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一晃神,这样的日子就过去了整整两年。
正是入秋时节,山林染上了淡淡的黄意。林中,有些树木绿意盎然,蓬勃向上,仍不遗余力的绽放着它们的青春。但有些树木已经落叶纷纷,落下的黄叶像柳絮一样飘零着,凄清美丽,预示着它们又一次进入了生命中的冬季。
不同的选择,虽然都有着两种近似相同的美丽,但两者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心境,一种积极向上,勇于绽放生命的光辉,一种消极处世,随遇而安。
不知世间的人们选择了哪种?
这一天,陈安要考察谭书剑的十三式基础剑招练的如何了,不知是否到达了他心里得那种境界了没有。
“书剑!我们在这里已经呆了两年,再过一些日子我就准备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我最后带你去,也是我最后能帮到你的地方,以后世事就要靠你自己了。今天你再把十三式基础剑招练给我看,让我看看你把它们练到了何种地步。”
“是!安叔!”谭书剑虽然好奇下个目的地会在哪儿,但是没有问,心十分平静。
陈安看着他这种态度,欣慰的点头,因为谭书剑给他一种波澜不惊的感觉,让人情不自禁的给予信赖。
谭书剑拔剑站定。
十三式基础剑招一招招如行云流水般从谭书剑剑中划出,稳重而不失凌厉,轻盈而不缺厚重。十三式基础剑招从第一式到最后一式,一气呵成,该快的地方他快到了极致,肉眼难易捕捉。该慢的地方,他慢的犹如时间停滞了一般,给人一种静的错觉。
整个过程没有剑光闪烁的惊艳,没走剑气散发的凌厉气息,也没有山洪暴发那样一般的威力,远远看去,只有看似平平淡淡的剑招在那里轻舞。
十三式剑招使完,没有给人危险的感觉,凌厉的气息也是一闪而逝,让人捉摸不透。但是整个十三式基础剑招不带有一丝烟火气息,而谭书剑就像一个天才舞者在那里舞剑,每一招每一式,在陈安眼里都美到了极致。
陈安的眼神极度的亮了起来,里面充满了惊异、赞扬、欣慰、震撼……甚至还带有一份淡淡的难以置信。
“他果然把十三式基础剑招练到了极致,一招一式之间都带有神韵,从今以后,这十三式基础剑招将成为他生命中的本能,将伴随他精彩的一生,也将成就他精彩的一生。”陈安喃喃道,眼神之中发出剧烈的欣慰之光。
他情不自禁的拔出竹剑,仰天大笑,近似疯狂,他非常开心,只叹没有美酒畅饮一番。
谭书剑似乎明白陈安为何而笑,于是他也轻轻地笑了,只是眼睛不知为何有些发酸,湿润了起来。
两年不分昼夜的练剑,两年默默忍受的苦累,两年只为今朝的疯狂,我到底为了什么?而今天,我可以轻松的笑了,因为我终于没有让他再失望!
