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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丁霞跟着车队就做起了押车队长。

霞姐,快看,就是前面那帮人。司机提醒丁霞说。丁霞远远地就看见前面有三五个人坐在路边,旁边放着几辆摩托车。

你靠边停车,丁霞说。我来开。你叫后面的车时刻跟着我。

司机就靠边停车和丁霞换了位置。

丁霞坐在驾驶席上就加大油门朝前面开去了。

那几个人看见车来了就招手示意停车,丁霞稍微踩了一点刹车。等他们慢悠悠地过来快要走到车跟前时,丁霞突然深踩油门,车猛然加速就冲了过去。

丁霞的车一往前冲,后面几辆车就跟着冲过去了。

后面几个人喊,停车停车!丁霞不理会,继续快速地挂挡加油。霞姐,他们追来了,司机提醒她说,丁霞在后视镜里早都看见了。后面几辆摩托车已经追了上来。有一辆摩托车跟着她的车,和她并排着走,后座上的一个青年对着丁霞说,停车,快给老子停车。司机那面也有一辆摩托车跟了上来,后座上的人挥舞着一根棍子敲打着车门叫喊着停车。丁霞让司机摇起玻璃不要理会,自己继续往前开。可以想象到那几个骑摩托车的人已经快要气炸了。但丁霞还像没事人一样,继续保持淡定。旁边的司机吓得往丁霞这边靠,只担心他们会砸掉玻璃。

那几辆摩托车跟了一段距离,不再跟了,呼呼呼地超过了他们的车,加速往前面开去了。丁霞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是想他们肯定不会就这样一走了之的。果然在前面他们刚转过弯的时候,就看见刚才那几辆摩托车横放在马路上。他们想强行拦车啊。

霞姐,赶快停车吧,要不就撞上摩托车了!司机在旁边紧张地说。

你坐好了。

丁霞不仅没有减速,反而加速继续冲。但是她也不敢直接撞摩托车,也担心摩托车把自己的车顶翻了。但是不撞不能解恨,恐怕刹不住对方的嚣张气焰,她就对着两辆摩托车连接的缝隙冲了过去。旁边的几个人看懂傻了眼,看着车撞过来了,赶快逃离了摩托车,只怕跑得慢了把自己给碾死。

咣当一声,汽车就撞向了摩托车,两辆摩托车就擦着汽车滑了出去。

旁边的司机吓坏了,霞姐霞姐的直叫唤。

因为是大卡车,除了磕碰之外没有什么大碍,丁霞也紧张地手心里直出汗。

霞姐,你可真胆大。要是我早都吓死了。司机说话的时候两眼闪着敬佩的光芒。

你不给他们一点厉害的手段,他们是不会被征服的。我们今天也算是杀杀他们的威风。

今天虽然危险,但是真是解恨,我们早对他们恨透了。司机欣慰地说。不过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以后怎么办?

看情况吧,但是我们不能被那几个人吓倒的,要是被他们吓怕了,那我们以后就别想顺利地跑车了。丁霞心里想一定要想办法制服他们,不能让他们随随便便欺负自己。

事情确实没有完,当丁霞开车返回时,那几个人就把他们的车挡住了。这次他们改用了石头,丁霞没有办法冲过去只能停下来。

村长,就是他们,一个青年指着他们的汽车说。其实不说也能认出来,刚才撞坏摩托车的地方还有痕迹,清清楚楚。

当他们看到丁霞下了车,都惊讶她是一个女司机。

你们凭什么拦我的车?丁霞问。

我们收取过路费。

你们凭什么收过路费?

这是经过我们村委会研究决定的。当初修这条路的时候,占用了村里的土地,镇政府答应给一定的补偿,可是路修好了也没有见到补偿。村委会就决定自己收取过路费,弥补他们村的损失。村里就派了几个年青人骑着几辆摩托车每天守在路边收费了。

没有想到今天碰上了丁霞,又撞坏了他们的摩托车,就回去告诉了他们的村长。

我不管那些,这个费我们不会交的。

不交你就别想走!

不走就不走,你不让我们走我们就不走了。丁霞让他们把车开过来堵死这条路,让其他的车也没有办法走。一会几辆车就把路给堵死了。丁霞又上了车,关上车门准备睡一觉。村长和那几个年轻人也打算耗着,车都不着急,他们着急什么。他们也坐在路边耗上了。

过了一会整条路上前前后后都堵了不少的车,他们都以为是发生交通事故了。不少司机都下了车过来看情况,一看场面就知道这是因为过路费的问题发生了矛盾,谁也不敢劝说。

这是谁在这里挡道啊!一个人上来叫着说。

村长朝他示意丁霞的车。

操,谁这么大胆啊,说着就走上前敲了敲丁霞的车窗,我说赶快交钱走人吧,磨蹭什么呢?

丁霞正在闭目养神,这个年轻人的举动让她赶紧很不舒服。她坐起来,看见一个人正趴在她的车窗上往里看,这个年轻人正是以前在洗煤厂找过茬的李四。这一看,一肚子的怒火就冲了出来。她就趁李四不注意悄悄地开了车门的锁子,一脚就瞪了出去,嘴里骂道。干嘛敲我的车!

