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有这种正直、充满意志力的品格的典型人物有路德、克伦威尔、华盛顿、皮特和威灵顿,他们都是人类社会杰出的领袖。众议院的帕默斯顿爵士死后不久,格拉斯顿先生在描述他的品质时指出:“我确信帕默斯顿有着一股意志的力量,一种责任感和绝不屈服的决心,才使得他成为我们大家学习的楷模。正是借助这种意志的力量,在他年老时,他能拿出与病魔抗争的勇气,使得病魔望而却步。此外,他身上还凝聚着另外一种品格,那就是疾恶如仇的天性,他能坦荡地喜怒哀乐,也能无愧于良心地将情绪溢于脸上。正因为他无法按捺住自己因卑鄙下流的人所激发的愤怒情感,才使得他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真实可爱的人,然而,消除愤怒的情感并非一朝一夕,因此他的内心常常要经过上千次痛苦的煎熬,而这些由龌龊小人所带来的不正常的外界因素,往往逼得他不得不将自己的情感真实自然地流露出来,以便解脱自己,摆脱世俗的羁绊,从而获得良好品行的陶冶,成为一个品行可嘉的人。这也是帕默斯顿所具有的高贵的天性,也是他的过人之处。我们也乐意从他身上看到这些在人情冷暖、是非不分的社会里还能保持洁身自好的弥足珍贵的品质,因此,虽然现在他已离我们而去,但他的精神并未走远,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学习他尽职尽责和正直诚实的品格,矢志不渝地向他的优秀品德靠拢,从而使得我们自己也能得到周围人的敬仰和爱戴。同样,我们在这里客观地提及帕默斯顿疾恶如仇的秉性,应该不会激起他人心中痛苦的情感,即便是含沙射影地指责那些心怀叵测的小人,对于这个崇尚道德的社会,不但有百利而无一害,反倒显得势在必行、十分重要。”
有个鲜为人知的秘密,我不得不告诉大家。那就是,但凡伟大的领导者总会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去吸引与他具有相似性格的人的注意,并能像天然磁石吸引铁块一样把这些人凝聚到自己的周围,不仅靠伟人自己的品格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而且以惊人的光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团队力量。正因如此,约翰·穆尔勋爵从他周围的一群官员中慧眼识珠地提拔了纳皮尔三兄弟,因为他看中了纳皮尔三兄弟所具备的良好的职业操守和优秀的道德品质,不仅如此,纳皮尔三兄弟也对约翰·穆尔勋爵的办事果敢以及礼貌、勇敢、廉洁这些良好品格佩服得五体投地。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古英雄惜英雄,正是因为约翰·穆尔勋爵和纳皮尔三兄弟具有相似的良好德行,才使得他们凝聚成一团。纳皮尔三兄弟自从跟随了穆尔勋爵后,受到他良好德行的潜移默化,决心向他靠拢,而且时常对穆尔勋爵的言行进行效仿,并许下愿望,如果可能,他们希望有朝一日能在品行上超过穆尔勋爵。不仅如此,我们不可以通过另一侧面来更加深刻地了解这四个人的关系,一位给威廉·纳皮尔勋爵写传记的作者说:“在纳皮尔三兄弟品格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穆尔勋爵给他们三兄弟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穆尔勋爵也时常对身边的人说:‘我能成为这样三个人的偶像,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啊!’从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出,在当初穆尔勋爵能发现他们三个人在智力和道德方面的品质,也同样证明了穆尔勋爵自己在品格的判断方面,有着过人的深刻洞察力。”
在一个人的一生中,别人的每一个积极举动都会成为自己的好榜样。那些在人群中有着勇敢气魄的人,对怯懦者是一种鼓励,产生一种召唤力和感染力,同时使得怯懦者将他们视为楷模,从而采取积极有效的行动,缩小与这些拥有品德的人的距离。我们能从纳皮尔所讲的一次亲身经历的战斗中窥见一二。在维拉战斗中,当西班牙军队的中央部分被法军冲破,而且双方陷入激烈的混战时,一位名叫哈威洛克的年轻军官从阵营中冲了出来,一边挥舞着他的军帽,一边声嘶力竭地号召在视野范围内的西班牙士兵跟随他冲杀。只见哈威洛克士官用靴刺踢马,跃过了保护法军前线的障碍物,勇往直前地浴血拼杀。这时,西班牙军队的士气空前高涨,一群群的士兵奋勇向前,跟着哈威洛克士官冲杀了过去,边冲边欢呼“EL Chico branco!(好男儿)”。最后,在哈威洛克士官的指挥下,经过了一场突击式的奋勇冲杀,西班牙军队转败为胜,击溃了不可一世的法军,将他们赶到了山下。
