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计划却出现了变故,连卓爱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变故。
那天晚上的陷阱,卓爱自己踩进去。他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就算有点危险也能够应对。
可是,他错误估计了局势的发展,也没有足够重视白道的打击力度。更没有想到,黑衣人组织那么快就找到了天南。
那时,他从车上跳下,随后很快钻进人潮中。他小心翼翼地找到早就准备好的隐匿地点,并给自己换了新的身份面孔。
随后赶往新身份的住址,准备在那里呆上几日,等待公司被辞退的保镖到来。然后在暗处组建势力,培养挑选出来的潜力保镖。
可是他在半路上就遇到了熟人,那是五个公司的高级教官,还有十个白道特种兵。那时,他不知道是谁泄露了自己的新身份与计划,但却也只能与之硬碰。
一番逃窜与厮杀过后,那十五个人被他干掉,但事情却还没有结束,反而是真正的开始。
一百个黑衣人杀手,如同他来天南之前遇到的那次一样。那时,他才知道计划泄露,是他们做的。
那是在一条黑暗的街道,他与一百个杀手拼杀。在那一刻,杀手不像杀手,他也不像雇佣保镖。都只是在拼命,在为自己的拼命。
他不知道自己打倒了多少人,他只知道自己从小店里抢来的菜刀已几乎抓不住,而那种冰寒的能量也全部用光。到最后,他甚至再也提不上半点力气。
黑衣人的杀手太强大,在力量与技巧都用尽之后,他只能被对方的狙击枪射伤,警觉到也躲避不了。
在倒下那一刻,他的脸上却挂着笑。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死了,他只可惜那个未完成的计划,还有那一份怀念。
黑街,乱夜。
男人手抓菜刀,单腿跪在坚硬而冰冷的地面,鲜红血液顺着手臂流到刀身上,融入原本就在滴落的敌人血液中。
他的衣物破烂,刀伤,剑伤,枪伤,比比皆是。身体伤痕累累,鲜血淋漓。一条右腿更是被狙击子弹打断,巨大断口煞是骇人。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双目却仍冒着寒光,紧紧盯着包围自己的十几个黑衣人。
每个黑衣人手中都拿着一把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着他的要害。街面还躺着八十几个黑衣人,他们都已没有呼吸,只是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他们太自信,近身战时面对比闪电还快的犀利菜刀,却没有保命的本事。若不是其他人突然学乖,现在街上肯定已没有站着的人。
男人丢掉菜刀,咬牙站起身。他知道自己逃不掉,狙击手估计正瞄准着他的眉心。一条断腿,让他无法再发挥出菜刀的犀利。
“能不能告诉我,谁出卖了我?”他一脸平静地看着对面带着人脸面具的黑衣人。
“你已必死,知道也没用……”黑衣人冷笑,话未说完,声音却嘎然而止。
十几道细小寒光骤然从男人手中飞射而出,瞬间没入十几个黑衣人的眉心,只留下一点嫣红。
他虽必死,但却要多拉几个垫背。
砰……十几个黑衣人倒地的同时,狙击枪再次射出子弹,男人应声倒地,再也爬不起来。
数分钟后,一部黑色面包车、两部大卡车同时驶来。一个个黑衣人的尸体被丢上大卡车,男人则被塞进面包车。
一个黑衣人掏出一支针管扎入他的手臂,红色液体注入他的体内。
车子开走后,消防车很快抵达。高压水枪把街道冲洗一遍,一切又变成平静模样,没有人知道这条街曾鲜血横流,死亡百人。
男人还没死,狙击子弹并没有打入他的眉心,只是打中他的右胸膛。但他现在比死还难受。红色液体燃烧着他体内能量,同时冲击着他的大脑。
受伤之后,命根子本该软绵绵,此刻却坚硬如钢炮。一阵阵火热不断汇聚、燃烧,如潮水般的欲念冲击让他从昏迷中清醒。他想嚎叫,想撕烂自己,却连张大嘴巴的力气都没有。
“他会怎样?”开车的黑衣司机看一眼后视镜,问旁边人。
“欲火焚身而死。”旁边人语气冰冷,“就算不死,也会变成疯子。”
“刚才那针是欲火……”司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怜悯:“他,已生不如死。”
面包车停在一座跨江大桥上,两个黑衣人把连骨头都软绵绵,只有一个地方硬的男人从车上拖出来丢入江中。
轰……看到男人被江水吞没,他们才驾车离去。
他们不直接杀死男人,却不是放过他。先让他享受欲火焚身生不如死的痛苦,再让他在江水中垂死挣扎,好好品尝绝望的味道。
身体入水,一股清凉冲入脑海,男人感觉稍微舒服点。但身上伤势严重,血液已大量流失,他很快再次陷入昏迷,生死早已不由他掌控。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糊间仿佛看倒带电影般重温着自己短暂的人生。
黑街的凶险激战,刀光剑影的冰冷,消音冲锋枪喷射的火花……
豪华别墅里,他拼命保护雇主,飞针射死黑衣人……
小山村的山脚河边,老头子大声喝骂着他:“蠢蛋,你就不会变通吗?这么简单的招式衔接都做不好……”
城市街头,他的手快速从美女的手袋中夹出钱包,拿走现金后再潇洒放回去……
医院手术室外,他一脸无知地看着护士把妈妈的脸盖上,推向太平间……
男人努力睁眼,看到妈妈正在不远处看着他,他张嘴喊道:“妈妈,不要丢下我……”
南宫芊芊吓一跳,她看着躺在江边碎石上衣物破烂面无血色的男人,怀疑自己的听力是否出了问题。
刚才那个如同小男孩的声音,真是这个再次陷入昏迷的成年男人说出来的吗?
