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墓一出手就给蓝小珂了一次重击,这给陈方了更大的压力。
公孙旭的剑狱已经相当难对付了,陈方抱着必死之心的一剑,也只是让公孙旭受了一点轻伤而已,对于他的战斗力却并无影响。
现在又多了一个王墓,蓝小珂又受了伤,想要脱身,看来是更难了。
陈方想要站起来,可是身上的伤更加剧烈地撕扯着他的身体。
他想要把蓝小珂护在身后,一伸手,却拉空了。
蓝小珂还站得起来,她只是被王墓弹了一指,无论怎么样也要不了性命,陈方的伤则刻不容缓。
陈方现在还没有昏过去,是他要看着蓝小珂脱离危险才是。
她知道陈方中了公孙旭的剑和剑气,她要他后悔的前提,是他必须要活着。
尽管此时蓝小珂已经不太清楚她是不是为了让陈方后悔才救的他。
她颤巍巍地站起来,冷冷的说道:“你们放陈方走,我留下任你们处置。”
西门狂彦微笑,此时他的笑看起来已经没那么狰狞,反而有些善意起来:“蓝姑娘不必说如此话,我们只是为了千年紫芝参而来,蓝姑娘若肯以千年紫芝参相赠,便是蓝姑娘的性命,我们也无意取之。”
蓝小珂冷哼道:“是吗?王严老爷子的一条胳膊,也与我们无关吗?”
王严道:“是我技不如人,又怎么能怪得了别人,若是陈方手下留情,相信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这种态度实在有些不正常,他们几个人好像在一刹那之间就变成了善男信女,变得济世为怀,变得好像连血腥都不愿意看见了。
蓝小珂苦笑着掏出了千年紫芝参,只见一个手掌来长的黄色人参,托在蓝小珂手里,把她的手衬托得更为秀美。
“这就是千年紫芝参,几位拿过去吧!”
西门狂彦看着她手里的人参,质疑地问道:“紫芝参怎么会是黄色的?”
蓝小珂舔了舔嘴唇,道:“你若是不愿意相信,那也由你。”
西门狂彦道:“蓝姑娘用毒高超,若是姑娘真的想要给我,不如乖乖地把东西放在地上,然后后退两丈,等我们来拿。”
蓝小珂惨白的脸露出冷笑:“想不到你们这些人原来就这些胆量”
她把紫芝参扔在了地上,“好了,东西就在这,你们拿吧!”
她往后退着,退到了两丈的位置,也退到了陈方的身旁。
王坟用内力将人参吸到了手里,仔细地端详道:“不错不错,这个应该就是千年紫芝参,蓝姑娘没有骗我们。”
听到王坟的口气,蓝小珂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的这种预感,很快得到了证实。
王墓叹口气,跟其他几人说道:“那么蓝姑娘和陈方公子是不是可以走了?”
西门狂彦笑道:“他们当然不能走。”
王严和公孙旭,全都阴笑着看着他们两个。
这些衣冠禽兽,现在才总算是露出了真面目。
王严假意皱着眉头说:“可是蓝姑娘毕竟是五毒教的大教主,又和霹雳堂雷栋,唐家堡唐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万一她要是死了?”
西门狂彦笑道:“这还不简单,你我几人一起同蓝姑娘风流一场,然后把他们两个人脱光衣服杀死在这里,人家只道是陈公子要蓝姑娘未遂,被蓝姑娘杀害,陈公子濒危一击,也将蓝姑娘杀死,如此一来,又有谁会怀疑到我们呢?”
王墓笑道:“好主意。”
王坟笑道:“好主意。”
陈方和蓝小珂相对着微笑,此刻他们两个人的心中反而是无比的高兴,命运果然不是白把他们两个安排在一起的,命运到最后还是要让他们两个死在一起。
蓝小珂终于明白,除了爱情和友情,这个世界上,也并没有什么东西真正能珍贵到不可放弃的。
包括生命!
