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异象本该是摄人心魄的,可在这个晚上,这个环境下,竟是多出了那么几分诗意。
翔龙、猛虎,在云间遨游,好似真的被赐予了生命,远远便能感受到那股气息。月华洒下,多了些圣洁的味道,添了几分飘渺。
这场景倒是持续的不久,便被夜风吹散似的消散了。宇凡回过了神来,眨了下酸涩的眼睛,看向面前的白衣师公。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转身,背着手背着他,微微抬着头,也不知是在看明月还是浮云。
“住下吧,一路来也累了吧。”
这一夜,两人聊了很多,但都是些琐事,丝毫牵扯不到龙虎山。在这之后,宇凡便住了下来,期间也有人提出过反对意见或是生事阻挠,却不会持续多久。
早晨,宇凡从竹屋走出来,伸着懒腰迎着朝霞。东方只是刚露出了些微鱼肚白,如果位置好些,不久就能见着太阳初升的绚丽画面。
临近了崖壁边,宇凡大咧咧的盘坐下,闭眼。微风吹拂过脸颊,带起缕缕发丝,让他的精神更加好了一些。终于,淡淡的橙红色的光芒自东方的平底线上照耀了出来,将这个世界再次带入了温暖中。
云彩也被染上了一层红,如果仔细,还能从中发现特别的紫色。那紫色充满神秘的色彩,似一种奇特的能量,便是紫气了。宇凡毫不犹豫的吸收着,尽管所能吸收到的不多,但却聊胜于无。
然而在吸收之中,他诧异的发现了一丝不同。这紫气,似乎多了许多?
怀着疑惑,宇凡继续着吸收,直到过了清晨这个时段,紫气散去,才罢休,睁开了眼。也不知是不是紫气吸收的多了许多,眼瞳中都有一丝紫色一闪而过。
没有急着起来,这里的风不大,阳光也不刺眼,是个不错放懒的地方。最终他有了些猜测,“或许,与这龙虎山有关系吧。”到这他便不再想下去了。
直到阳光渐渐大了,宇凡才站起了身子打算去山林里走走。却不料被自己的师公传唤,只得计划作罢,前去拜见。
入了师公的屋舍,那是间草舍,位于龙虎山很僻静的地方,靠近密林,清幽的很。
师公一向起早,今日也不例外。宇凡进去是人已经在院子里练剑,却不是拿着真剑,而是不知从哪儿捡来的树枝,长与剑相当。不敢发出什么声响,宇凡静静站在那,沉醉于那朴实无华的剑法中。
说是剑法又不似,因为毫无剑招,像是胡乱的挥舞,全看心情。然这才是真正的大成表现,一招一式皆虽心动,毫不被世俗的招数所牵引,做到收发自如一切随心。
似这般的表现,宇凡觉得熟悉,仔细回想,才终于醒悟。不就是那小孤村中那无名剑客的手札吗?尤记得那手札,全无半点的招数传授,讲究的就是个心境。
宇凡当初费了一年时间留在孤村,不止是巩固修为,也在揣摩这当中的心得。因为他本身便是使剑的人,子母剑威力甚大,掌控起来也得要个收发自如。
这一站便是数个时辰,直到一阵冷风将他吹醒过来,才发现师公早已经把树枝扔到了一边,坐在椅子上喝着不知名的香茶。
“如何?”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询问,宇凡却是相当的清楚。
道:“自然随心,我还做不到,却也体会很深。”说着拿起了脚边的一根树枝,闭着眼缓缓动了起来。手腕转动,带动整条手臂的挥动,然后是全身的跟随。
虽不像师公的那样自如,看着也给人一种强扭的不自在,但也不是一无是处。宇凡取长补短,而他最擅长的,是身体的控制。大到手臂等躯干,小到一块肌肉与骨骼,都能控制自如。