不独如此,纳皮尔还提到了另一个同样关系到品格影响力的引人入胜的场面。有位年仅19岁,名叫爱德华·弗利尔的年轻士兵,虽然他的年龄不到20周岁,但是他所经历的战斗突围却远远地超过了他的年龄数目。有次,在纽维尔战斗中,因为瘦小,加上容貌稚嫩,以致西班牙的士兵常常拿他开玩笑逗乐,说他女扮男装,一口娘娘腔,还是个没有更换幼齿的小屁孩。然而,他却生龙活虎、英勇无畏,在与敌人短兵相接时,能不动声色,冷静地取下敌人的首级,赢得了那些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老兵的赏识和认可。一旦这些士兵进入战争状态,连老兵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惟哈威洛克的马首是瞻,听命于前,随他拼杀。
在日常生活中,情形也是如此。善良的人和伟大的人一样,常常受人追捧、令人膜拜。因为他们有一种能力,或者说是一种品行,他们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感染身边的每一个人,从而焕发身边的人的斗志,鼓舞人们、振奋人们,当然他们自己也得到了人们的追随。打一个形象而直观的比喻,这些有善行的人,他们身上凝聚的威望,就同慈善活动中德高望重的人一样,得到人们的信任,赢得人们的支持。如果让一个精力充沛而且品格高尚的人处于受人信赖的权威位置,那么,在他手下谋职的每一个人都会感觉到权力的增大、品格的强大。当切沙姆被任命为内阁成员时,所有的政府部门人员都有一种切身的感受,那就是受到了切沙姆本人的个性影响。无独有偶,在尼尔逊手下服役的士兵,还有仅仅只是知晓自己被尼尔逊所领导的每一个海员们,都能深深地感受到自己受到了一位为世人所崇敬的英雄的鼓舞,而这种鼓舞往往能焕发他们誓死效忠的奉献精神。
当华盛顿答应担任总司令时,人们一下子感到美国军队的力量仿佛猛增了一倍。许多年以后,也就是在1798年,当华盛顿年岁已大,离开公职生活,退居弗农山庄的时候,当时正好赶上法国极有可能向美国宣战,亚当斯总统写信给华盛顿:“如果您同意的话,我们一定要使用您的名义,因为您的威名所具有的力量,远远超过了无数的军队。”可想而知,华盛顿这位伟大的总统,他所拥有的高贵品质和卓越能力,在全美国民中竟然有着如此崇高的威望。
另外,在华盛顿打算隐退之时,恰逢“美联邦”面临即将解体的危险,时任总统的杰斐逊写信给华盛顿,迫切地要求他继续留任公职。杰斐逊说:“所有联邦的信任都集中在您一个人身上。倘若您能留在领导集团,那么,在任何时候,都是对那些试图引起人们恐慌或者企图引导人们走向暴力主义和分裂主义的极端分子的一种最好的回击……有时,社会认同一种卓越的品格,是需要他能节制自己对个人幸福的偏爱,去为人类目前和将来的幸福作出牺牲。恕我直言,这似乎就是您目前所面临的境况,而您是一个拥有卓越品格的人,因此您来挑这个重担,是最为合适的人选,您也必须担当起这个重任,因为国家离不开您,战争需要您的指挥。这似乎也是万能的上帝在您的个性形成过程中和改变将来事物的进程时,强加在您身上的规律。为了遏制国家的人为恐慌,虽然我没有权利要求您作出牺牲,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求助于您这些卓越的品格,请求您改变决定,继续留任公职。”
记载伊比利亚半岛战争的历史学家们,描绘了一个优秀的指挥家通过个人的品格,对他的追随者产生巨大影响力的故事。当时,英国军队驻扎在索洛林地区,尼古拉·苏尔特的部队正在向索洛林地区急速行军,准备突袭英军。在战争即将一触即发时,恰好威灵顿公爵不在军营,焦急的士兵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切地盼望着威灵顿公爵的归来。忽然,一个人单枪匹马地跑上山来。“威灵顿公爵回来了,他真的就像一场及时雨啊!”一位名叫坎贝尔的葡萄牙军营的士兵远远地就认出了威灵顿公爵,便欣喜若狂地喊了起来。接下来,第二个军团的士兵也看见了威灵顿公爵,也喊了起来,一声传一声,形如一阵阵波浪振荡开去,立即变得人声鼎沸。与此同时,军营中欢呼和掌声一浪高过一浪,如一场倾盆大雨般降落在整个山头。
这种掌声,对于临战之前的英国士兵,已经是习以为常,但没有哪个敌人听到后,不为之胆战心惊。突然,威灵顿公爵在一个非常显眼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想让两支军队都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与此同时,有一双毒辣的眼睛正盯着威灵顿公爵,他就是敌方主帅尼古拉·苏尔特。威灵顿公爵军营里的一个在场的阴险的间谍,企图提醒与自己靠得如此之近以致可以分辨得出其身影的尼古拉·苏尔特,但是威灵顿公爵目光如炬地盯着那个畏畏缩缩、胆怯可疑的间谍,自言自语地说:“尼古拉·苏尔特是个了不起的指挥官,但是他太谨小慎微了。他来查明这边发出欢呼的原因,却耽搁了最好的进攻机会,只要我的第六纵队能抓住这个空档赶到大本营,我就有机会打败他。”事实也正如威灵顿公爵所料,正在尼古拉·苏尔特怀疑他是否真的回到军营,而亲自深入敌营查看的空档,威灵顿公爵的第六纵队见缝插针地如期会师于大本营,从而将尼古拉·苏尔特的部队打得落花流水。