李四没有防备,车门啪的一声就开了,来不及被车门打了出去。

李四骂道,狗娘养的。

正要准备起来找丁霞算账,丁霞已经跳下车站在了他的面前。

操,小娘们,今天又碰上你了。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说着就要站起来打丁霞,丁霞没有等他起身一脚就朝着李四的胸口踢了出去。李四就没能站起来,自己的鼻子都流出了血。

李四的同伴看见他被挨打了,一个个都朝着她跑了过来,丁霞的司机也都围了过来。看样子就要打架了。李四在地上说给我打,往死里打。丁霞拿起一块石头朝着李四的小腿就扔了下去。

啊啊,死女人,真他妈狠,啊,疼死老子了。老四的腿冒出一股鲜血,疼的李四只抱着小腿叫唤。

再给我拿过来一块石头,丁霞喊道。众人都啊了一声,都被丁霞的做法吓了一跳。

别了别了,我怕你了。李四咧着嘴对着丁霞说。

小子,告诉你,上次在洗煤厂已经饶过你了,没有想到今天找上门来了。

上次都是我的错,我不敢了。李四向丁霞求饶。

以后再要是和我作对,小心你的另一条腿!

是是是,我不敢了。

看着丁霞缓和了表情,李四对着他的几个人喊道,快扶我起来啊!那几个人看见丁霞还站在旁边,胆胆怯怯地不敢过来。

快拉去医院吧,要不他的腿可真废了。丁霞说了一句。

那几个人慌慌张张地扶着李四走了。

众人都在小声地议论,那个女人真狠毒啊,是谁啊。有人认出来了,就说是丁霞。就是和柳镇老九打架的丁霞。哦,怪不得,那可惹不起啊。

村长不知道丁霞具体是什么人,但从那些议论的人的表情看来,这个女人不是好惹的,刚才的场面他都看见了,要是真出了人命,他们也逃不了干系。他悄悄地告诉他们村的几个年轻人赶快把石头搬开走人吧,先回家再说。

几个人骑着摩托车带着村长离开了。

他们一走,就有人小声地说,这人都走了,就走吧,耗在这里生意都耽误了。

丁霞也觉得这件事情与那些车没有关系,自己也是一个开车的司机,就没有说什么,招呼他的司机上车走人。

丁霞本来想开车自己走,但是双腿赶紧没有力气,就让别人开上了。她刚才心里也害怕,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收场,但是她只有一个想法,先把李四制服。这一次彻底地把自己在洗煤厂的冤枉气都给释放了出来。

李四哪里受得了这种窝囊气,就给他的叔叔企业办主任说了要给自己出口气。企业办主任找到了柳镇派出所所长关德才,所长让黄彪去抓人。黄彪一听抓的人是丁霞,就犹豫了。他把上次丁霞和老九的事情说了之后,所长也觉得这个人得罪不起,要是得罪了她,说不定县公安局副局长刘天顺就给他们小鞋穿了。但是企业办主任的意见也还得考虑,两个人商量决定由黄彪单独去找丁霞,让她补偿一些医药费,这就能给企业办主任一些脸面。

黄彪在杨铁山家找到了丁霞,丁霞并不愿意出钱,但是杨铁山为了给黄彪面子,他偷偷地给了黄彪五百块钱,说是多少由他全权代理。杨铁山不想硬碰硬,得罪了派出所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

丁霞打李四,也有杀鸡给猴看的效果。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们的车再也没有被拦下来收取过路费。不是不收了,是丁霞的车队没有被拦过。丁霞的名声在这条路上是打响了,一听说是丁霞的车队,没有人不知道她也没有人敢为难她了。

县畜牧局联系的乌鸡苗已经回来了,丁霞看着那些白绒绒的鸡,真没有见过,全身上下除了毛是白的,剩下的都是黑色,连舌头都是黑的。

不会连鸡蛋也是黑的吧。说不定鸡血都是黑色的,丁霞想。

但是丁霞没有心思整天待在家里把它们养大,她把这些活都交给小黑和小强了。她有她的想法。她上次去县城,心里一直惦记着石料厂的事情,她想杨家滩不缺的就是石头,石料厂自己也可以办一个。只是现在她不知道什么就是石料厂,那些石子是怎么做出来的。她想着先试试,看看自己村子里的石头能不能用做石子。她就凭着自己对她见过的石子的记忆,找人在河滩里挑拣了一些大小都差不多的小石头,装了一三轮车就开到了县城。她去修路工地上打听,让他们看看自己的石子。

她拦住一个工人问,师傅,您看看我的石子怎么样?

工人朝她的车上看了看,笑了,说你这不是石子,你这是河滩里捡的石头吧!

你怎么知道我这是捡来的,你们用的石子不是捡来的吗?

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但是你这个不是石子。

丁霞继续问,你们的石子是怎么做出来的?

我真不知道。

那谁知道啊。工人告诉她你去找田工问问。

丁霞就在工地上找了半天,找到了田工。

田工,我找您有个事情。丁霞说。

你找我?找我什么事情?田工从来没有见过她。工地上看见来了一个姑娘都好奇地围过来看看情况。

我让您看看我的石子,您看看修路能用吗?

