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摇摇头,“不,再浪漫一百倍我也不想和你换。再说,我还坐船了呢!”她双手托脸,忍不住微笑,呵呵,艾尔船长。
在机场等候登机的时候小白收到了妈妈的回信。
“小白,妈妈也许不是最有资格给你感情上意见的人。不过我猜这时你应该已经和他和好了。哦,请告诉我,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个‘他’吧。如果还没和好呢……只好去找他谈谈了。很多时候恋人间只要一开口说话就会忘了你们之前是为什么争吵。妈妈。”
果然麻麻还是最棒的。
小白回复了妈妈的邮件,说了艾尔船长安排的“烛光晚餐”,写了一大篇废话,发送出去。
这次,她升空之后没有再感到那种胃里空荡荡的难受感觉。
艾尔起航之后联络上了兰尼。
就像容恩会问哈利初吻是什么感觉,兰尼问的第一个问题也一样是“How did you feel?”
艾尔不假思索,“酒心巧克力。”
“酒心巧克力?”兰尼觉得奇怪,他思索着构成这种味道的化学成分又问,“还有呢?”
“嗯……很柔软。”
“还有呢?”
“不想停下来。想要……嗯,你明白的。”
哈哈哈,够了,看来他们两人的基因适配程度和理论吻合。
“太好了,那我和卢斯向首辅大人和议会汇报这个的阶段性的成果吧。”兰尼兴奋的转换通讯频道,“还有别的事么艾尔?”
“多准备点小白爱吃的东西吧。”
“好的。”
傍晚八点多小白的飞机抵达。在出口等着她的是丽翁。
小白扑过去给她一个拥抱,把牛角帽子送给她。
“这帽子是从哪来的?”丽翁感到奇怪,“你可不像那种去哪里玩还专门去买纪念品的人。”
“是艾尔带我去的那个餐馆送的。”
“啊?”她拿着帽子更疑惑了。
回到家小白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兰尼做了一桌子中国菜,都是她爱吃的。
艾尔到深夜才回来,他跑上楼,小白还在整理参加论坛的记录,立刻被他从书桌抱到床上啾啾啾。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啾啾啾发生的地点是旅馆房间的床上,也没准是出于某些邪恶的念头,艾尔似乎认为床上才是亲吻应该发生地方。
小白很快发现,无论是在学校那种公共场合,还是在家里,只要有第三人在场,艾尔都十分守礼克制,最多是拉手,亲吻也仅限于在额头脸颊一触即走的小鸡啄米。
这倒是小白始料未及的。她猜测可能这是皇室的矜持?
不管怎么样,这种矜持和她从小所受的教育还有她的性格相合,她每次在街头看到相拥的情侣恨不得把对方的魂吸出来的热吻都会觉得尴尬。
嗯……她错了。
艾尔喜欢在床上啾啾啾大部分的原因是出于赛德维金人的传统文化熏陶。在他们的星球,情侣啾啾啾之后就该啪啪啪了,所以最理想的地点当然就是在床上了。
不过,像他父皇母后那种奔放的,啾啾的场合有可能在宫殿的任何地方。有一次他和哥哥捉迷藏爬到了哥哥的床下面,猜猜谁和谁已经在哪里了?
首辅大人在得到兰尼和卢斯的公文式报告之前就收到了艾尔的私信,和上一份一样是赤果果的臭美语气。但这次信写得挺长,加入了不少从地球文学里学来的修辞方法,什么“她的双唇柔软娇嫩一如在夏日阳光下成熟的甜美樱桃”之类的,以及一大段用赛德维金人的眼光来看堪称“淫、靡”,志在挑逗读者****的详细心理、感官描写。
总之,仇恨拉得满满的。
务必要让哥哥羡慕嫉妒恨。
这目的也的确达到了。
首辅大人在看完艾尔送给他的加密私信之后,把落寂的目光投向窗外遥远的星空。
然后,他按下桌子上的一个通话按钮,“瑞恩,通知洛特将军,下一次的议会由他主持,我打算利用自己的年假去巡视。”
“请问大人是去哪里巡视呢?需要准备什么规模的舰队?”
