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凌霄和耶律铁菁那日离开大宋京城后,快马加鞭,很快便过了玉门关,刚回到了大辽境内,未想就在天山脚下遇到了萧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宫人楚嬷嬷。
楚嬷嬷穿着普通妇人的服饰,带着绒帽,不留意的话,根本认不出眼前这个不起眼的老妪便是大辽皇宫中大名鼎鼎的、跟随了萧太后几十年的老宫人楚嬷嬷。
凌霄和耶律铁菁见楚嬷嬷一改往日的镇定沉着,满脸的悲愤和无助,忙问情由。
原来凌霄和耶律铁菁去了大宋没多久,萧太后突然染上了急病,一卧不起,耶律普速趁机发动政变,联合元老大臣萧衡崇和大将韩石瞻夺过了萧太后的政权,并预备杀了萧太后,幸亏司马阴昌冒死将萧太后救走,现在下落不明,自己也是死里逃生,突出重围,躲在天山脚下等着耶律铁菁和凌霄,好把一切告诉他们。
耶律铁菁急怒攻心,眼前发黑,差点昏倒,凌霄忙扶住她,问楚嬷嬷道:“为何我们在大宋一点都没得到辽国政变的消息?”
楚嬷嬷泣声道:“耶律普速突然发动政变,短短两日内杀掉了皇宫里所有追随太后的宫人和亲信,阿汶和羟兴等人见势不妙,打算偷入大宋来给你们报信,可是未到天山就被韩石瞻的手下杀了,耶律普速早就防着这个,在边境一带布下了天罗地网,不允许把政变的消息透露给你们。”
凌霄怒道:“耶律普速竟然杀了那么多人,实在太残暴了。”
楚嬷嬷道:“听救我逃走的阿汶她爹说,大臣们只要不服耶律普速的,都被贬官流放或关入大牢,现在朝中尽是耶律普速的人了。将军,你一定要小心啊,军权已经落到韩石瞻手里了。”
正说着,在山头把风的耶禄跑过来说道有一队人马往这边过来了,凌霄过去一看,带队的是哈扎。楚嬷嬷道:“哈扎已经投向耶律普速了,他带人马过来很可能是奉耶律普速之命来抓公主的。”
凌霄见来人不少,很多是大辽武士,自己纵然可以敌过,但是又如何忍心下手杀自己的同胞,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去擒住耶律普速,帮耶律铁菁夺回政权。
凌霄立即吩咐道:“我和公主去引开哈扎他们,耶禄、阿坤,你们护着楚嬷嬷赶紧从南面的小路去达昆仑山,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司马阴昌很可能带着太后藏身在昆仑山。”
说完,便与耶律铁菁一起往北驰去。哈扎等人发现耶律铁菁的身影后,调转马头,亦往北追赶。
耶律铁菁骑在马背上跟着凌霄飞奔,思绪从一开始的巨大震惊中逐渐聚拢回来,萧天祚阴险毒辣,韩石瞻残暴凶狠,他二人当初都是力主战争的积极分子。耶律普速更是野心勃勃,梦想着有朝一日也成为唐武则天那样的女帝王。
耶律铁菁担心清谷那边万一举事,大辽却向大宋发起战争,极有可能波及到清谷的皇位政权。“无论如何,也要制止战争的爆发,实现两国和平。”耶律铁菁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凌霄在一旁听到,立即明白了她的想法,点头赞同道:“擒贼先擒王,只要擒住耶律普速,萧天祚和韩石瞻就不敢冒然发兵。”
耶律铁菁和凌霄二人胯下的马匹一路从大宋奔驰过来,早已累得近乎虚脱,勉力奔出一百多里后再也无力奔跑,终于渐渐放慢了脚步改成了步行,菁霄二人便放了马儿让它们自行离去,自己展开轻功,飞跃戈壁滩。
哈扎带着人马不久也追到了戈壁滩,放眼望去,只见茫茫戈壁滩上凌霄和耶律铁菁像两只飞狐一般正往北疾奔,速度丝毫不亚于骑马,哈扎大喊一声“追”,率先拍马追去。
如此疾奔了百多里,耶律铁菁毕竟内力较浅,速度渐渐慢下来,凌霄心想这样奔法自己吃得消,耶律铁菁可吃不消,还是要抢到马匹才行,于是拉着耶律铁菁躲在一旁的岩石后头,待哈扎等人经过,突然扑将过去抢下一匹马,有几名武士过来围攻,凌霄手舞一根树枝,瞬间将围攻的武士全都击落下马,哈扎很机灵,不跟凌霄过招,却去寻耶律铁菁。
耶律铁菁正要从岩石后面出来,听见有马蹄过来的声音,猜到是哈扎,自忖不是他的对手,也不跟他正面对敌,嗖的一下从斜里飞出,好在已有多名武士落马,耶律铁菁看准一个空马背,纵身一跃上了马背,双脚用力一夹马肚,瞬时窜了出去,凌霄见她顺利冲出,也不恋战,跟着疾驰而去。
两人疾驰了三百多里,天色渐黑,后面追兵的人影渐渐模糊,再驰二百多里,天色全黑,也渐近叶密立。
数月前离开叶密立时他二人是皇位继承人,数月后回来反倒成了被缉拿的逃犯,耶律铁菁和凌霄心中虽然激忿交加,却相当谨慎,知道现在叶密立已经在耶律普速的控制中。
到了都城外,见有两名农夫经过,凌霄叫住他们,说道:“两位大哥,我想用这两匹马换你们身上的衣衫,可行?”
农夫见马匹健壮,少说也值几十两银子,自己身上的衣衫才值多少钱啊,对凌霄的话都不以为然,以为他在开玩笑,凌霄下得马来,牵到农夫面前,说道:“我这位妹子想装扮成农夫逗她姑姑玩,一时间又买不到适合的衣衫,而马匹我们家多得是,拿两匹马换你们的衣衫,我们还赚了呢。”
那两名农夫年纪甚轻,听他这样说,以为富家公子小姐闲着没事干,都信以为真,于是立即把身上的衣衫脱下,交给凌霄。凌霄把马匹缰绳递给他们,又脱下自己的外套,对其中一位身材较高大的农夫说道:“这位大哥,我这件衣衫送与你穿吧,不过我要你们骑着马一直不停地往南而去,直到天亮再回来。”
身材高大的农夫见凌霄的外套华丽气派,早已垂涎欲滴,况且只要他们骑马南行又不是啥难事,于是满口子答应下来。
凌霄和耶律铁菁把农夫的衣衫穿在自己身上,又从地上抓了把灰土涂在脸上,当互相看不出本来面目时,才进入都城。
到了城墙外,见墙上贴着缉拿他二人的告示,耶律铁菁顿时火冒三丈,便要冲过去撕下告示,凌霄忙拉住她说道:“耶律普速故意这样做好激得我们自动现身,不要上她的当。”
耶律铁菁原是冰雪聪明之人,很快醒悟过来,细看城墙周围,果然埋伏着不少弓箭手,想必皇宫里的守卫更加森严。
叶密立城墙建造得非常高,若要翻越城墙,除非有清谷那样卓绝的轻功,凌霄凭极强的内力可以分两次跃过,而耶律铁菁就无法翻越过了,况且城墙上现在都有韩石瞻的部下把手,要进入叶密立,目前只有走城门这一条路。凌霄拉着她的手,模仿着农夫的走姿,一步一拖地往城门口而去,守城官兵并没有认出他二人,挥挥手让他二人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