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张云逸看得入神,就好似他第一次看到恢复原貌的紫妮娜时一样。
“哇~哦!有点儿相像,是吧张公子?”萧风铃也看着她有些陆晨的感觉,回头对张云逸说道,此时的张云逸已经愣住了,他木讷地点点头,心里引起了无限遐想。
“你们要做什么?我们家有招惹你们吗?”冷凝站在墙角,冷冷的说道。仔细看来,她的音容笑貌与陆晨还是有些不同。张云逸皱了皱眉头,示意萧风铃先不要直说,他怕这小姑娘与她父亲一样。
看着她略有畏惧的脸,张云逸故作和善,自顾自地坐在一边的靠椅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浓茶,在口鼻处闻了闻,味儿太冲,没敢喝下去。他看着茶面上缓缓升起的浓烟,低声说道:“你是大夫的女儿,那请问你是大夫吗?”说完,冷凝一声不吭,她不是没听到,而是不想与外人说话,尤其是男人。早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幕发生,张云逸继续说道:“大夫就是要治病救人的,你父亲拒绝了我们请求,不治我们!那就是让我们死。那再请问,若是有人要杀你,你该怎么办。
果真是冷艳女人,冷凝依旧是不说话,目光冰冷地看着张云逸,那眼神赛过这北国冰霜。
萧风铃听着张云逸在自言自语,那姑娘也不说话,她等不及了,没准儿一会儿卫兵全部赶来他们就走不了!她迟疑了一下,回头瞥了冷凝一眼,开门见山道:“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你最好帮助我们!你没有反抗的机会,也没有反抗的理由!”说着话,萧风铃拿出一把短刀向她走去。见状,冷凝吓得花容失色,眼看着萧风铃向自己走来,她终于开口。
“为了自己活下去,你要杀死我吗?”语气冷冰,如同屋外的寒风。
说罢,萧风铃愣了一下,张云逸起身走来,看着冷凝的眼睛,幽幽地说道:“为了活下去,我们都牺牲了很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每天都要吃饭,米不是生命吗?菜不是吗?肉不是别的动物吗?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至少在没有实力保护自己之前!”说完,冷凝怒视着他,虽然她没有反抗的力量,她甚至不能从这里逃走,但她不屈服。
张云逸一把攥住冷凝的手腕,另一只手攥住她的脖颈,以防止她反抗。两人眼神交错,从她那冷漠而又倔强的眼神里,张云逸看到了几丝陆晨的影子,萧风铃虽然手持短刀,可她却久久无法下手。张云逸接过短刀,抵在冷凝柔嫩的手腕上,用力按下,在手腕上留下一道火红的印子,但却没化开。张云逸同样下不去手,他不忍心伤害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人。
“你是不是气血不足?”张云逸看着她倔强地小脸儿问道。此时张云逸恰好攥着她的手腕,从她的脉象上看,她随时有可能昏厥过去。
冷凝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冷漠的目光好像是在说:“要你管!”
死都不肯认输,张云逸无所适从,他低头看了看萧风铃,萧风铃无奈地摇摇头,耸耸肩表明自己也没办法。
他俩不是沙贼,做不到杀人如麻。在墙角迟疑了好一会儿,两人放弃了,他们实在找不到一个伤害她的正当理由。不能因为她是药引子就干掉她啊,两人放开冷凝,将那一把短刀丢到床边。张云逸轻声说道:“这把刀送给你了,我们下不去手,不代表别人下不去手,以后学着保护自己!再会了!”说罢,张云逸跳窗离开。
萧风铃抬手拍了拍冷冰的肩头,点点头说道:“你做的不错,坚强的好女孩儿!我们也许缘分未尽,会再见的!”说完,萧风铃低手捡起来那一把短刀,将刀鞘给其配上,放在床头柜上便离开了。
他俩一走,冷凝紧绷着的情绪顿时舒展,她喘着粗气,抬手轻拍自己的胸口,刚擦那一幕是她从未遇到过的,要不是看他们对自己没有杀心,冷凝早吓得瘫软下去了。她走到床头柜前,拿起那一把刚才险些杀死自己短刀,回手一丢扔出了窗外。她不会学武,更不会伤害别人。刚才张云逸问她是不是大夫,其实她算是冷蓦然最棘手的病人,她体内的寒气连她父亲也束手无策。
离开冷府,两人一路上谁也不搭理谁。
这次行动没有结果,在两人的预料之内。都下不去手,所以两人谁也不埋怨谁,他们准备回客栈内再调整调整,实在不行就打道回府,这个冷姑娘确实不食人间烟火,三句问不出一句话来。
次日清晨,幽州另一边。
紫妮娜在这几天整日无所事事,她有些后悔自己做收信的人了,原以为张云逸会在信里说些什么不该被自己看到的话,可没想到,两人互相之间的联系居然如此枯燥,连个平时的问候也没有。不愧是退婚的纳馨,恩断义绝啊……
这天,白显峰两人在院子里憋不住了,他们急着跑出去找些线索,哪怕是一丢丢线索,也能让他们在枯燥的生活中留下一些乐趣。紫妮娜谨遵张云逸的叮嘱,在他没回来之前决不能让他们随意出门走动,她也是那么做的,把两人看的很紧。白显峰两人不止一次说他们没有问题,就算是遇到了那天的那个紫鼻子男人也无妨,可紫妮娜任然不肯放手。
当天正午,紫妮娜吃罢午饭便酣睡在靠椅上,她千防万防,最后也是被白显峰两人给用蒙汗药放倒了。
药力很弱,顶多会睡五个时辰。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白显峰两人也该回来了。
重新恢复“自由”地两人开始在小镇里闲逛,他们要找回那天没有找到的盛唐感觉。
眼看着就到年根儿底下了,很多商户都开始了放价,前几日他们看到过的衣服,现在再去看价格至少退让了三分,只不过不能再定做,因为裁缝已经放假回家过年去了。两人还以为这次出来的太仓促,没敢带多少钱,怕买不到东西,现在看来,这点儿钱购买衣服足矣,他们打算在大唐过个热热闹闹的春节。
时至傍晚,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庭院内。
沐丝蹑手蹑脚地走进紫妮娜的屋子,此时的药力没有退去,紫妮娜仍在酣睡。白显峰买了一些干货,他搬着包裹走进库房内,出来时看到一只信鸽在屋外盘旋,时而落在树枝间,时而落在门框上。
见状,他起身一把抓住信鸽,将信阀打开后一看,他顿时愣在院子里,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那是张云逸送来的飞鸽书信,他不确定这只鸽子飞来已经有多久了,没准儿是刚到,也没准儿是中午他们刚离开后。紫妮娜在屋子里睡了一下午,想必是错过了书信。想到这儿,白显峰急的一拍脑门,自言自语道:“坏了!出大事儿了,我都干了些什么……”
书信上的内容是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时间推移到清晨时分,张云逸他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