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又说三里外有一小店铺,地不宽,修不高,算不上豪华。门庭清闲,尚又过得去。下层吃食,上层住宿,名曰然名小店。
然名小店这时来了个大主顾,包了场,关了店,独留几位客人在里吃食。不对!是唯有一人在吃食,其他几位在他身边候着呢。
细看那人,衣着朴素,褐衫褐裤,若是摘了头上的黑斗笠,藏在人群中还真不好认他。不过他那双巨耳却是件败迹,足有常人的两三倍大小,却不好藏喽。
此人细吞慢嚼着佳菜,不吃米饭,但也滴酒不沾,大耳偶尔几下抖动,身边人不敢发声打扰。
正吃着,斗笠中人突道:“出现了些变数,看来那位又是逃脱一劫了。”
“不知贼王大人可知何种变数,好让小人好向堂主交待。”只见大开的窗口处无声无息的现出一人,黑衣裹身,言语阴寒,蹲在那如只黑鹰,又如只夜蝙蝠。
“黑寒何必轻贱,天下能比之我速度的不过五指,你必是其一!”
“大人最让人折服的并不是轻功,黑寒之才不及万一,只得做个奴才。”黑寒之语虽带恭维,但语气依是冰冷,仿若人间冷器,不带一丝情感。
“罢了,泰然剑出,那把与之同陪葬的邪剑可能也被从侠王坟墓中取出来了。”斗笠中人一声叹息,不知是在叹息黑寒,还是在叹息天下人。
“可是那把用神话中恶物之骨铸来屠神的邪剑?脱离侠制,怕将又是一个古倾天再世,得速报堂主!告辞!”黑影一闪,便是无迹可寻,当是天下间轻功超绝之辈。
斗笠中人看向窗外,似是看穿重重建筑阻挠,望见了某人,略带冷色道:“传我命令,派及雨、化雷二使,调八百帮众,三月为限,必杀侠王传人李卜铭!”
说完之后,坐上只余空影,不见其人,来无影,去无踪。
“恭送贼王!”一齐人喊到。
却说贼王乃江湖人称大耳贼王,位列三公四王之一,一身轻功出神入化,还有双通天窃地的无双大耳,传闻只需站在几里外,任你枕边窃语,还是闭室密言,都被他听个一干二净。
试想,若一人欲要藏宝,外边上百家丁轮流值巡,又有武林高手密查四周,而独自一人设下重重关卡,再藏在一自以为天下无人知晓的地方,结果大耳贼王只需舒舒服服躺在几里外的店家床上,就似有双眼盯着那主人家做完一切,机关密术有若自己亲手布置,隔天就将它盗了。
天下竟有如此奇人,简直防无可防!
这双大耳自出生以来不知窃得了天下间的多少秘密,又有多少秘密烂在他的心底。
自是,有好处也有坏处,虽是四王之一,势力庞大,但暗中有众多势力想要这么一个人效力,也想要他死。少年不知收敛,缺乏历练,不知江湖险恶,结果导致亲人惨死,爱人消亡。这双天生奇耳给他带来了福禄,也给他带来灾祸。
……
另一处焦点。
只见恶一甫一出手,便是震惊四座,站起身来漠然的走向胜金刚。脚步肃而不乱,步伐强健有力,外加体貌魁梧,生有震慑四方之气魄,让小人看一眼便不禁胆寒。
“好好好!今日看来是遇到对手了,就看你的拳头到底硬不硬!”胜金刚见猎心喜,露出残忍的笑容,如一头红眼的莽牛冲撞过来,破风破浪,似要以力破世上重重阻拦。
“咚!”两人大拳相对,宛如金铁相撞,另一拳头若月勾划向胸口。一拳又一拳的快速轰击着对方,自身身体同时发出碰碰碰的豆子炸裂声。
双方都是外功高手,有若铜墙铁壁,但也耐不住这般高猛的敲打,终是在百拳过后精力有所懈怠,各自都被逼退几步。
胜金刚久经撕杀,打斗经验非恶一所能比,自知气不能泄。刚是逼退,胸间起伏,不见丝毫犹待,又是嘶吼一声,更为凶猛的冲了上来,疯狂似魔的挥拳攻击。
恶一势尚未蓄满,比之见拙,双手对轰几拳转为格挡。一招不防下横飞撞向栏杆,咔嚓一声,木栏阻力不足,断裂开来。恶一却是直从楼上摔往街道。
“功力不错,就是脑子不足。”胜金刚舒活了下筋骨,中气十足,一丝丝汗冒出上身,滑流。
下方叫卖受到打扰,更为喧哗,指指点点评论着什么。恶一正不巧砸到一汤铺,脸碰到汤碗,一地碎片,油污沾染衣着。好在碎片刺不进去,不然脸就毁容了。
恶一晃了晃脑袋,甩开附在脸上的汤油杂物,又用手擦了擦,面色阴沉的一掌拍烂一板桌子。脚一跺,脚下的石砖绽开蛛网裂缝,飞身再临聚侠二楼!
已是打出真火,而非命令。
“我会将你打成肉酱!”恶一声音狠辣无情,一只野兽正式走出心间。
“那我倒要试试!”胜金刚握了握拳头,抓得更紧,露出自信之色。
“死!”
恶一大吼到,更胜往前任何一拳,涌汹、霸道、阴狠!胜金刚嘴角不屑一闪而过,一个被情绪控制的对手已不配做他对手,往左一跳便躲了过去,而原地则木板碎开,被恶一砸开了个大洞。
若常人被挨中,脑袋绝对会被打爆!
“哧啦”一声!恶一衣服被划破,露出一五指爪痕,流出血迹。却是金风狼趁机偷袭,虽受伤不重,但可看出他的爪利非凡,比之神兵利器也不为过。
“这位大个子,要在下和你来来么?”金风狼舔着指间血迹,像吃了令人兴奋的补药,很是想将恶一一爪穿心。
“你等在做什!打扰爷的酒兴,看来是想要爷的大刀教你们做人的道理!”二楼出现了个大窟窿,一楼有一大汉运使轻功跳了上来理论,已是拔了刀在手侧,看来是理论不成便要动手了,倒也是个狠角色。
“滚!”恶一横脚一踢,飞踹过来。大汉双手用大刀一抵,竟被一脚将刀踹成两半,肋骨断了几根,重从洞中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