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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探访大寨的祭祀点

听说乌木龙村大寨组的俐侎群众保留着较为完整的祭祀习俗,在乌木龙乡俐侎人居住的地方,是祭祀地点较多和祭祀地点保护得较为完好的地方。于是,我决定探访大寨组的祭祀点,了解一番大寨组俐侎群众的祭祀习俗。

大寨组共有两个村民小组,我找到了二组村民小组长曹安从,从他口中了解到大寨组的祭祀地点有六个之多,且相互间距离非常近。

据说,古时,大寨组俐侎群众每年都要在既定时间内,逐一到这六个祭祀点进行祭祀。近年来,考虑到祭祀增加了群众的经济负担,有的祭祀点就不在实行一年一祭了,而改为两年一祭或数年一祭。

据了解,不论古今,六个祭祀点的祭祀活动都由寨中选出的主祭人主持,祭祀时或杀猪,或杀牛,或杀羊,或杀鸡,场面非常隆重。祭祀活动所有开支由寨中人平摊,费用由主祭人的两名助手负责收取。主祭人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担当的,每年要选一次。选的时间通常在大年初二早上,由上年的主祭人主持,寨中的所有成年男子参加。届时,盛满一碗水,碗中放一叶茅草,将打破的鸡蛋放入碗中,然后逐个叫寨中男人的名字,叫到谁,谁去拉茅草叶,谁将蛋黄拉动,就选谁为主祭人。选出了主祭人,该人就要负责全年的祭祀活动。

深谙大寨组俐侎人祭祀礼俗的曹安从自然成了我的好向导,在他的带领下,我逐一探访了大寨的祭祀点。

我们先去探访大寨组俐侎群众称为“福房”的祭祀点。“福房” 俐侎语叫“逼作行”。在大寨组正东边,距离大寨组100多米,在公路稍下,“福房”掩映在苍松翠柏间。“福房”前面,矗立着两樽栩栩如生的狮、虎石雕,石雕旁有被破坏的狮、虎石雕像;“福房”呈四角屋顶,用瓦覆盖,内供奉着三樽石佛雕像,依稀可辨出中为男子雕像,左右为女子雕像。在“福房”内的石佛雕像后,也有被破坏的石佛像。那些被破坏的雕像都饱经岁月的洗礼,从外观上看其年代久远。曹安从告诉我,“文革”时期“福房”曾遭人为破坏,期间曾终止过祭祀,直至上个世纪70年代末,才又恢复祭祀。现在的石雕,是恢复祭祀后,由寨中人请能工巧匠重新雕刻的。雕像前,有很多焚烧剩下的香把,从中看出祭祀“福房”的人非常多。寨中集体祭祀“福房”时间为二月初一或十五日。其他人平时祭祀在双月的初一或十五。集体祭祀时由主祭人带领全寨人,杀一头猪,两个鸡。先献山神,在山神位旁杀猪、杀鸡,生祭山神。猪、鸡肉煮熟后,再从山神位开始献,后献福房庙里面的三个神像,依次往外献福房前的两个石雕像,再献灶君,最后献福房前面树林里的一棵树。祭祀仪式结束后,参加祭祀的人在“福房”周围,共同就餐。祭祀目的是求“福房”保佑寨中人生活幸福,财源广进,六畜昌盛,五谷丰登。据说,“福房”很灵验,不仅寨中人祭祀,寨中以外的人也常常来祭祀。

看完了“福房”,我们来到大寨一组后的色林。俐侎语叫“能噶摸”,因为有外人和妇女不准进入色林的讲究,为了尊重民族习惯,我没有进入色林。整个色林占地约一亩,在一个小山坡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寨中人祭祀色林的时间为四月初,据说这是最大的祭祀场地,也是六个祭祀点祭祀场面最盛大的地点,要杀牛、杀鸡。祭祀色林很有讲究,参加祭祀色林的人第二天要休息一天。祭祀时外人和妇女不能入内,祭祀者祭祀时要光足进入,在色林中必须讲俐侎语。其余祭祀点就没有像祭祀色林那样讲究,男女老少都可以参加,只是同样都要由主祭人主持祭祀,妇女不参加祭祀仪式。祭祀色林由主祭人带领着寨中成年男子,在色林里举行过祭祀仪式后,连皮带肉平均分配祭祀宰杀的牛,由寨中人带回家直接煮吃。

色林后面,又有四个祭祀点,依次往上,首先是私人庙房。俐侎语叫“眯西逼”,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庙房,庙房大多都就一棵树,在树下放一块石头作标识。祭祀庙房时间在二月初八,祭祀时,由各家各户的成年男子主祭,其余家人可以同去,但不参加祭祀仪式。主要祭品是一只鸡,插香三柱,生祭后再熟祭。其余祭祀时间主要是家中的猪、牛产子或者家中买了牲口时进行。祭祀要在双月,祭祀目的都是要求庙房保佑家中六畜兴旺。

私人庙房后,有几棵一人合抱的松树,这又是一个祭祀点。这个祭祀点,俐侎语叫“密苦逼”。祭祀时间在正月初二一整天。祭祀时,要杀一头猪,两只鸡,进行祭祀。祭祀仪式结束,参加祭祀者就在祭祀点就餐;和这个祭祀点并排却相隔不远又有一个祭祀点,这个祭祀点俐侎语叫“萨嚯捏逼”。祭祀时间在三月初,祭祀时仍由主祭人带领寨中成年男子进行。这个祭祀点的祭祀就比较简单,只是杀鸡两只进行祭祀;最上面的一个祭祀点是为粮食叫魂处,俐侎语叫“作嚯呜”,祭祀时间为九月龙、鼠日。祭祀时杀羊一只,家家户户参加。每家人要去偷包谷一包,谷穗一串,偷时若被主人发现又要到其他地方偷。要把所偷的包谷和稻穗放在搭建的祭台上连同羊一起祭祀,祭祀结束后参加者吃完羊肉,拿回包谷和稻穗,将其作为第二年播撒的种子。

每个祭祀点的祭祀,据说颇为讲究一点的是参加过丧事的人绝对不能参加祭祀仪式,寨中如遇丧事当月就不进行祭祀。祭祀的目的基本都如出一辙,不外乎就是要祈求寨中人平安幸福,五谷丰登,六畜兴旺,万事如意。

探访完大寨组的祭祀点,俐侎人崇敬多神的特性可见一斑。但愿这些祭祀点不要辜负他们的期望,能很好的保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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