“……”
地球怎么样啊艾尔?你最近好像过得很不错嘛~
在地球准备迎接第一个春天的艾尔对帝国某只舰队的秘密移动一无所知,他沉浸在热恋之中,虽然窗外寒风依然肃杀可他每天过得比花儿还香比蜜还甜,高高兴兴去上学,快快乐乐打游戏(指挥作战)。
对于两人肉体亲密程度加深所带来的愉悦,小白的感受并不像艾尔的那样强烈,但是,她和他一样,随着日光渐长开始每天处于兴奋之中。根本不觉得累,不想睡觉,也没什么食欲。可无论做什么效率都不太高,非要努力集中注意力才行。
起初她怀疑过这是不是和ET恋爱给她带来的某种精神影响,就像最初遇到艾尔时喷鼻血一样。不过,问过丽翁,又在网络上查了查,小白才确信她这种亢奋的状态就是所谓的恋爱中的“相互吸引Attraction”阶段的常态,这时她身体里的多巴胺Dopamine、肾上腺素Adrenaline还有羟色胺Serotonin都会激增,尤其是羟色胺的水平,基本和一个轻度偏执症患者的一样多。
不过,幸运的是,这种在初步陷入爱河时整日兴奋,除了对自己的恋人白日梦之外什么事没法好好做的情况,会随着情侣间的关系进一步稳固进入Attachment的阶段就逐渐消失,到那时,情侣间已经成立了某种程度的契合,有共同的对未来的期望,并且会一起努力实现他们对未来的计划,比如生几个孩子之类的。
这让她感到放心的同时又有点惆怅和不安。很多地球人的第一次恋爱都无法平稳过渡到稳固长久的阶段,她和他,都是第一次,又来自不同的星球,会比大多数人幸运么?
似乎的觉得连圣诞节时都没下雪不太好意思,三月初,一场迟来的大雪覆盖了整个城市。
不过,高纬度地区的春天往往也是以一场雪开始的。
白雪消融时,雪绒花从吸收雪水,探出第一朵花苞,这之后,郁金香、黄水仙也盛开了。艾尔弗兰德1号的小山坡上一片鲜艳的黄色间杂着几朵不同颜色的郁金香,空气中漂浮着暖融融的花香,蜜蜂嗡嗡嗡的到处飞着。
在这一片春光里,小白接到了妈妈一通很突然的电话。
那个下午和平时并无不同,她正在上下午的第一节课,奥拜托教授食指空戳念叨着肽链,艾尔趴在她身边睡着,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她看了一下号码,是妈妈的手机。
通常妈妈不会在这个时候联系她,一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小白看看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艾尔,走出教室。
她握着手机,却一直没按接听键。
仿佛是知道她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找个安静隐秘的场所接电话,手机的震动一直耐心持续的发出嗡鸣。
小白走到教学楼后门的台阶边上,这才接了电话。
她和妈妈的对话其实很简单。
“小白么?我是妈妈。我刚才送了离婚协议去苏氏。”
“……哦。”
“我已经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了。”
“哦。”
“过两天会有一些移交股权的文件和律师授权书让你签,收到后尽快签好寄回来。”
“好的。”
电话另一边沉默了一会儿,妈妈又说,“你要小心。”
“嗯。我会的。你也是。”
妈妈没再说话,挂断了电话。
小白坐在台阶上,握着手机久久发呆。
艾尔找到她的时候,她才觉得身体很冷。
“小白?你怎么哭了?”他在她身边坐下,探出手给她擦泪。
从刚才开始一直憋在她心里的委屈和难过在他碰到她的那一刻爆发,她用力抽咽了几下,哽咽着说,“别叫我的名字!别叫我小白!我讨厌苏小白这个名字!”
这种奇怪而粗暴的要求让艾尔发愣,但他马上把她拥进怀里,脸颊贴着她的太阳穴,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有时肢体的实际安慰比任何语言更有效果,小白抓着艾尔的衣襟继续哭叫,“他们已经分开了,他们现在是苏先生和白女士,可是——可是,我还叫苏小白。”
名字是真是这世上最短又效果最长久的咒语。
他们已经分开了,可她还叫苏小白。
知道父母迟早要离婚之后,小白在自我介绍时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苏小白。
那个姓苏的男子娶了位姓白的女子,他曾经是那么爱她,把他们的女儿命名为“小白”,一个小一点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