谭书剑心潮澎湃,心情起伏不定,终于,一滴热泪从他眼角滴落。
“书剑,接我几招。”陈安大笑道。
“来吧!”谭书剑仗剑而立,带着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然。
两年来,陈安和谭书剑每晚都会交战,起先陈安控制着自己的实力与比谭书剑低得多,然而谭书剑还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陈安把自己的实力提升的越来越高,到现在,他控制自己的实力已经略高于谭书剑的实力,这样两人才能正常的对招,平分秋色。不然,他将不是谭书剑的对手。所以,谭书剑现在已经完全不惧他了。
看着眼前极速刺来的一剑,谭书剑没有忙着出招,而是等到长剑将及身时,才以雷霆般的速度将重谋剑竖起,用剑身地挡住了陈安刺来的一剑,瞬间侧身,再侧剑,以闪电般的速度剑重谋剑劈向陈安。
陈安自然不惧,长剑随手而起,点在了重谋剑的剑身上,想要使出四两拨千斤带偏重谋剑,谭书剑与他长久对招,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只见重谋剑突然化劈为刺,重谋剑蓦然顶上陈安胸膛。
谭书剑以为这次必定不会失手,哪知……
忽然陈安惊现诡异步法,只见他一步踩出,人已到了重谋剑左侧,差之毫厘。
必中的一剑,没有成功,谭书剑愣了一下。
“看我这一剑!”陈安大喝道。
只见陈安缓缓将竹剑插入了剑鞘中,纵身而来,身法快到了极致。
他屏气凝息,肌肉紧绷,右手紧紧握住竹剑剑柄,如狼犀利的双眼也凝视着谭书剑,使得谭书剑心里一冷,直觉他的目光如刀如剑,直刺人心。
忽然间,谭书剑感觉到一种极致的危险,全身如坠冰窖,瞬间失去了光明,他努力挣扎,想要在黑暗的世界里寻找那一线生机,可是没用,他依旧处在黑暗的世界之中,致命危机也未消失。
陈安的精神在凝聚到极致的那刻,刹那间,谭书剑在那黑暗的世界里仿佛看见一道剑光一闪而逝,剑光离自己是如此之近,那刻,他几近绝望。那剑光是朝自己而来,然而却又从他身旁侧飞而过。
剑光凌厉,劈开了天地,撕裂了黑暗的天幕,明亮从那道剑光撕裂的裂缝里喷薄而出,染白了整个黑暗的世界,谭书剑重新获得了光明。
一丝细发从谭书剑肩旁飘落,轻如羽毛,缓缓落地。
谭书剑弯腰拾起了它,静静凝视着……
陈安看着谭书剑意味深长的说道:“书剑!不用沮丧,我修行了十多年,你才两年修行又岂能是我的对手?不过你已经很不错了,我很满意。刚刚步法和剑法你也看到了,我是让你清楚地了解你还有更多的东西要学,不要自满。”
谭书剑默默点着头。
“而那招剑术就是我即将要教给你的剑法,名叫“拔剑术!”。
谭书剑眼神一亮,却没有说话。
“怎么样?想不想学?”陈安一笑道。
“想。”谭书剑重重点头,眼中透着渴望。
“好!那我现在就把它教给你。看着!”
陈安拔剑插回剑鞘,紧握剑柄,缓缓说道:“拔剑术,拔剑术,由名可知,这拔剑术就只有一招,就是拔出剑来,杀死敌人所出的一剑。而这拔剑术关键在于一个字,你知道是什么吗?”
谭书剑蓦然想起那一道一闪而逝的剑光,一个“快!”字不禁脱口而出。
“不错!”陈安微微一笑,赞赏谭书剑他毫不吝啬。
“这拔剑术关键在于一个“快”字,只要剑快,就能做到拔剑,归鞘,剑出,人亡。”
“你要知道,当你使出拔剑术,一剑快到让人难以抵挡,拔剑术初成。快到让人难以发觉,拔剑术大成。快到生出让人绝望,那才是真正的快,乃为拔剑术之极致,拔剑术在这样的剑客手中,必将大放异彩。”
“当然,有了速度,没有准度也不行,在拔剑的瞬间你要清楚并把握好出剑的距离,出剑的角度和出剑的最佳时机,这些也是重要之极的,而做到这些就需要你极度集中精神,这样就容易使你在使完拔剑术后产生疲劳乃至眩晕的感觉,因为你在这一招里将会消耗大量的精神力量。除非你已经能轻松的使出拔剑术,否则,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使用,不然失去反抗之力就只能任人宰割。”
“拔剑术的威力是否强大也是取决于施展者本身的实力,施展这一招拔剑术,将要凝聚全身力量,这样才会有极致的速度,施展出快到极致的一剑。”
讲解完,陈安又把拔剑术施展了一遍,那快到仅仅是在眼前一闪而过的剑光,让谭书剑知道,那一剑到底有多快。
不过有了磨炼剑招两年,日日与剑为伴的基础,他已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