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训练持续了一个星期,我们都快吃不消了,单调枯燥的魔鬼式训练,让我们变得又黑又瘦,快成非洲难民了,真是个没情调的家伙,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其实那个时候,虽然身体累,心里却很踏实,每天就只是训练,什么也不想,训练完倒头就睡,然后第二天再接着和教官较劲,那段日子蛮值得怀念的,我们几个也在和教官的斗争中渐渐的熟悉起来。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阳蕾,一个坚强倔强的女孩子,刚毅决绝,身上散发出军人般的气质,无论多苦多累,她也能轻松对待,让我好生羡慕。那些我们看来难度很大的姿势,她总是一下子就做到位,是个很特别的女子。
桓小蓓说,“如果我们再这样训练下去,就可以去美国进联邦调查局了。”我们唏嘘不已,就那样的教官教出来的学生进联邦调查局不是找死吗?她不理睬我们的鄙夷,继续说,“老虎也就门前那两颗牙厉害,拔掉了就是病猫,我寻思着,他也就那点能耐,过不了几天他就该缴械投降巴结我们了,信不?”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古人可不是说着玩的,他要是能转性,除非撞见鬼!”蒋琪总是给人泼冷水。不过,话说回来,娇生惯养的她能坚持到现在真是奇迹,呵呵。
小蓓说,我的直觉很准的,打个赌怎么样,要是我赢了,一个星期不打扫卫生,要是我输了,就请你们吃哈根达斯,怎么样?
去你的哈根达斯,哄小孩呢!
今天,小蓓心情特别好,那么懒一人,居然起床铃还没响就起来捣腾,害得我们睡眠不足。
“唉我说,桓小蓓同学,你闲得没事起那么大早干嘛,发春啊!”蒋琪终于忍无可忍。
小蓓一脸坏笑,“早过了那个年龄了,我一想到要接受敌人的投降就激动的睡不着啊。”
“吆,感情教官成阶级敌人了,怪不得你昨晚上一个劲喊胜利呢,原来如此啊!”蒋琪狡邪的冲个偶们眨眨眼。
“我说梦话了吗!”小蓓看向姜怡,可怜的孩子,被胜利冲昏头脑了,这么简单的谎话都看不穿。
姜怡摇了摇头,“我睡觉沉,没听见。”这人太狡猾了。
小蓓又瞄准刘笑,刘笑转过身,假装没看见。她又凑到我跟前,“苏然,我知道就你最好了,我没说梦话对吧?”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我真不忍心骗她,可一看到后面杀死人的眼光,我又不能说出实情,这帮家伙忒损了,坏人全让我一个人当了。
正考虑该怎么回答呢,听见教官在宿舍楼前狼嚎:“集合——!”平常这声音很刺耳,今天听到却格外开心,我抓住了救命稻草,“快走吧,迟到了又要被罚!”拽着小蓓就往外跑。可是这家伙一点也不死心,隔着千山万水向我发动进攻。我视若无睹,认真聆听教官的教诲,虽然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如果愤怒可以杀人的话,我今天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今天我们学射击,是步枪。用刘笑的话就是我一见到它就两眼放光,以为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呢。没水平的家伙,想当年毛主席他老人家就是用这家伙把美国鬼子打回老家的,你说我能不激动嘛。那感觉甭提了,神圣啊!
练了俩小时的动作,就是没发子弹,感情是让我们在这耍花腔呢,没劲!教官大概看出了我们的心思,玩味的说,“上午就练到这,下午实弹演练,要是没把握的话中午就甭休息了,解散!”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真想成为邱少云,最起码也是烈士啊,这晴空万里的,练上一中午想不成鱼干都难。唉,命真苦!
小蓓爬了过来,“喂,我到底说梦话没有啊?”
我仰面就躺那了,晕,你还没忘啊,更年期啊,神呐,救救我吧!
中午,我们都没休息,全都趴在地上刻苦。后来知道,那天我们的壮举惊动了整个学校,虽然我们的射击水平并不咋地,却得了“铁娘子”的光荣称号,九排真是将钢七连的精神发扬光大了。
原来出名这么简单!
一天又过去了,我们排的射击水平一点进步也没有,教官真的是上火了,嘴角那个泡泡就是急火攻心的结果吧。可是我们也不明白,怎么老跑偏呢。
晚上,我睡不着,一个人来到操场,抱膝坐在台阶上,看着训练的地方发呆。
很久没有这样坐着了,还记得高中的时候,考得不好,我就坐在操场上发呆,林笑天就满世界的找我。终于在角落里找到发呆的我,就气急败坏的说,“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藏起来好不好,我找你找的都快疯了!”然后,抱着泪流满面的我叹气:“傻瓜!”
如今,好怀念那个温暖的怀抱。
说好要忘掉,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都会将我吞噬。
林笑天,你在哪里?
突然,一张纸巾递了过来,伴着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丫头,有人欺负你吗?”我抬眼望去,是一个高个子戴眼镜的男生,干净的衬衣,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有柠檬的味道。我接过纸巾,仓皇而逃。只听见他在后面喊“喂,我叫钟白,你叫什么名字?”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也不记得以后发生的事了,每次想起林笑天的时候我都会变得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真是可悲,可叹啊,枉我自恃清高,却也挣脱不了感情的枷锁。感情真是折磨人的东西。让我们很容易在甜蜜的誓言里沦陷,却无法走出痛苦的深渊,究竟是爱情太深,还是我们太天真?
“如果时间
忘记了转
忘了该做什么
你会不会痴心等在说爱我的那天”
我在梦中搜索你的身影,你的目光是否依然追寻我的脚步?
军训还是一如既往的进行着。我们机械的重复着前面的动作,大家都有点漫不经心。教官训练了一段时间后,看我们都打不起精神,就提前让我们休息。他说,“我教你们唱个歌吧,军歌就不教了,咱们来个流行的。”真怪,阶级敌人转型?我迷惑的瞟了瞟小蓓,她冲我灿烂的一笑,直觉要灵验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