我这里不需要石子。

我不是卖给你石子,我说让你帮我看看我的石子怎么样?

田工觉得一个大姑娘当着别人的面求自己,也不容易,就走过去看了看她车上的石子。我没有见过这样的石子,你这是开玩笑了吧。你们见过吗?田工说着拿起一个石头举起来让大家看。

大家一看田工手里的石头,都哈哈大笑。

你这是哪里拉的石子?是不是让人家骗了?田工问。

不是骗了,是我自己拉的,我原以为可以作为石子用的。

不是,你这是鹅卵石,石子是经过粉碎加工出来的。

丁霞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真是出丑了。

那您知道哪里有石料厂吗?

这个地方没有,我们在别的县拉过来的。

什么县?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田工好奇地问。

我就是想看看,什么是石料厂,因为我们那里石头可多了。

但是石料厂不是石头多就能办起来的。田工看了看她一个大姑娘,也觉得跟她说了也是白说,就没有理会。

田工你就告诉人家嘛,就是就是,不要为难人家大姑娘嘛。

干活干活,田东对着那帮人喊了一声。

你就告诉我嘛,我想了解了解。

田工就告诉她什么地方有这个石料厂。丁霞高兴地说了声谢谢就转身走了。你等等,后面田工叫她。说你这个石头还准备往回拉了吗?

拉这个做什么,我准备找个地方倒掉,省的耗车油。

你别倒了,你就帮我倒在路上的坑里吧。丁霞觉得这个主意好,省得自己处理,田工这么一说,丁霞倒觉得自己车上的东西和垃圾差不多。田工安排了一个工人跟着丁霞去了。

丁霞开着三轮车就去了昌源县坡头乡的石料厂。去了这才知道了石子的生产过程,石料厂依山而建,山上都是裸露的石头,下面有粉碎机,按照要求可以加工成大小不等的石料。丁霞心里就有了想法,她也要建一个石料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她们村不缺石头。

但是建石料厂需要雇佣工人,需要购买机器,从哪里能得到那么多钱?丁霞犯难了。自己的乌鸡现在只是投入,等鸡下了蛋卖成钱还早着呢,养的猪生长更慢,一年才能出栏。她想起了李彬彬。

刘彬彬不是在县银行上班吗?看看能不能向他借一点钱。

找了半天也没有找见,他光说是银行上班,也不知道是哪个银行,她只能是去了一家银行就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刘彬彬的?最后终于在农业银行找到了他。

刘彬彬赶快把他迎接到自己的办公室,两个人聊了起来。丁霞就把她的想法告诉了刘彬彬,刘彬彬觉得想法不错,现在县城正开始筹划建设,需要大量的石料,不仅是修路,修楼房也需要石子。丁霞问能不能借一点钱给她,刘彬彬说借钱是不可能的,银行都是贷款,是有利息的。你要是觉得利息可以接受,我想办法给你贷款。利息多少都可以接受,丁霞想只要自己的石料厂开工了,还愁还不起这个钱?

刘彬彬让她计划好,到时候还不了钱可是要进监狱的。另外,还需要找担保人,实在没有就找村长或者用村里的财产进行抵押。丁霞觉得担保人不好找,谁会相信自己呢?但是也只能想着回去试试,尽量说服村长。有什么困难也得克服,万事开头难,没有开始干,谁知道就不行呢?谁做生意想的是赔钱呢?

中午,刘彬彬就邀请丁霞去他家吃饭,丁霞不好意思去。但是最后还是在彬彬的劝说下跟着去了。刘天顺夫妇见到丁霞很高兴,就热情地接待了她。饭桌上刘天顺夸赞丁霞很有想法,有魄力,他也愿意替丁霞找县民政局联系联系扶贫款。凤莲看着丁霞和彬彬,心里就觉得这俩能合得来,她心里的想法就更加坚定了。凤莲说,丁霞的担保人要是不好找,彬彬可以做担保人嘛,你不是比村长更可靠嘛。彬彬说担保人可不好当,要是将来还不了钱,那担保人可是要坐监狱的。哪里有那么可怕,再说我相信丁霞一定行的。再说不是有你爸了吗?老子把儿子抓进监狱?没有听说过。老刘,你听过吗?凤莲问。

我听说过。刘天顺想了想慢悠悠地回答。

去,假正经。凤莲捶了刘天顺一下。

这一句话惹得大家都笑了。

刘天顺问丁霞养乌鸡的事情怎么样了,丁霞告诉他一切正常。刘天顺叮嘱丁霞可不要大意,那种鸡和土鸡不一样,比较娇贵,建议她还是派一个人去鸡场学习学习技术,现在都讲究科学养殖。刘天顺还让彬彬帮忙打听打听哪里有乌鸡场。彬彬笑着说没有问题,这个主意还是自己想出来的,等将来发财了可不要忘记报答哦。

丁霞点头说当然啦,怎么会忘记您的恩情呢。

凤莲说行了行了,就别那么客气了,都是自家人。

凤莲满心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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