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寿长的第一眼,江南就兴奋的叫:“哇!寿长哥,你长这么高了?你今天在家?太好了!太好了!终于看到你了!”
江南双目睁得大大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寿长不知该回答她哪一句,只是摸摸后脑勺,嘿嘿嘿地笑。
“寿长哥,你这长了多高啊?近两年没见,咋长这么快呢?你长得……长得我都快不认识了!”江南上下打量着寿长,脸儿红红的,嘴里滔滔不绝的。
寿长确实长高了很多,都一米七了,身子骨也长结实了,玉树临风的,看得江南怦然心动。
“你也长高了啊!”寿长笑着说。
江南正要回答,却见大黑鬼叼着桶子跑到两人面前,不禁问道:“咦!你们这是要去哪呢?”
“去抓螃蟹啊!”
“去哪抓?”
“山涧溪的石头缝里。”
“是吗?哈!那我也要去。”不容寿长说什么,江南马上兴奋地拉了拉寿长的胳膊肘儿:“走!我跟你们一块去!”
于是,两人一狗向附近山上的溪流进军。
山涧溪在石山上,有一条天然的小溪流,溪水清清凉凉的,从山上流淌下来,溪宽不过一米,里面大都是碎石,也有少量的沙子和极少量的泥巴,挪开其间大大小小的石头,有时会看见一只或两只受惊的螃蟹,张开八条腿慌慌张张的一阵猛爬,找寻新的藏身之地,只要你动作迅速,便能抓得到。
螃蟹不大,最大的也没鸡蛋大,一般都比一元硬币大一点点。
到了山涧溪,两人就都把凉鞋脱了,放到桶里,江南白皙的脚浸在水里,煞是好看“寿长哥,你说我光着脚丫在水里走,螃蟹会不会咬我啊?”江南希望寿长多看一眼她美丽的脚丫子。
可寿长只随意的扫了一眼,淡淡地说:“螃蟹不会,你踩到水蛇了就会。”
“啊!”江南立马抓住寿长的手臂,一副花容失色状,“里面有水蛇,那怎么办怎么办呢?”她将她的身子靠向他,好像一条水蛇正冲着她的脚丫子游了过来。
“呵呵,没什么,这里面没水蛇,我骗你的。”寿长说:“从小我就在这儿抓螃蟹,从来没碰到过水蛇。”
“哦。”江南一副释然状,同时脸上掠过淡淡的失望,一边松开寿长的手臂一边嗔道:“寿长哥真坏!”
寿长淡淡地笑着。
寿长搬开石头时,铜钱大的螃蟹立马跑了出来。
“那儿!那儿!寿长哥,快抓快抓!在那儿在、那儿呀!”江南指着螃蟹,三岁小孩一样,大惊小怪地叫着,似乎发现的不是一只螃蟹,而是一只大熊猫。多贵重多稀有啊!
有时她伸手指着螃蟹时,反而挡住了寿长的视线,螃蟹反而跑得没影了,寿长看着她大惊小怪的叫,不觉要笑。“你把它吓跑了。”
而江南立马反驳:“是你太慢了,把它放生了。”
江南顺手拿起脚边的一块石头,底下同样跑出一只来,“寿长哥,快抓快抓!我这儿有一只!快抓呀!这边这边……”等到寿长扭头来看,早不见了。
“你可以自己抓呀。”寿长说。
“我害怕,怕它夹我的手。”
“不怕,你迅速抓了往桶里扔,它咬不到你的,这些螃蟹都很小,咬了也不痛。”
“真的吗?”
“恩哪。”
“那我试试。”于是江南搬开石头再看到一只时,就伸手去抓,可早跑了,她的速度太慢。好不容易抓了一只,刚抓到手里,她就鬼叫鬼叫的:
“哇哇!螃蟹咬人啊!咬人啊!寿长哥,吓死人了吓死人了!呀呀呀!”她抖手把螃蟹给扔了,螃蟹压根就没咬她,只伸着腿作反抗呢,却被她扔出老远。而她那受惊状,却把寿长逗得哈哈大笑。
抓了三个小时的螃蟹,江南就叫了三个小时,寿长不时被她逗得开心大笑。大黑鬼在溪边转悠,不时也被江南叫得一惊一咋的,有时冲她汪汪两声,好像在说,江南你个丫头片子,怎么就这么疯!
当抓了一斤多螃蟹的时候,江南突然跳着脚大叫:“哎哟!寿长哥!有蛇咬到我右脚了!痛死了痛死了!”
寿长大惊,立马扭头看,可是,水里面没什么蛇啊,而且江南走在寿长的后面,是寿长刚走过的路,那后面的石头可都是他刚才翻动过的,不可能有蛇,。
“不会吧?”
“是真的,痛死了痛死了!”江南拧着眉嘟着嘴,一副苦瓜脸。
“咬了哪里呀?没蛇啊”寿长紧锁眉头,弯着腰仔细打量着她周围的水面,没看见有什么动静。
江南将右脚抬起来,因为脚下都是碎石,左脚受不了,江南一个趔趄,眼看要倒了,寿长连忙伸手扶一下她的后腰,这一扶,江南上半身倒是葡伏在了寿长的背上,而且一只手不由自主的落在寿长的后脑勺上,因为当时寿长是弯着腰的,寿长一点也没介意,江南却心如鹿撞。
“哪里呀?”寿长瞪大眼睛,盯着她抬起的右脚足底。“哦,我看到了,不是蛇咬的,是扎着碎石了,我帮你拨掉。”她的足底涌泉穴附近扎着一点碎石,寿长边说边帮她扯掉,便有了针孔那么小的一个地方破了。
“扯了碎石的地方没流血,应该不痛吧?”寿长放下她的脚,她也就站直了身子,而就在寿长站起来抬头的瞬间,她的唇却吻上了他的脸,寿长一愣,江南也是,彼此望着对方的眼睛,江南眼里是震惊,被自己的行为吓的,寿长眼里是傻傻的,不知所以然的神情。然后,有那么三秒钟后,寿长“嘿嘿”一笑,笑声很平常,他说:
“没事了。”不急不缓地转过身,他看一眼头上的太阳,“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提起桶子,寿长叫一声大黑鬼,便沿溪往山下走。江南在原地傻了老半天,等缓过神来,寿长已走出老远,江南气得银牙咬一下嘴唇,只得装作没事般的追了上去……
学艺三年,寿长有了一手好铁艺。
拜别师傅以后,寿长在自家集市的尾端建了两间屋作为独立门户,一间专门打铁,另一间就成了父子两的卧室,厨房和厕所建在铁铺旁,大黑鬼的窝则在卧室外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