了还这么高兴,难道真的就渴望着把分手当作节日?”从海边回来的第二天,阿哲就踏上了前往新疆的列车,在临行前他还不忘大肆宣传菠萝仔是如何重情义,也不吃,只是依依不舍地大哭于是,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了菠萝仔很重情义,而且还会像女孩似的哭泣……菠萝仔愤愤地送他到车站,阿哲在车里坐好,伸出头来向菠萝仔道别,他“小波,快回去吧,要不一会儿你哭起来,弄的我也会哭。”阿哲一向如此深明大义,但此时渐红的眼圈却偷偷出卖了他。菠萝仔看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狠狠地挥手作大声喊着:踏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