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浩然、黄子詹等人在客栈中欢快的聊了起来,赵玉凤因为已经恢复了女装,所以只在一旁听着并没有答话,只是不时的用含情脉脉的眼神偷偷看向孔浩然,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热烈的聊了一阵,黄子詹道:“孔兄,不如我们起程吧!边行边聊亦是奇乐无穷啊!”
楚昭笑着道:“依我看,不如我等先行一步,到京师后再来找孔兄、赵小姐相会!黄兄,你看如何?”他说着用眼神向着孔浩然、赵玉凤斜了斜。
黄子詹恍然大悟,笑道:“正是!若非楚兄提起,小弟几乎忘记尚有要事待办,不如我等先行急赶一步,你二位慢行且顺便游逛各地名胜古迹,待二月中旬我等在京师相候便是!”
孔浩然知道是黄、楚二位替自己创造与赵玉凤独处的机会,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他也盼望着能与赵玉凤二人独处。赵玉凤亦是明白人,闻言不禁玉面飞霞,那种即喜且羞的神态令黄、楚二人看得一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黄子詹道:“孔兄二位,你们马匹丢失,不如我们再分出一匹马来给你们使用!”
孔浩然连连摆手道:“黄兄、楚兄毋须担心,我们赶到前面较大的城市自会购置马匹,你们四人的马匹正紧凑着够用,如何能再腾出来!”
楚昭道:“我和黄兄共骑一乘,可腾出一匹供二位所用!”
孔浩然道:“我已问过小二哥,此地虽没有马行,可是有一家驿站能雇佣马车,待赶到前方城市我们再购上两匹马儿便可!”
黄子詹还待相劝,楚昭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先行一步了,你们只要赶在二月中旬进入京师便可!”
孔浩然道:“那我等在京师何处相聚呢?”
黄、楚二人俱面面相觑,道:“这这京师我等亦不很熟呀!”
赵玉凤忍不住言道:“不妨在大相国寺附近春来客栈相聚便是!”
黄、楚二人眼睛一亮,道:“我等倒是忘了赵小姐本是京师人氏了!那好,我们便在大相国寺旁春来客栈相聚便是!”黄子詹、楚昭和两个书僮起身向孔浩然二人告辞,拉扯着替孔浩然、赵玉凤付了房钱,才跨上马匹奔驰而去。
孔浩然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道:“这两位虽是俗世之人,却是难得的血性汉子!”
赵玉凤也道:“是啊!这两人心眼倒是挺好的!”
孔浩然和赵玉凤商议了一下,决定每日日间四处游逛或观赏各处名胜古迹,待夜间无人之时才御风而行奔往京师。如此这般,不过三数日两人的感情日增,闲暇时孔浩然又给赵玉凤讲解玄水真经中的奥妙和自己的修真心得,并帮助她修炼着茅山派的各类符,使她的实力一日千里与日俱增。
这日,孔浩然和赵玉凤正在河南境内南阳府游玩,走在宽广的街道上,车辚辚、马萧萧、蹄奔尘扬人声吆喝好不热闹。孔浩然二人行于其中,引得来往人员俱都频频回首而看,称赞着两人珠连玉合相貌绝世。孔浩然笑道:“早知如此,就应该让凤妹戴上面纱才是,你看那些人见到你的美色连眼珠都要掉下来了!”
赵玉凤四顾之下,发觉亦有无数少女、妇女注视这边,遂也笑道:“那些女儿家恐怕不是在看我吧!你这位英俊潇洒气宇不凡的公子,也不知要引得多少女儿家毓窍嗨即盒陌刀媸歉龊θ司
孔浩然和赵玉凤相视而笑,眼中都闪现出对对方的浓情爱恋。行至另一条繁华的街道,忽然有一大户人家门口出现一阵骚动,孔浩然朝赵玉凤道:“凤妹,我们也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吧?”
赵玉凤点头应允,两人快步行了过去。只见那户人家占地极广院深门阔,门前两座石狮威武不凡,门头匾额上书“敕建贾府”四个琉金大字。人群骚动处是贾府外右首院墙边,几位贾府家丁正在张贴告示,有识字者摇头晃脑轻声诵念,不识字的人焦急的问着左右人等上面写着什么。
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汉子抱拳道:“各位来往过客、邻里街坊,本府因大小姐突生怪病整日昏迷四肢无力,屡请名医医之无效,若有人能治本府大小姐之病或推荐出能人,本府均有重赏,望各位相互告之!小弟在此先向各位谢过啦!”
孔浩然和赵玉凤相视一眼,并未说话。一旁有两个小商贩模样的汉子正说着话,一个道:“王哥,听说本城中已有多家小姐得此怪病,这次怎么会轮到贾府呢!哎,贾老爷为人不错,乐善好施急公好义,这老天爷也太不长眼了吧!”
另一个小贩也道:“是啊!贾府只有二子一女,那小姐听说也是善良之人,怎会灾祸偏偏降在她身上呢!小四,你说会不会是妖邪作祟啊!”他说着说着降低了语调。
被称作小四的商贩也悄声道:“王哥,听说早先那几家也都请过和尚、道士前来作法,可并没什么效果!听说东门大街的王府小姐和西市口的孙府小姐如今骨瘦嶙峋,只剩下一口气了!真是凄惨啊!”
那王哥双手合拾岂愿道:“各路过往神佛,希望你们能行行好,救救这方百姓吧!让这几户的小姐都康复吧!她们都是善良的好心人啊!”