外翻的伤口已没有血液流出,但却把她的眼睛刺得生疼。这个男人是什么人,为何会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她的眼睛忽然睁大,脸上浮起一片嫣红。这个男人都伤成了这样,竟然还坚硬挺立。那大号的尺寸与他此时虚弱的身体,显得十分矛盾和怪异。
那条右腿裸露在外的断骨,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这个男人伤势太重,也不知道被什么人打的。
她看看四周,在微亮的晨光中,却找不到半个帮手。她咬咬牙,费力地抱起男人的身体朝停在路边的红色法拉利走去。
这个男人看起来瘦不拉几,体重却一点都不轻,走到半路她就脱力跌倒了。男人的脑袋重重撞在一块巴掌大的坚硬石头上,发出一声可怕的闷响。
“呀……”她惊叫一声,她的手竟然按在了那个坚硬的东西上。那个东西灼热的温度,让她的脸色再次变红。
她偷看一眼男人的脸庞,发现没有任何反应,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舒一口气,再次抱起男人……
把男人放进后座,她快步进入驾驶室启动车子,朝最近的医院驶去。
十分钟后,法拉利停在医院急诊大楼门口。她找来医生,把男人送进急救室抢救。看到急救室的门关闭,她才发觉身体有些软。
最近工作不顺利,她才抽空到江边散心,没想到竟然碰到这样的事情,遇到这样的男人。
到收费处交了费,她再次回到急救室外,坐在走廊的铁皮椅子上静静等待。
这个男人,还能不能抢救回来?
“叮铃铃……”轻轻的手机铃声传来,她骤然惊醒,才想起自己已该去集团上班。
她从手袋中拿出一个小巧的女式手机,屏幕上面一个戴着眼镜的瓜子脸成熟女性图像正在晃动。她按下接听:“什么事?”
“总裁,张总来了。”
她皱起秀眉,看一眼仍然紧闭的急救室门,道:“我半个小时后回来。”
“好的。”
挂断电话,她又坐了十几分钟。见门还没打开,她不得不起身。男人已得到救治,她也算仁至义尽。集团的工作很重要,而张总是这次麻烦的源头,她不能不见。
她正准备离开,急救室的门忽然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擦着汗水走出:“你是病人家属吗?病人伤势严重,需要马上动手术。”
“我不是……”
“你不是?那就没办法,如果没有病人家属签字,就不能做手术。病人胸口有枪伤,子弹还在里面,如果不尽快动手术取出,后续的治疗无法进行,他撑不了多久。”医生叹息一声。
“我,我不是直系亲属,只是他的……女朋友。”
南宫芊芊迟疑一下,还是觉得该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否则一早上的忙碌都将白费,一个活生生的人也会因此而从这个世界消失。
男人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物品,根本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他的家人。
医生点点头,递给她一个文件夹,让她在一张手术授权证明上签字。看到病人姓名一栏空着,她想了想,胡乱填两个很普通的字上去:“大炮。”
填完她的脸就红了,随后赶紧加上一个李字,变成李大炮。
“你先去交手术费吧,我们会尽力救治病人,他应该能够康复。不过他体内有一种不明药物,像是某种毒药,我们暂时没有办法解毒。”
“毒药?”南宫芊芊一惊,男人不仅身受重伤,竟然还中了毒。
“嗯,不明药物性质像某种催情药物,但药性很强。我们尝试过数种治疗办法,都没有效果。它一直在病人体内燃烧细胞能量,所以病人才变得瘦弱。”医生表情凝重。
“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
医生暗自叹息,却安慰道:“我们需要时间进行更多检查,不过他既然能撑到现在,应该不会影响生命危险。”
南宫芊芊舒一口气,只要不致命,那就还有机会治疗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