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一分钟的时间,场上沸腾了。依稀听到有人说“球没进!”我睁开眼,指示牌上还是显示着83:82,我们赢了。他们用意志给我们创造了一个奇迹。场上场下都哭了,大家跑向球场,把他们抛向空中。班长站在看台上一动不动,看到胜利的时候,他却没了表情。我不知道他到底承受了怎样的心理压力,此时此刻看到他瘫软在座位上,我突然觉得他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冷血。那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那种人性的力量书写的震撼。我仰起头,努力不让泪水留下来,可是它还是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淌到嘴边,咸咸的,涩涩的,像胜利的味道。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阳光出来和我们打招呼,送我们一弯美丽的彩虹,挂在天边格外耀眼。
然而,胜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们的代价是,他们几个一个星期过去了体力都没恢复过来,曹磊住了一个月的院,出院了还瘸了半年。还好最后恢复了,要不然可就舍本逐末了。
打那以后我再也不敢看篮球比赛了,心脏承受不了。那紧张刺激的时刻,一辈子感受一次就好。小蓓笑我:“见过胆小的,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
我不理会她的取笑,对着书自言自语:“篮球诚可贵,健康价更高,二十一世纪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理念要跟上了,这是后健康时代,懂不?”
姜怡突然趴了过来,一脸真诚的问:“什么是后健康时代啊?”就知道添乱,我只是杜撰而已,哪里会解释啊。心虚的推开她,“去网上百度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可是她不死心,“人家现在就想知道哎,说来听听嘛!”
我只好硬着头皮往外推,“现在看书,没空,等有时间再给你详细说说。”姜怡嘟着嘴走开了,我在心里窃喜。
小蓓那家伙不地道,看穿了我的把戏还要我下不来台,“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人要是太聪明就会惹人恶的,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一辈子时间那么长,慢慢等呗,反正就是一天近起一天了!”我开始敷衍。
这时候,刘笑站在一旁笑了起来,目光齐刷刷的向她射了过去,她看我们在看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没了,害得我们以为自己老眼昏花耳朵失聪呢。
小蓓说:“刘笑,你干吗啊?怪吓人的!”刘笑看了看我们,好像在说“我有吓到你们吗!”我们点头如捣蒜。
刘笑叹口气,摇摇头说:“我在想,咱班曹磊真的很帅啊,你看人家把球打的,真快到人球合一的境界了。”我们真是晕了,被她打败了,还沉浸在球赛中没走出来,人家根本就没听到我们说什么,思考问题也能这么入迷啊!
小蓓说:“那叫要球不要命,有什么好的?”那话立刻惹来群攻。丫的说话不看时候,这次比赛曹磊在我们班女生心目中可是挣足了分,这么说他还不让人群呕啊,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这回了就犯晕了呢。
桓小蓓用眼神向我传达“SOS”求救信号,我只能垂下眼帘当作视而不见。没办法,这些人我也得罪不起啊,谁让你得罪的是曹磊呢!呵呵,我在一旁看的意犹未尽。
上大课的时候,阳蕾说,挺羡慕你们宿舍的,整天拌嘴却还能相亲相爱。我只能解释为,越打越亲,越打越亲嘛!其实,我们哪里有真的拌过嘴啊,只是胡闹而已。千人千脾气,万人万摸样,我奶奶以前就老念叨这句,后来发现这句还真挺有道理。聪明如我们都知道如何去把握那个度,懂得求同存异,所以才相安无事吧。
今天我们上马哲,我对哲学不怎么感冒,却很喜欢马哲老师。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亲和力,让人很喜欢接近。也很有品位,衣服都不算名牌,穿她身上却感觉很有味道。开着白色法拉利,举手投足都显得那么优雅。当时,我对马哲老师的迷恋可谓到了疯狂的地步,她成了我的偶像,我幻想着若干年之后也能像她那样博学成功。至于马哲,我始终没能爱屋及乌。
中午,我们约好一起吃饭,老杨请我们喝米线,虽然不是正宗的云南过桥米线,却也好吃的很,主要是这家的辣椒油好,我们都喜欢到这边来吃。
老杨说:“苏然,你有喜欢的人了吗?”差点呛到我,这家伙怎么冷不丁问这个问题。
我很诚实的回答:“没有。”
老杨又露出他那典型的“杨式”笑容,很深沉的看了看小蓓,然后又接着说:“哦,这样啊,那我给你介绍个呗,要不要?”
“不要!”我想都没想就很直接的说,我喜欢那种水到渠成的感情。
小蓓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做事怎么这么不积极!”
我说:“这事是积极就能完成的呀,要缘分,缘分,明白不?”
小蓓恨铁不成钢的说:“那缘分有时候也是自己争取的啊。”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对着碗里的米线使劲,我知道我还是忘不了林笑天。我们已经结束,我的缘分早就没了,我要如何去争取,又能争取到什么?
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居然爱的那么深,却也伤的如此彻底。爱情于我,就是蛊,轻轻碰触也会痛遍全身。
现在,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爱,也没有勇气再去碰了。
“苏然--!”管理员大妈在门外扯着嗓子喊,为了不让她进来影响整个宿舍气氛,大家示意我出去。这种情况,我当即表示很理解,然后在大家的注视下穿上拖鞋准备出去,小蓓说愿陪我一起去,她说那大妈忒烦人,一个人出去根本摆不平她。我心里面那个感激啊,真不愧是好姐妹,虽然平常嘴上缺德,关键时刻还是能挺身而上的,呵呵。
可是我们一开门就被一座山给挡了回来。我使劲推开那庞然大物,眼前就出现了这么一可笑的画面:大妈手里抱一个大盒子,后面还跟着一个穿制服的青年,小蓓说像极了监狱里面探监的,死丫头老毛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