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母至阴至冰,那就是说他的血,至阳至热,看他神色隐隐泛着红色,很轻微,但却可以明显看出他的不正常,莫非,他也是中了毒,凭着心里和他相呼应的感觉,箫落星知道,那是冰母的缘故,如此说来,她若身死,他也活不成?
“若失败,有什么后果。”
“不过一死。”
他话里还是那般轻淡,不过一死,好一个不过一死,他似乎无牵无挂,但是她不同,她还有事未了,她还有人要牵挂,那个人……
不知何故,想到那个人,她一个好字脱口而出,纵身而入,那般干脆果决,倒让那天无忧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作,挑眉看着池里的人,惊起一片液体乍起,三只火虫齐齐被惊醒,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有些被外物入侵的慌乱,天无忧嘴里发出几声轻轻的音符,那火虫便安静了下来,围着站立的箫落星成三角之势,伏下身体,复又睡去。
那张绝世的脸映入脑海,箫落星闭着眼,对周遭汹涌而来的炽热无动于衷,如果可以,她或许能够陪他一直走到最后,拼一把,为自己,更为他。
周围明眼可见的白色热气缓缓被牵引漫布她的周身,再缓慢的钻入她的身体,身上的动静看不到,但从她的脸部看去便会发现,她瞬间被烤的的酡红的肌肤下,有冷冷的青色流转,凶猛异常,天无忧眼中不其然的露出一丝欣赏,如此能忍,难怪她能活这么久,而且,果决、狠辣……却是对她自己。
天无忧只是看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心内暗叹,但愿能够成功,不然,那真的是冥冥天定,唇间叹息一声,他的使命,该不该履行到底……
转眼,十日已过。
天无忧回到那破败的房间,走近那池边,眼中却没了箫落星的身影,心头突然一悸,眸中隐隐带着焦急,难道她已经被两股力量撕成碎片?为何他体内没有反应?
正想下去探查,却见那火虫之间的液体微微浮动,下一刻,一人破液体而出,长发斜斜一甩,露出一张红润的小脸,但是那脸色却有些暗沉。
“怎么回事?不管用了。”
箫落星正巧看到池边的天无忧,便抬头看向他,不解的问,冰母只不过被中和一半,却再也感觉不到那侵入身体热度了,天无忧看她出来便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只是听她如此说,眸中有一丝疑惑,不管用?
这时他才看到那三只火虫瑟瑟发抖,只不过幅度很小,而且那池子上面的温度也降低了,经年累月的周遭炽热环境,并没有让那温度下降的太过明显。
天无忧伸手没入那池子,脸上顿时僵硬了一下,箫落星心内一紧,能让他为之变脸的原因……
“天意,天意……”
箫落星等着他说明原因,却见他收回手,脸上也没了任何表情,嘴里只是说着这两个字,当下有些不耐道:“直接说原因。”
天无忧转脸看她,脸上隐隐带着苦笑,不紧不慢,“本尊主用自己的血养了十五年的火虫,仅仅十日就被你消耗殆尽,它们已经变成了普通的火虫,你体内的冰母与你相生相息,壮大了太多,本尊主之前的担心看来是多虑了。”他以为若是她能够忍的过,那便会成功,若是不能忍,只能被两股霸道的力量撕成碎片,却没想到,她体内的冰母压制火虫太多,如今,也就只有……
“那就是再没办法了?既然如此,我要立刻回去。”
看她说的平静,眼中隐隐带着一点急切,天无忧微笑,“担心他?”
“与你无关!”
箫落星冷冷的道,不知道为什么,她面对这个男人总会有些烦躁,好似他什么都懂,可以决定她的命运一般,而她最讨厌的就是自己被人握在手里,身不由己,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
“如果没事,我便回去,希望你不要阻止我。”
跨前一步,箫落星走过他身边,却被他抓住了胳膊,箫落星立刻闪身躲开,冷冷的看着他,天无忧好似不在意她如此冷冰冰的态度,道:“办法不是没有,但要本尊主好好考虑考虑,三日内,给你答复,你要知道,这决定的是我们两人的命运。”
“什么办法?”
“暂时……保密。”
保密?箫落星听到这里瞪了眼前面那人,还和她搞这些神秘,她性子向来直,若她关心的事,她可不希望自己被蒙在鼓里。
箫落星没有看到,那已经转身淡出她视线的天无忧嘴角绽放一丝微笑,他的使命,他原想着就这么埋没在这隐不出世的天外一角,但是如今,或许他应该考虑考虑,将他的使命,继续下去,眸中骤然出现一丝怀念,带着伤痛,唇间洒出两个字,很轻很柔,“娘亲……”
月色高挂,繁星璀璨。
一座房顶,一道身影坐在那最蹊跷最顶尖的位置,好似就坐在那弯月之内,此情此景此人此月,美得那般梦幻,不知是人衬了月,还是月衬了人……
天无忧立在那里,仰头看着那月中人,状似无奈的轻轻摇摇头,这女人……
下一刻,飞身而起,转眼便到了她身后坐下。
“在想谁?”
身后猛的传来一声问话,箫落星转脸皱眉,“你来干什么?”想的太入迷了,竟然他来了她都没发现。
天无忧答非所问,看着夜空,幽幽道:“有思念的人,才会发现自己活着,真真切切的觉得自己存在着。”
箫落星不喜欢他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当下也不理他,犹自转脸,对月举杯。
天无忧却一把将她手中的酒杯夺走,看箫落星不虞的脸色,笑的好一阵坦然,“本尊主觉得你应该用那个。”
顺着他视线落下,那里是她另一只手中的酒坛,箫落星突然也笑了,笑的那般灿烂,那般迷人,下一刻便双手捧着那酒坛仰头灌进,因她喝得太猛,酒液顺着嘴角落下,顺流而下,流向脖颈,没入衣领……
天无忧就这么看着,眸中带着思索,直到箫落星放下酒坛,伸手一抹嘴边的残渍,看她这痛快豪爽的模样,天无忧突然道:“还说不爱,不爱,如何想的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