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只瞟了眼那块古玉,从地上爬了起来,轻笑道,“一个不谙世事小孩子的话,大人难道竟也信吗?”
陆伯歧盯着杨夫人,咬了咬牙,一抬手将玉摔到地上,摔做好几瓣,随即挥手让四下的精兵退得老远。
确认他们听不到谈话后,陆伯歧这才走近杨夫人,压低声道,“夫人不必惊慌,杨洪贪污之事,迟早会被吴钦差查出来,他的项上人头肯定是保不住了,而夫人正当风华,又是个难得的大美人,难道竟甘心陪着你的夫君一起去死吗?”
“你什么意思?”杨夫人稳了稳心神,目不转睛盯着陆伯歧。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与夫人做一笔买卖,只要夫人告知陆某灾款究竟藏在何处,那么,陆某向夫人允诺,灾款贪污案结果下来之后,定保证夫人与小姐的安全。”
陆伯歧嘴角露出一抹笑,上下扫了杨夫人一眼,低声回道。
杨夫人神色间闪过一丝怀疑,又有如阳光破开乌云的希望,如今她也只能赌一赌了。事情弄到今天这个地步,怪只怪自己夫君贪得无厌,又蠢笨如猪,十万两赈灾银子,到最后分到家中来的,也不过就那几千两,却因这点钱上了贼船。
杨夫人心中虽这样想,但是嘴上却仍死磕着不肯实话实说,“我夫君本就没有做枉法之事,为何我要害怕?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陆伯歧听到最后一句话,眼中闪过精光,随即背负双手走出房门,头也不回道,“夫人既然不肯留住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那么陆某再说无益,若是夫人想明白了……”他将右手伸出三个指头摇了摇,便大步离去。
公堂之外,围观的百姓将县丞衙门堵得水泄不通,陆伯歧在精兵拥护下,挤了好一会才走进公堂之中。
他一眼便看见跪在地上的杨洪,朝杨洪高深莫测地冷笑了一声,便越过他走到吴丹青身畔。
“陆大人,盘问出什么线索了吗?”吴丹青起身将位置让给了陆伯歧,却又被陆伯歧轻轻按回了椅子上。
“你为查案之事已经几个日夜不成眠,身量瘦的太多了,比我更该好好地歇着。”
“无碍,无碍。”吴丹青说不出心底的别扭,不动声色挣开陆伯歧的手,随即又将目光放到杨洪身上,“杨洪,本钦差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从实招来,本官自当尽力请求皇上留你一个全尸!”
杨洪用力扭了扭被牵制住的双臂,没能挣出精兵的钳制,怒道,“你要将我收押,可有确凿的证据?!作为钦差,难道不知道诬陷朝廷命官的罪责?吴大人,下官奉劝你一句,凡事还是别太专断,否则到时你便要追悔莫及!”
惊堂木再次重响了一声,吴丹青豁然起身,沉声喝道,“将杨洪押下去!”
“慢着!”陆伯歧却忽然出声阻止道,“吴兄,杨洪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若你只凭着百姓的呈词就将他抓起来,也有些说不过去,不如先将杨洪软禁在府中,等到有进一步的证据,再将他收押入狱如何?”
说罢,朝吴丹青使了个眼色,吴丹青不知他卖的什么关子,想了想,到底勉强同意他,将杨洪放回了县丞府,派一千精兵将县丞府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