也就舞的虎虎生风,有属于自己的味道。
虎虎生风自然就带动了周围,此处又靠近密林,旋风下树枝摇曳千万树叶齐舞动,哗哗声大作。
做了个最后的收手势,风换了下来,树叶也静了下来。睁开了眼,有些失礼数的没有去看师公,而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体悟着什么。
时间在修士眼中总是漫长却极快的,转眼已到了日落时分,太阳西斜余晖洒落下金黄的色泽。照在龙虎山上,多了些神圣的气息。山林中虎啸猿啼,一些夜行的动物都纷纷走了出来,准备开始一场血腥的猎杀。
而在龙虎山山顶,又是另一幅场景。家家都是和谐的很,灯火阑珊说不上,却也有百家灯火吧。炊烟袅袅,玩耍了一天的孩子跑回了家,在母亲的身边不断嚷嚷着饿。
宇凡与师公在一起吃饭,都是些普通的东西,追求的就是个随意。饭是普通的白米饭,菜是栽种的蔬菜与山林间的野味。当然,还有妖兽肉,不过不常吃,尽管味道的确一流。
饭桌上两人都秉承食不言的美德,只有碗筷碰触的声音,却显得很舒心,仿佛一家人般。这的确很难得,如师公这个修为,不吃不喝不在话下,偶尔一顿也只是为了增加一些烟火气。
饭吃完了,收拾了一下自然有下人送上来香茶。这还是宇凡头次喝道如此不同的茶,显然是被精心栽培过,且本身也不是凡品,已经步入了珍品行列,能够喝道实属不易,完全是沾了师公的光。
喝了一口茶,师公便放下了茶杯,看着宇凡道:“小虎为你指引了方向,你得自己去走。路上必然磕磕碰碰,却也不妨是个经验,对你今后会有帮助的。”
这是长辈的经验之谈,宇凡虚心的听着,都记在了心里,以便今后可以用到。或许是口干了,师公停了下来又是喝了口茶。
乘此机会,宇凡道:“师公,我有不明处。”
师公不语,便是应了下来,宇凡继续道:“我修炼龙虎经已有五年,却总是不明其中一句:盘龙象之力,可以逆天。可这却是龙虎经,龙象一说又是为何?”
沉默良久,师公方道:“龙虎经,并不圆满,或者,尚无人修炼至圆满。”语气中尽显疲惫,这是宇凡从未见过的一面,心里更是因为这爆料而震颤不已。他没有说话,因为必定还有下文。
“龙虎山上龙虎经,龙虎经里龙象隐。这是古老相传的诗句,隐含着某些隐秘,却是解不开的。”顿了顿,有些遗憾有些失落,道:“这本就是缺失的,从未完整过。”
突然他看向了宇凡,双眼的光芒有些摄人,有些深邃,有些捉摸不透。以至于宇凡都愣住了。
“我欲传你龙虎经,可好?”
宇凡离开师公的草舍时,有些失神,甚至脚下不稳踉跄一下险些摔倒。回到了自己的竹屋,坐在尚有温度的竹床上,回想起了师公的话。
“龙虎经?”喃喃着,体内不由自主运转了起来,龙虎之力顿生!
强大的气血之感冲出了竹屋,直上云霄,形成了一道血柱,尤为壮观。两道模糊的身影围绕着血柱,散发着自己的气息,翔龙与猛虎!
“轰!”
一声巨响,竹屋崩碎化为残骸,宇凡没入到了血红的光柱中,逆行而上。这场面很壮观,月华洒下,浮云相伴,还有翔龙猛虎为之护航,简直是仙人再现!
“龙虎山上龙虎经,龙虎经里龙象隐。龙虎山、龙虎经、龙象,究竟隐藏了什么?”宇凡自问一般的说着。
抬起了双手,隐约可见皮肤上显露的龙与虎的图案,很神似,甚至都能从中感受到那不可拂逆的气息,令人心颤。
“不管如何,这是师傅的传承,是师公的嘱托,我会一路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