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把裤子脱了吧。”
齐钧航张口就是这么一句,就算他此刻身上穿着白大褂,脖子上绕着听诊器,却依旧让人觉得有些……不能忍!
温言初表情很僵硬,手指几次抬起又几次放下去,憋除了一句,“还是算了吧,我没事,已经好全了。”
程柯脸上的表情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也很僵硬。只是看着均航这家伙一身白大褂倒是一脸正气心无旁骛的样子,谁要多想那就是谁自己心里头有鬼,于是程柯什么也没多说。
只是默不作声地迅速出去,迅速回来,手中拿了一套病号服过来让她换上了裤子,这才撩起了裤腿给齐钧航看了,的确是恢复得非常好的,血循环简直杠杠的,这么快就散了淤,原本都乌紫乌紫的颜色,此刻已经散掉了就剩一些浅浅的青。
齐钧航只看了一眼,就点了点头,“嗯,已经好了,没事了,也没什么瘀血阻滞的现象没有内部化脓,应该也不怎么疼了吧?不疼就不要紧了。”
言初点了点头,赶紧就拿了自己裤子又去里头屏风后换上了。
齐钧航和程柯站在外头,自然就聊起来了,“什么时候带回去给陆叔叔他们看看啊?话说你结个婚怎么无声无息的?”
“这叫雷厉风行,我妈出国旅游去了,回来了你就知道什么叫大张旗鼓了。”程柯说得头疼,齐钧航听得冷颤,的确,想到陆曼,就能够想到可能会有得大张旗鼓的夸张场面。
齐钧航不想再说这个话题,抬手拍了拍程柯肩膀,“行了,我今晚还有约,刚你电话过来的时候就准备下班了的,你什么时候打算回南方探亲就和我说一生我和你一起回去,你老婆腿倒是没事儿,只是你这脸得好好养着,别真留太明显的疤,就难看了。”
程柯笑得无谓而随意,“没事儿,反正有下家了。”
下家正在屏风后头换裤子呢,齐钧航没和程柯说太多,和他道别之后也就朝着屏风里头的温言初道别了一句,就匆匆赶去赴约了。
从医院出去的时候,温言初就开始埋怨起来,“说起来就是宋小达那个家伙,手也太重了!怎么能把人脸都打破了呢!”
她有些忿忿,粗神经的已经完全忘记了人宋达究竟是被谁拉下了水的。
宋达正和绍华在喝着小酒聊着,忍不住就一阵鼻子剧痒,连打了几个喷嚏,绍华侧目看他,“没事儿吧?”
就看到一脸英气的学弟眸子里头有些许高深莫测的光,他竟是想都没想就直接笃定地说道,“没事,温言初那家伙在背后骂我呢。那个忘恩负义没良心的,指不定就在骂我怎么打破了她先生的脸,下手这么重之类之类的。”
绍华一梗,“你就这么肯定?”
“能不肯定么,太了解了。你要和一个人没心没肺有什么事儿都能说,一起快二十年,她所有的开心难过你都知道,你所有的开心难过她也知道,那么你这个人在你眼里就已经被渐渐模糊性别了,不仅如此,哪怕她什么都不说,你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宋达笑了笑,夹了一筷子羊肉送到嘴里去之后,又灌了一口酒下去,只觉得浑身暖和,这才补充了一句,“更何况她还是个头脑这么简单的。”
绍华低声笑了起来,很明显觉得宋达的话很中肯,只觉得温言初也是挺不容易的,这学弟其实在绍华看起来,也算是成熟稳重内敛型的,并且多少有些孤傲的清冷,给人感觉不是那么好靠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英国那个阴冷的国家太长时间了。
但是温言初很明显,才刚一打照面,就直接将宋达伪装的那层表象给完全秒杀了。
不容易啊。
绍华也想到了程柯脸上的伤,也不知道要不要紧,心里头估摸着那小两口应该也已经讲和了,就程柯的性格和气场,对付温言初就像喝一杯温开水那么简单,并且,他还带着伤呢,多好的筹码啊。
叫服务员又加了两个菜之后,也就拿手机拨了程柯的电话慰问一下。
那头接起来,就是程柯隐隐带着笑意的声音,低沉中带着疑问,“嗯,怎么?”
程柯站在急诊门口,看着她匆匆买来矿泉水,想要扭开盖子让他先把消炎药吃下去,很努力想照顾他的样子。
心里头挺痛快的,于是声音都隐隐间有了笑意。
“慰问一下你,到家了没,脸上的伤不要紧吧?处理了一下没有?”绍华问了一句,并不知道那头的程柯听得有多漫不经心,直到绍华在这头听到了温言初绵软的声音说道,“程柯,我扭不开这个盖子。你帮我一下……”
绍华唇角微弯明白了这是没事儿了。
程柯将电话夹在肩膀和耳朵间,伸手拿过她手中的矿泉水瓶子,轻松扭开盖子,对着电话那头的绍华说道,“去了医院,缝了四针。”
程柯声音淡然清冽,已经扭开矿泉水盖子,喝了一口之后,就听到咔咔咔的响声,看向她就看到她正把药片和胶囊都从铝板上剥下来。
小手已经送到他的嘴边,“程柯,先吃药吧。”
他有些享受这个待遇了,伤一伤似乎不是什么坏事儿啊,程柯心中想着,只是,不要伤到脸上的话就更好了。
嘴唇凑上去,贴在她的手掌上,舌尖将掌心里头的药片和胶囊缓缓扫进嘴里。
那温热****的麻痒感觉就在自己的掌心盘旋,言初微微一抖,脸一下子就有些红了,只是他仿佛并不是有心的挑逗,舌尖在她掌心逗留片刻就迅速挪开,喝了水将药片吞了下去。
绍华在电话那头也有些吃惊,“什么?缝了四针?破相了?”
宋达坐在绍华的旁边,一脸的表情写着‘看吧,我说得没错吧’。
所以他刚才才会那么准确地认定就是温言初在背后骂他导致他鼻子痒打喷嚏的。
程柯在那头应了一声,“转告那个宋达,鉴于我的伤势比较严重,我说下次我请那话,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