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扫视了厨房一圈,停在角落放着满满的一缸水上,水波还在微微晃荡,是今早新打的水。
不管是否猜准哥哥的心思,她都已经迈出了这一步,不能退却。
夏元喜装作无意间走到水缸旁,将手探进水缸,接触到水的那一刹那,她的皮肤浮上一阵浅浅的刺痛,但她心底一阵暗喜,果然哥哥是将璇玑丢进去了!
而真正要让这毒发挥功效,只能是用嘴吃进去!
命一旁打下手的奴婢将食材备好,夏元喜将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两截白莲藕般的手臂来,便亲自动手炖起燕窝来。
她本就在裴府学就一身厨艺,做起菜来每一道工序更是井井有条一丝不苟,晚翠怕夏元喜起歹心,对裴余殃不利,也紧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终于,一盅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燕窝出炉了,夏元喜这时从一旁拿来一个小汤匙,轻轻舀起一勺子来,递到了晚翠的唇边,“尝尝,看看味道是否合适?”
晚翠却摇头连退数步,这是给侧王妃吃的东西,怎能是她一个丫头可以随便品尝的!
“主子既然做好了,咱们就先给侧王妃送去吧,等侧王妃醒来喝正好。”
“也是。”夏元喜看着手上一勺子燕窝,“舀出来的东西再倒回去也不大好,倒了又可惜,还是我自己亲自来尝尝合不合适。”
说完,她竟然将那一勺子燕窝毫不犹豫喂进自己的嘴里,似回味一般,闭目轻轻点了点头,“还好没有生疏。”
晚翠见夏元喜亲自将燕窝尝了,更加放心,看着夏元喜将汤匙放到一旁,换了一个干净的进去,夏元喜这才微笑道,“给侧王妃送去吧!”
晚翠亲自端了燕窝走出去,没等跨出厨房门,突然身后传来丫头们的惊呼,晚翠慌忙回头看,只见夏元喜的嘴角竟溢出一丝黑紫色的血,方才还红润润的嘴唇,和她的皮肤都在慢慢变紫,晚翠大惊失色,慌忙将手中的燕窝粥放到一旁,奔出厨房去找大夫和宁虞姚。
宁虞姚片刻之后黑沉着一张脸,带着江绍德走进主厨房旁安置夏元喜的小院。
江绍德先翻看了下夏元喜的眼皮,又立刻探手把脉,半晌不曾说话。
宁虞姚立在一旁,沉声询问晚翠道,“她为何中毒?”
“奴婢不知。”晚翠跪在地上,神色茫然回道,“夏元喜做燕窝时,我一直跟在她身边,全神贯注看着她,况且,那时夏元喜的衣袖挽着,不可能将毒物放在袖中趁奴婢不备时放进燕窝里,最重要的是,她若在其中下毒,怎么可能自己去喝这有毒的燕窝呢?”
宁虞姚听完眉头一皱,她做燕窝时没有在其中动手脚,那之前呢?
夏元喜心机深沉实在比蛮横的裴采薇高明得太多,即使她平日在他面前不言不语有些委屈的样子,这样便能蒙蔽他?
他想了想,立刻沉声朝卓远问道,“昨夜你带人去临水阁可曾有发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