孔浩然和赵玉凤听到这两人悄声交谈,赵玉凤露出怜悯的神色道:“孔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会有几家的小姐同时患上怪病呢!是不是真有妖邪作祟呀?”
孔浩然道:“凤妹莫急,待为兄放出神识探查一番在说!”他运用神功,分出一缕神识遁入贾府,神识在贾府上空盘旋了两圈,果然感觉到有一丝魔气波动。孔浩然收回神识道:“凤妹,你所猜测不假,这贾府果有魔类作祟!不如等稍晚些,我们幻化外形去降伏这邪魔如何?”
赵玉凤鄢然一笑道:“一切听从孔郎吩咐便是!”
等到傍晚时分,孔浩然施展障眼术将自己化做一位白发长须的老道,将赵玉凤化做一位随侍童子,飘然出现在贾府门前。这障眼术乃是旁门小术,能令凡俗之人不可识破自己真面目,但对修真者来说便一点无用,只须聚气于双眼便可破解此术。
贾府门外守门的两个小厮眼见行来老少两个道士,一幅仙风道骨的模样,不敢待慢连忙上前见礼,问道:“敢问两位仙长,是否有事前来贾府?”
孔浩然幻化的长须老道微微一笑,右手银丝拂尘稍稍一摆,赵玉凤幻化的道童上前道:“我师父乃云游至此的修道者,因见你等户中有魔气所在,恐有妖邪作祟,故而前来一看!”
一位年纪稍大的小厮闻言一喜道:“敢情两位仙长是为我家小姐所来,快请进!我这就通知老爷去!”他让另一小厮引着二人前往大厅,自己迅速的通报贾府主人去了。
孔浩然、赵玉凤淡然自若的随着小厮步入大厅中,方自坐倒椅上,只听见一个声音急道:“仙长在何处!仙长在何处!”闻声跑进来一位四旬上下年纪的富人,一袭百花锦袍,相貌堂堂正正威武不屈,只是双目泛红面色苍白,可见是没有休息好的表像。
他跨入厅中,见到仙风道骨的老少道士不禁一怔,遂抢上两步道:“在下贾贺,不知两位仙长如何称呼?在何处修行?”
孔浩然淡然一笑,起身行了一楫道:“贫道空幻乃散修之人,并无甚宝山福地!此次因见贵府有魔气存在,故而冒昧携小徒前来看是否能收伏此邪魔!”
贾贺一愣道:“仙长是说鄙府有妖邪作祟吗?”
孔浩然淡然道:“据贫道所见,那魔气该在西花园南厢,所幸魔气还不甚重,被魔气所染之人应无大碍,但时日一久怕就难说了!”
贾贺急道:“西花园所在正是小女居所,难道是小女是被妖邪所迷!那,那该当如何才是?”
正说话间,又快步行来一干人等。当先的是守门的那较大年纪的小厮,随后是一位丫环搀扶的贵妇人,紧跟其后的是两名丫环搀扶住的老妇人,最后是白日所见的管家模样的汉子。那老妇人步履蹒跚的在丫环搀扶下走至孔浩然面前,老泪纵横的泣道:“仙长在上!快请救救老身的乖孙女吧!她可是老身的心头肉啊!”
一旁贵妇人面目憔悴,亦是扶住老妇人黯然泪下。孔浩然二人为她们的真情所动,心中亦是酸楚连连。那老妇人又道:“仙长,希望你能救救我那苦命的孩子吧,无论什么条件老身都答应!”
孔浩然强忍住心头的酸楚,故作淡然道:“老夫人且宽心,贫道既然来了,自会竭尽所能收伏邪魔,解救贵府小姐!”
贾贺向孔浩然告了个罪,介绍老妇人乃是其母,贵妇人乃是贾府小姐的生母。因为贾贺的祖辈曾是后周世宗柴荣的老师,故当时圣赐府宅一处,后贾贺之父及他自己亦在宋朝为官,及至老父病逝自己亦从刑部四品员外郎退养在家。贾贺为人刚正不阿又情深义重,故只有元配周氏为妻,生下二子一女。现二子一在刑部任职一外放县府为官,惟独小女随侍身边,岂料横遭灾劫自是痛苦不堪。
贾贺平时自不信漫天神佛,可此时一则心忧小女怪病,二则见那老道果然仙风道骨非同寻常,故而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他让小厮斟上几杯香茶,稳定了情绪方道:“仙长,不知我等可有什么做的或是该准备些什么?”
孔浩然道:“如贵府有上好朱砂和黄纸,不妨取些过来,另准备洁净的文房四宝待用即可!”
顿了顿孔浩然又道:“亥时起请将贵府上下聚集在此厅中,贫道布下灵符法阵可避邪魔!届时可命胆大心细之人带贫道二人前去小姐闺房,贫道自有降魔之法!”
贾贺点点头,又道:“不知仙长可知是何妖邪作祟?”
孔浩然淡然笑道:“贫道亦非神仙,不过薄有几分法力而已,如何可尽知!但观那魔气形色应该不是大魔头,只是小魔尔!”
老妇人及贵妇人、丫环等闻之果有妖邪,不禁吓得面无人色暗自颤栗。老妇人连忙手持一串佛珠念佛不已,贵妇人见之惟恐孔浩然见怪,忙扯了扯老妇人的衣襟朝孔浩然二人呶了呶嘴。老妇人这才想起不该当着道士的面念起佛来,忙将佛珠收了起来。孔浩然淡然笑道:“老夫人不必如此,为佛为道者皆为相同,只要一念心诚,道亦是佛,佛亦是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