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半院梅花,从梅花竹离间看过去,可以隐约看到三、两榴木屋。
整个不大的院子却充满了一股清新、淡雅的别致感觉。
此时正是深冬的季节,不知下了几场雪,竹子上落了几片雪花。
屋子里面,鎏金的铜炉散发着丝丝热气,一个少年正依靠着这里看着屋外的竹篱柴靡。这少年正是当日练功的少年。
这时一个少女踏着清风好似仙子一样飘了进来,直到少女站在他的身后,他才发现。
他想说话,但是很费力气,上次练功被反噬造成的内伤让他身体上除了眼睛以外什么都动不了。这时候,他看到少女将自己搂在怀中,看着少女手中青花瓷的精致小碗,碗中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十分的醉人。他已经休养了不知道多少天了,只知道屋外的叶子黄了,下了很久的雪。
他看着一直服侍自己这么久的少女感觉真的很欣慰,甚至有种异样的感觉的心情涌现,难道这就是喜欢么,应该是吧。
…………
时间如水,总在不经意间,悄悄的从指缝溜过。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的芍药已经开了呢。
这一日,少女很早就出去了。少年经过了近半年的修养,这才回复过来。缓缓行走在这个精致的小院子里面让他心情较以前平静了很多。他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但是仍旧不敢动用真气。
少年在这里很久了,但是从不敢和那少女说话,生怕破坏了那种美好。
少年走进一间书房,只见画桌做成四面平式,桌面光素无任何修饰,四条腿直下,足端作成内翻回纹足,造型简洁素朴,桌上摆着笔墨纸砚、文房清供。背后是一架绘有山水花鸟的独扇大插屏,画面上芦荡深处,芦苇随风摇弋,水禽飞起,意境悠远。屏风后面是一张垂有幔帐的架子床,架子床后隐约可见一个顶箱立柜。简洁而小巧的书挡等以在细节上更具情调。
书房中的书籍分类有秩,自然的采光,透过隔窗便能看到院子的一切。而另一边的墙上则挂这一个少年的画像,走进一看,少年发现画上所画的少年居然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但是令人不解的是在画篇的提名上写的是‘舍弟’两个字。
就这少年满脑子的十万个为什么的时候,恍惚间,听到外间传来两个女子的声音。
透过竹隔隐约间可以看到两个女子的身影,而其中一个正是往日照顾自己的少女。只见少女穿粉白底桃锦缎的长衫,逶迤拖地淡紫底迎春花梨花白长裙,身披烟罗紫绒的薄纱。隔着窗隔得少年简直看呆了。
…………
少女有点嗔怒了得道:“我说过了我不想回去!”
“少门主,还请您先回去吧!掌门她已经闭关多日了。”另一个从未见过的蓝衣女子委婉的道。
少女有点发火了,青玉般的双手不禁握成双拳,蓝衣女子见状,不由得咂了咂嘴,走上前一步,带着嘲讽的语气接着道:“师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里有什么鬼!”
少女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为之颤了一下,心中犹如小鹿乱撞一般,眼神也有点恍惚了。数秒后,还是镇定了心神加重了语气的道:“你别造谣好不好,我这里一直都是我一人能有什么鬼!”
蓝衣女子听到这里,先是微微愣了一下,脸上很快便堆起了僵硬的笑容道:“好啦!师姐,尽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好说什么了。”说道这里转过了身去。
少女听到这里不由得轻轻的嘘了一声,心中的石头刚刚想放下,却见眼前的蓝衣女子猛然间真气四溢。说时迟那时快,一股厉风劲对着少年所在的书房便刺了过去。
根本容不得人多想,那都是一瞬间的事情,不过好在少年还是练过的,常年的修炼使他的反应力异于常人。此等攻击虽说是一瞬间,但是在少年的眼中还是小意思,真气流转,犹如鬼魅一般的躲闪到了一边。
‘轰’的一声,书房的隔挡被击碎了一大半,碎片被轰的到处都是。
那个管少女叫师姐的蓝衣女子见状,先是感觉有点怪怪的,心想,‘难道是感觉错了不成?’往旁边一看,只见少女满脸的怒意,好似不由分说就要动手的感觉。
那蓝衣女子心叫不好,连连陪着笑脸,道歉着:“哎呀,师姐!我这也是奉了长老的命令不是,莫要见怪啊!来,我帮你收拾下。”说着便要往书房行去。
蓝衣女子不由分说,大步流星的便行到书房进来。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蓝衣女子表面上在收拾,其实眼神一直在四处寻找着什么。忽然,女子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眼睛一亮,一个转身,裙摆便好似扣住了什么,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
这时,蓝衣女子正收拾的时候,突然感觉脖子上凉凉的,不禁侧视顿时感觉不妙。
冰冷的剑锋,强而有力,正架在蓝衣女子的脖子上,她抬起头,就看见了一双冷酷而美丽的眼睛。
“你刚刚拿了什么?交出来!”少女轻声喝道。要不然说女人心思缜密呢,如此细小的动作也没有放过。
此时的蓝衣女子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笑嘻嘻的拿出了一个发簪道:“师姐,你还记得小时候,师父给我们的礼物么?”
