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宽一开口,宁珂儿立刻意识到了他的目的,脸色有些难看。华清殿的主人是一位年迈的卫氏魔灵。
在宫都中,虽然遇到一些大事时,所有魔灵都会将力量使到一处,但在日常生活中,每位魔灵分工都十分明确,例如卫幻城主管宫都的纪律和刑罚,卫幻声则负责宫内外的安全,卫蓝则掌管着宫都内的日常生活琐事。
而华清殿的主人,这位元老级的魔灵,则对宫都的一切事务一概不管,只一心培养十分出众的魔使,而这位魔灵这次所收的徒弟,正是万众瞩目的慕容飒。
冷宽倒也没有兜圈子,把目的说得倒是直白,“如今冷家和慕容家又定婚约,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事,成了,对两家都有好处,不成,所有人可都要看笑话了。”
“那又怎么样?”宁珂儿反问,她最讨厌别人把想法强加在她身上,越是强加,她就越想反抗。
冷宽一道冰冷的目光过来,试图打消她的任何与他相悖的想法,“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慕容家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宁珂儿看着冷宽,她想到了冷天玉,那个虽与她无血缘关系,却与她有姐妹情谊的姐姐,虽然贵为慕容家的大少奶奶,可是,她却如同笼中漂亮的金丝雀一般,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任由她人摆弄,甚至连婚姻都要由他人经手,最后只能无欲无求,才能免除痛苦。
那是她想要的生活吗?显然不是!
“爹,”宁珂儿听了有些着急,急着诉说自己的看法,“我会变得足够强大,不输给任何一个男子,我完全无需用到这样的方式。”
听到她这么说,冷宽却笑了,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声音却不容违背,“傻孩子,这话我会当作没听过。”
“您不相信我?”宁珂儿听在耳朵里,有些不舒服。
冷宽看着她,突然收敛了笑容,脸色严肃起来,“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现在事关冷家,事关雪之一族的荣誉,你觉得我会让你恣意妄为吗?”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已然没有父女的温情而言了,宁珂儿感觉到这样的气氛实在尴尬,并且她也觉得很不舒服。
曾有那么一段时间,宁珂儿是感觉到冷宽是有意亲近她的,不管出自真心还是假意。然而,现在冷宽却连假装都不愿意了,而宁珂儿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
“我没有要恣意妄为,我……”宁珂儿迟疑了一下,想要解释什么。
“去华清殿吧,如今你们的婚约已经定下了,多多相处总是好的,这其中的重要性相信不用我再强调了吧。”冷宽再次开口,这一次,没有任她挣扎的余地。
宁珂儿沉默了,不再说什么。冷宽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如今他已经抓住了她的小辫子,即使是自己的女儿,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便利呢?
下午,宁珂儿便被转到了华清殿,宁珂儿没想到这么一转,竟连她在卫幻声那里的职位也给转掉了,从今以后,她的顶头上司不再是卫幻声,而是素未谋面的卫氏元老级魔灵,卫衍。
恰逢她提出调换宫殿,便出现的一个契机,华清殿的前主管法师因为年龄已经超出宫都的规定,而辞去主管法师一职,便正好由她顶替这主管法师的职位。
从今以后,宁珂儿手下掌管的将是华清殿的一众低阶法师,魔卫,以及魔兵,这在与她身份相等的中阶法师里是没有过的。
这主管法师听着不错,但很多人心里都明白,这样的职务听着是升迁,实则是降职,并且向上发展的机会实在不大了。
其他中阶法师眼下虽然什么都没有,可是在卫幻声手下工作,既能得到提点,又能得到锻炼,假以时日就会得到进阶,甚至是身份地位的提升。而主管法师,不但要管理这些人,还要管理华清殿的日常琐事,也就是说,他的重心就从追求进阶移到了管理这些琐事上面。
主管法师这名号听着好听,却几乎阻断了她的发展之路,除非有一天她能够离开这里,但做了主管法师之后,能够离开的机会实在是微乎其微的。
冷宽叫她到华清殿,但绝对不会让她去做主管法师,这无疑在自绝后路,更何况,冷宽以及整个冷家都还指望利用着她向上攀爬。
宁珂儿不知道这其中是谁在捣鬼,而唯一知道的人大概只有卫幻声。宁珂儿并不想服从这样的安排,因而选择在这一天来见卫幻声。
她与纯然在走廊上不期而遇,纯然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宁珂儿看了看纯然来时的方向,正是通往卫幻声那里的方向。
“卫大人,他在吗?”宁珂儿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率先开口,打破这样的尴尬,当然,她的话语里尽可能的充满了友善。
纯然只是看着她,片刻才开口,“你不用去了,师傅他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宁珂儿不解地追问,看看眼前的纯然,又看看她来时的方向,这下她才明白过来,更加得不能理解,“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说出来,我可以向你道歉,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纯然听了她的话,却是冷冷的笑了起来,不再是之前那个性格恬静温柔的纯然,看着眼前的人,宁珂儿突然有了一种陌生感。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只管听我的,赶紧走就是了,我知道你想去和师傅说什么,他不会答应你。”纯然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面对她这样的态度,宁珂儿感到一阵恼火,“我说的事卫大人答不答应要我见了他才知道,不需要你来判断。”说完,宁珂儿不想再理她,准备往里面走。
纯然却伸手拉住了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如果我是你,现在一定什么都不会去说。之前你所做的种种,魔王没有下令处死你,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容了,不要得寸进尺。”
宁珂儿微微蹙眉,“我做过什么,你倒是说说。”
纯然看着她,又笑了,“冷月,你这装疯卖傻的本领倒是越来越厉害了,那么多的事你不忘,怎么就偏偏忘了这段时间的事,你是装的吧,目的不过是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又能博取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