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夕,起床了!”我一边推开莫玄夕的房门一边叫他,看到他睁开双眼,我告诉他:“刷牙洗脸哦!”看着他向我点了点头,我才放心的走进厨房准备早餐。
玄夕换好衣服走了出来,看着他我似乎就得到了安慰,心想无论再辛苦再累也能挺过去的。
我用一贯只对他才有的温柔语气说“坐下吃早餐吧。”
“额,嗯。”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吗?”其实我大概能猜到他会说什么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好不容易憋出几个字:“牛奶...”
“牛奶怎么了?”我挑起眉问他。
“我今天可以不喝牛奶吗?”他有点怕我而不敢直视我。
“为什么?以前觉得难喝不是也喝了吗?今天怎么就不喝了?”
“今天是去看老爸,老妈,你就答应我吧!”说完还双手拽着我胳膊使劲摇。
“你喝牛奶和去看你爸有什么关系?”听到他这么说我真是哭笑不得。
“这个嘛!额...如果老爸在,他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
看着他小鬼模样,其实他很多时候都表现得比同龄人成熟。
“那好吧,这次就答应你,不过下次可不行了哦!”我摸了摸他的头。
他安静的吃了会儿面包后,抬头望着我,看着他一闪一闪的乌溜溜的大眼睛,我觉得我的心都在悸动。
“妈妈,他们都说我长得和你不像,那我一定和老爸长得很像吧?”
“嗯?啊,是啊!你长得像你老爸。”
“那我和老爸那里最相像呢?”
“额?”
“果果都说她嘴巴最像她妈妈,那我那里最像爸爸呢?”
看着玄夕那天真可爱的模样,我怎么忍心告诉他事实,这件事我想要藏在我心里,永永远远不被晾晒在阳光下。
“眼睛!你的眼睛很像你老爸,几乎一模一样。”我肯定的回答他。
“哇,我的眼睛,呵呵呵,星期一我就可以去告诉果果我的眼睛是像爸爸的了。!。”
看着玄夕高兴得手舞足蹈,我的心思开始云游了起来。
时间回到了七年前——
“喂。”
“林夕,我是刘杰。”
“哦,有什么事吗?”
“有一件事,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是关于莫奕的。”
“关于小奕的?是什么事?”
“我们当面谈吧!毕竟这件事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
“好,明天我来找你吧!”
“行。”
挂了电话,我陷入了沉思,心里在想到底是关于莫奕的什么事呢?
在一个环境清幽的咖啡厅里,我和刘杰面对面的坐着,两人都点了一杯咖啡,不知从何时起,喜欢奶茶的我爱上了咖啡,爱上的也许是它纯粹的苦涩,或者是回味它的那丝丝醇香。
“你还好吗?”刘杰率先开了口。
“嗯,还好。”我以为我把自己的忧伤很好的隐藏了。
“想哭就哭吧,别逞强。”没想到被刘杰看穿了。
我睁大眼睛盯着他,他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相信你心里不会比任何人好受,瞒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说出真相,你一定很难接受吧?”
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压抑了一个月的心情终于得到了释放,累计在心中的话也如洪水般涌来:“你们怎么可以瞒我这么久?把我当傻子似得玩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啊?你知不知道我过去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我他妈都自杀了知不知道?你就告诉我,你们是有多瞧不起我才会这样做?”说到这里我感觉自己说的有点过了,可是也无法控制住自己。
我在刘杰面前大哭了起来,他并没有开口,只是纵容我放声大哭,他越这样我心里越惭愧,于是我开始哽咽着说:“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的,我无法控制我自己。”
“我明白,你想说就说吧。说出来一切都好了。”
“六年,我和小奕错过了六年,我错过了这六年里他的喜怒哀乐,我错过了他伤心时对他的陪伴,他沮丧时对他的安慰,他成功时对他的夸赞...这么多的错过,现在你让我拿什么来弥补?啊?”此时的我接近奔溃。
“今天我就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或许对你来说是好消息。”
我恢复了一点理智,抬起头泪流满面的看着刘杰问:“什么消息?”
“莫奕在出事前签过一份捐献**协议书,昨天得到消息他的**成功移植给了一个刚出生几个月的婴儿,目前那个孩子还在市中心医院。”
“莫奕的**?”我带有一丝怀疑的语气问他,心里写满了激动。
“是的。”
“你能陪我去躺医院吗?”
“可以,不过到了那里你要冷静一点。”
“嗯。”我使劲点头。
莫奕,如果你的眼替你留在这里,我愿倾尽一生陪伴你、守护你。
来到一个病房门口,刘杰打开了门走了进去,我跟在他的身后,进去后,看见一个眼部缠着纱布的几个月大的婴儿谁在病床上,旁边站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女人看见我们的到来觉得很迷茫,连忙问:“你们是谁?”
我看到孩子的第一眼就无法把视线移开,似乎他就是莫奕的重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孩子脸上没有一般孩子该有的光泽,也不像其他孩子那样长得白白胖胖,他就在哪儿安静睡着,可就这样看着也让人心疼。
我越过刘杰来到病床边,女人更加觉得诧异,而此时我的心都在孩子的身上,根本没心思回答女人的话。
刘杰看着我这样,他心里也特别不好受,给女人说了一句:“你就让她看一会儿吧!谢谢!”眼睛里写满了忧伤,没等到女人的回答他就出了病房,走到吸烟区拿出一根烟点燃叼在嘴里,随着慢慢吐出的烟雾他的焦躁不安被平静取代。
我伸出手去慢慢握住了小孩子的手,能感觉到他的热度,嘴里自然的说出了一句:“他可真可爱啊。”竟不知道何时自己勾起了嘴角。
显然被我突然说出的话吓到了,女人好久秒才回答:“呵呵,是吗?好久没听到这句话了。”
“额?”我转过身看向女人,她在笑,可却是苦涩的笑。
“他生病后,好多人看到都是说好可怜。”能感觉她的忧伤,几秒后她像想到什么似得又说:”不过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我相信不久他就会好的!”说着眼睛里泛着光,嘴角的弧度也上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