少女看在眼里,心中万般思绪涌现出来,轻声道:“没有别的事,你就走吧!”说着便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蓝衣女子故作无奈的神态,自顾自的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
少女在赶走了‘师妹’之后,四处查看了一番,看到了在一旁的少年。不过此时的少年好像是昏阙额过去,如果猜得不差,必然是刚才强行运功导致的了。少女轻轻的叹了口气,双手变化着熟练的手印,一道清风般的轻柔环绕着少年,和风袭人。
…………
在离开了少女所在小花园几里地以后,蓝衣女子在一颗大树下停了下来,嘴角微微翘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蓝衣女子缓缓从裙摆下面取出了一个男人的鞋子,这鞋子正是刚刚少年慌忙躲避不小心留下来的。
…………
漆黑的夜空之上,银月高悬,淡淡的月光,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看上去分外神秘。
安静的小院子里,两把石凳,一个石桌,一把紫砂茶壶,两个小茶碗。对坐着的正是少年和少女。
一头长长头发绾成十分漂亮发髻。一袭‘流霜’的白纱,衣服上描绘着淡淡紫色纹路,遮住了一半脸庞,只露出一双透着清凉的杏眸,转过身来,正是那浑身透着冰清玉洁味道。
少年有点实在耐不住的性子,站了起来,十分不熟练的做了一辑,开口道:“在下姓石名原海,多谢姑娘这半年的照顾了。”
那少女看了一眼,眼神平淡如水,没有说话。少女在恍惚了很久后报以一个微笑,便起身行到屋子里面去了。
身后的石逸凡满脸的疑惑的表情,在想了想之后,跟了上去。
书房内,少女停留在那副墙上字画面前,跟在后面的石逸凡这才想起来,这画中人和自己有关系么?
少女叹了口气缓缓地道:“我不记得我姓什么了,名字是老铁匠给起的,叫雪娜。”
听到这里,石逸凡心中思绪了一下,轻声地赞叹道:“是个好名字啊!”
雪娜凝视这画中那个与少年有那么几分神似的画中人,轻轻的道:“我不记得我是哪里的人了,只记的小时候,因为战乱,小镇被一夜血洗一空,男的就地杀掉,女的掳走,那一夜我们成了孤儿!”
一旁的石逸凡听着不禁有点感伤了起来,自己的出身也好不到哪里去的。
石逸凡轻声的道:“那这画中所画的是……”
“他是我的弟弟。在战乱降临的那天,我们躲在厨房的小格子里面,他说他听到爸爸叫他,他便跑了出去,却不想我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弟弟残死在自己的面前。”
雪娜说道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依偎在石逸凡的怀里,接着道:“那一日,我看到你练功到走火入魔,本来不想出手的。但是那一瞬间,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我……”
石逸凡拍了拍雪娜的肩膀轻声地道:“不要说了。”
一夜无话。
…………
第二日,整洁的小屋中。
石逸凡躺在床上,昨晚两人说了很多悄悄话,也不知道何时便都睡了过去。石逸凡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雪娜正在看着他。
石逸凡在心里叹了口气,苦笑道“昨晚没做什么吧?”
雪娜又盯着他看了很久,才慢慢的点了点头,道:“现在我才知道,石逸凡,算我看错你了!”
她的声音里并没有仇恨,石逸凡立刻试探着问:“你是来杀我的?”
石逸凡又不禁苦笑。
他既然还没有死,当然忍不住要问:“现在我是不是要听命于你呢?”
雪娜点点头,拉起石逸凡便往外跑,道:“你跟我来。”
行出小院子,往山后行去,走完曲折的小路,穿过幽秘的丛林,再走一段山坡,不甚很远,却能听见流水声。
再次行了几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处小湖,水流并不急,四面山色翠绿,连雾都淡了,一个人如果能静静的在湖畔坐上半天,一定能忘记很多烦恼。
“想不到在小花园的后面,也有这么安静美丽的地方。”石逸凡看到此处,不由得轻声赞叹道。
这里是雪娜平日练功的地方。也是只有她当前的身份才能来的地方。
她为什么带石逸凡来?
“你究竟要我做什么?”石逸凡忍不住问。
雪娜站在湖畔,眺望着远山,让一头柔发如泉水般披散下来。
她的声音也像泉水般轻柔平淡,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大吃一惊,她说:“我要你做我的丈夫。”
石逸凡只觉得自己呼吸已忽然停顿。
她转过身,凝视着他,眼波清澈而明亮,就像是湖心的水波一样。
雪娜看着一脸茫然的石逸凡,‘噗嗤’一声,居然罕见的露出了小女生的嬉戏般的欢笑。
雪娜那如铃音般的声音,让石逸凡丈二的和尚,啥都摸不到的感觉。雪娜在笑了一会儿后,走上前掐了掐石逸凡的鼻子,牵起石逸凡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胳膊上,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的小臂,清凉,如风,一点红色守宫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