在某些场合,个人的品格像一种神奇的魔力一样产生着影响,仿佛拥有这些品格的人就是引发超威力引擎的机械师。“只要我一踏上意大利的土地,”庞培说,“就会凝聚起有着一支军队数量的追随者来。”正像历史学家们所描述的那样,“只要一听到隐逸之士彼得的召唤,欧洲人就会自发地站起来,对亚洲人发起猛烈的进攻”。据说,那些看到卡利弗·奥马尔手杖的敌人,会比看到别人手上沾满鲜血的宝剑更为胆战心惊。因此,可以这样说,拥有个人品格的人,他们的名字所造成的影响力不亚于军队里行军打仗时吹起的号角声。
在奥特本战场上,当道格拉斯受了致命之伤时,他命令士兵们鼓足勇气,呼喊自己的名字要比平时还要大声。士兵们疑惑不解,道格拉斯就解释说:“在我的家族中,流传下来这样一个传统,那就是每一位临死的道格拉斯家族的人,都会在行将就木之前,打胜一场战争。”于是,士兵们听信了,到处大声呼喊道格拉斯的名字,道格拉斯从四面八方的士兵们的呼喊中受到了鼓舞,增添了新的勇气和力量,最终赢得了胜利。道格拉斯死后,一位苏格兰诗人写下了这样一句诗句:“道格拉斯虽然仙去,但是他的英名,却为他赢得了一场战斗。”
还有一些人,在他们死亡之后,却能最大限度地征服别人。特奥多尔·蒙森所著的《罗马史》一书中记载着麦克雷的一段话:“恺撒大帝腐朽不堪的尸体遭人突袭后,满目疮痍地横躺在冰凉的地上,可是,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天那样,让人感到他充满活力、威风凛凛和令人恐怖。当时的他,是多么的纯洁、可敬。虽然他生前有过许多污点,但是他依然充满人性。”还有一则事例是关于奥林奇派的威廉,他在德尔夫特被耶稣会的间谍谋杀之后,他的崇高品格对他的国民产生了非常巨大的影响。就在他被害后的当天,荷兰的立法机构决心“在上帝的帮助之下,不惜金钱与血的代价,也要竭尽全力地查明真相”。
这些例证同样适用于所有历史和道德领域,一个伟人的生涯就是一座人类力量的不朽丰碑。伟人虽然已经逝去,但是他的思想和行为依然长存。他们在人类历史上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因此,他们的精神将会一代传承一代地永远延续下去,他们也将作为思想和意志的化身,对后人品格的形成发挥不可估量的作用和影响。那些品格最为高尚的人,就是人类社会进步的真正灯塔,他们就像高山之巅的灯光,在自己的周围发出光芒照亮他人,为他人营造了一种良好的道德氛围,同时,他们的精神之光也继续照耀着一代代后来者的心灵,引导后来者走向良好的道德轨道。
诚然如此,真正伟大的人理应受到人们的崇敬和爱戴。他们常常将自己所属的民族视为神圣纯洁的不可亵渎的事物,这一举动,不仅提升了所有与自己同时代的人的心灵品质,也为后来者营造了一个良好的道德环境。同时,他们这种巨大的榜样作用,成了整个人类普遍的宝贵财富,他们的光辉业绩和睿智思想将是整个人类最灿烂的遗产。当然,他们也是现代人和先辈们联系的纽带,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后代人的生活目标与道德追求。他们对整个人类的卓越贡献,不仅提高了人们的生活水平,也使人类的品格尊严得以延续,而且他们自己在生活中所具有的最有价值和最高尚的传统与天性,同样也充实了整个人类的精神财富。因此,这些真正的伟人,不愧为建造整个人类道德品质的灵魂工程师。
一个伟大的思想家,他所领悟的个人思想将会数百年一直扎根于人们的心灵,并最终在人们的日常生活和实践中发生作用。这些思想会跨越历史的长河,与天同寐,与地同寝,它们会时时刻刻地扮演着逝者由衷的祷告之音,影响着相隔数千年的人们的心灵,因此,伟大思想家的思想和行动所展现的品格将会永垂不朽。
这些道理不言自明,也就是说摩西、大卫、所罗门、柏拉图、苏格拉底、色诺芬、塞涅卡、西塞罗和爱比克泰德,这些拥有良好品德的圣贤,仍然在他们的墓地里同我们后来者对话。当然,他们本人不会跳到你面前,装神弄鬼地念叨他们的思想,但是,他们所留下来的优秀思想和良好品质,会一代一代地往下相传,当我们听到他们的智言慧语后,同样也会将我们的思想带到一番新的境界,并且强有力地影响着我们的品格。西奥多·帕克曾经说过,对一个国家来说,一个像苏格拉底这样的人,他的价值比无数个像南卡罗来纳这样的州还要大。如果这个州今天从世界中消失,它给世界带来的影响,远不如苏格拉底给世界带来的影响大。还有,伊拉斯姆斯非常崇敬苏格拉底的品格,他还想着把苏格拉底放入圣人日历,一旦他陷入困境,他就会告诉身边的人:“神圣的苏格拉底啊,他老人家也在为我们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