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大汉,身材魁梧,宽肩厚背,身长八尺,面黑发黄,目若流星,燕颔虎须,身着羊毛织衣,胸毛如鬣,隐含狼虎之姿。
真个好气势!不愧异族彪民,沙场老兵,从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
在场众人,也就恶一的体型气势能与他比一比,常人与他动起手来先要畏其势三分。
“这位好汉子,我乃是温文商行的长老,先是听闻了你的一些事迹,心起了爱才之心,我温文商行干起行商赶脚的活,能干的伙计起码三十两赤金一月,多能多得,若是立了大功劳,一趟足够吃数年。”严林春邀道。也不管他是不是真有能耐,三十两赤金对于商行那是九牛一毛,要是没能耐,怕是熬不过几趟推油。要是有能耐,那就是他拉来的线,提拔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又个请山的。”阿肥拉似要发作,右手紧攥合握,指上关节啪啪响了两声,又是松开放下,强忍不耐:“不干!外边有甚么好,打打杀杀,我又不是没见过江湖场面,十几二十个人两伙一闹,就几个人能活着回去报信了,从十卫府一路游荡在这安定,少是有三十条人命在手,这世道,山贼多如牛毛,恶人黑店数不胜数,不是他杀我,就是我杀他。要是不成为虎去吃肉,就得沦为牛羊被人日夜惦记。我阿肥拉,不涉江湖,也不喜涉入江湖,就让他天下大事再多,随他闹腾去罢。”
“这……这……阿肥拉这小子说话直,还请各位爷莫要生气,老汉代他给各位请罪了。”刘老汉帮衬道,他也是不想这乖女婿就这么放走了,要是在外边丧生了,或是在外边心野了,再成家室,多不划算。
“哼,口挺大的,看透江湖了不成,来,敢不敢和范某立个赌斗,要是范某赢了,你就老实的出山跟我们走商,要是范某输了,贴你一百两赤金!”范家赫在严林春这老奸巨猾的示意下开始挑衅。反正输了又不是直接走,而是表示可以下本钱了。
范家赫的实力不可否认,是先天中的好手,已经不比商行的田鼠差,只需得再熬几年资历,未必不能谋得一个长老之位,从而单独领一帮兄弟进行小笔推油。近年来他可谓对严林春言听计从,却是感觉到这位老田鼠对他的防备,怕他领了底下的伙计改了门户。
而范家赫自个的打算却是不足与外人告之的,行里兄弟就那么多,怕挖墙角也属正常。
可以说,范家赫出手与严林春出手是差不多了的。要是阿肥拉真能打得过范家赫,武艺少说也不逊于一个长老,便值得下大笔本钱进去了。而关于压不压得住的问题,他很是放心,只要入了体制,任你如何武艺高强,一个新人,少说也得十年才能危胁到他现今地位。而十年后,他早是退位让贤,安享富家晚年了。
“不比,尔等激将或蛊诱之法,还是去唬那些后生小辈吧。”阿肥拉不屑道,他前身归于兵家,天生对这些江湖人不感冒,“你武功再高,去称霸你的江湖去,我只做我的牧羊人,看那羊吃草,看那羊长肥,看那论斤卖,这赤金得的踏实,不怕人数落。”
见是碰壁吃瘪,范家赫脸气得微红,抓住了阿肥拉杀人的诟病:“你个自个承认的,背负着三十几条命案在身,少不得有滥杀无辜的存在,你今个要是不与我比划比划,那我就让那些吃白粮的官子身没事与你打打交道,看逼扰得你敢不敢杀了他们?”
“阁下话已至此,就那么想解解手痒么?要是动起手来有个三长两短,莫怪在下不留情。”话是扯到官府,即是不好再拒。阿肥拉进过军制,自然知平日里的巡捕不过小道,真个厉害还在军中。大将军率三十万雄兵镇在南方,压得云蛮,草狼龟缩在府境无法北下。
如今天下正处详和之年,军制裁定到四十万。但那大家豪族之中仆人护从满地,若是发生重大战事,随时能再扯起三十万去南征。当是朝廷依有着镇压天下之势。江湖武林虽是闹腾,尚是只在教训贪官污吏上,打打捕快还得,要是挑衅军中机密,怕得宗师才有魄力行事。
“哈哈哈,笑话!大笑话!你直管来,某接着便是。”范家赫长笑,摆了个势,招道。
阿肥拉一脚便是踢了过去,其势匆匆,范家赫只手印了上去,倒底没有腿劲大,大退几步,手骨仿是寸裂,整个手掌一阵发麻。
“你个吃奶的劲只有这大点力道,看爷爷拍死你。”范家赫嘴硬道,再是迈开小步,调整气神心态,施展家传绝学。
风起云行兮,大江连绵。气断山河兮,开道彼岸!喝!看我江河倒转连绵式!
“败来!”范家赫体内似有水液流动,一片哗啦啦的响声,真力集于掌间,至无形凝于有形的幻质,一掌印出,有水珠晃于天际,隐听大江滚滚奔啸。
真是一掌之下,异相顿生,好是奇妙的掌法!
“大蛮学碑手。”阿肥拉所用的乃借于云蛮的搏斗摔跤,经宗师归纳所造出的军中武学,专是单体应对那群云蛮子的,不然寻常招式,被云蛮子一抱就得废去九成,被活活缠斗摔死。
呼嗤!噼啪!啪!
两是转眼就交手好几招,拳掌相交,范家赫的连绵掌力好是惊人,一掌快过一掌,一掌胜过一掌,将阿肥拉逼入危境。却不料阿肥拉招架中,突的一拳化成一抓,将范家赫一扯下近了身,硬受了一膝盖,使得他肚子痛得苦水翻腾。
借是肩膀翻抛,范家赫空中一掌打去,被阿肥拉侧避了过去,只得脸着地划滚几圈,破了相,一身尽是疼痛。
“范哥!”一伙计见此忙小跑上去扶他起来,见是勉强支起身坐在地上,左脸鲜血涌出,混杂着地上泥沙,只右眼睁开,用袖子粗略擦拭,手捂着脸颊,眉头皱着,想要痛吟出声,又不愿坠了自己脸面,强忍着。
范家赫甩开伙计的手,真气凝运在指,按在伤口止了血。心中一股狠劲支撑他站了起来。身上痛觉在随时间消散、麻痹,大喝道:“却是有几分本事,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