蓝小珂冲着众人妩媚地一笑,慢慢地褪下肩膀上的一点袖子,问道:“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知道你们哪一位先上来呢?”
连生命都可以放弃,身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个时候陈方只想束手等死,而蓝小珂,却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活命的机会。
王家四老不过五十多岁的年纪,武功虽然不敢称之为一流高手,但是在床滴间的功夫,相信不会太差。
而西门狂彦和公孙旭相比起来更是年轻了不少,他们自然也是不甘于落后的。
王墓轻轻笑道:“各位可记得,曾经有一个美丽女人,是如何制服湘西的四个大盗的吗?”
西门狂彦会意,笑道:“蓝姑娘用不着费心来离间我们,在我们的眼里,连千年紫芝参都可以平分,何况只是一个,已经失过身的贱女人!”
王坟笑道:“或许,蓝姑娘以为,她的身子足以超过千年紫芝参的价值,引得我们自相残杀。”
西门狂彦笑道:“可惜啊!蓝姑娘的相貌,真的没有那么的惊世骇俗。”
蓝小珂娇笑道:“这样看来,我们岂非是死定了?”
西门狂彦道:“死定了。”
蓝小珂道:“如果我愿意陪你们,你们能不能放过陈方。”
陈方眼神一凛:“小珂,不要!”
王严大笑道:“你都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你还有什么跟我们讨价还价的筹码?”
蓝小珂双手抱住了陈方,在他耳边道:“你怕不怕?”
陈方笑着摇了摇头,笑得很勉强。
蓝小珂决然道:“我带你走!”
西门狂彦几个人,慢慢地向蓝小珂移动了起来。
蓝小珂再退,已经退到了高冈的边上。
蓝小珂怒吼道:“你们既然一定要我们死,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她腰肢一扭,不知晃出了多少的毒药,遮天蔽日地围了过来。
西门狂彦怒道:“这妖女使诈,大家快逃!”
他是在飞出毒雾的同时,才说出这句话的。
所有人都闭气,急退,只有公孙旭使出剑狱,将毒雾搅碎。
蓝小珂抱着陈方,从五里岗上跳了下去。
王墓一个人穿透毒雾,追向两人的后尘。
忽然有一匹快马疾驰而来,蓝小珂抱着陈方,恰巧就落在那匹马上。
蓝小珂踢飞了那个骑士,自己骑在马上,快速向平阳城奔去。
“小女子借马一用,请大哥见谅!”
王墓落在马上,一拎缰绳,向从马上落下的那个人直踏了过去。
那个人刚被蓝小珂踢下来,灰头土脸的看着马后扬起的尘土,险些哭了。
月亮拉长一匹马的影子,又向自己撞了过来。
这个人连忙翻到了一旁,给王墓让道。
王墓扬鞭追了过去,他知道,一旦给蓝小珂找到帮手或者逃回平阳城,他们几个人,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远远地王墓射出了一枝千羽箭,箭还未飞至蓝小珂后背,就变成了千枝羽箭,轰向了那匹马。
蓝小珂大急,忙从马上背着陈方飞起,召唤出无数彩色的蝴蝶,反冲向王墓的千羽箭。
结果是,千羽箭消失,马死,蝴蝶落了一地。
王墓的马停在了蓝小珂百步之外,弯弓搭箭,箭镞在月光下闪烁着惨碧的光芒。
这一次他的羽箭射出,就要了蓝小珂的命!
看似近在咫尺的平阳城,想不到距离竟会是这样的遥远。
蓝小珂苦笑,这一次,他们或许是真的逃不掉了。
王墓看着蓝小珂,拉满了弓弦,分别对准了蓝小珂的额头,咽喉,以及胸膛中央。
射穿蓝小珂这样的尤物,王墓还真有些不舍得,只不过,他知道自己是绝对生擒不了蓝小珂的。
所以再美丽的尤物,他也只好毁了。
一看到蓝小珂丰满的胸膛,想象到里面炫目的白,王墓捏着箭羽的手,就隐隐有些发抖。
此时此刻,蓝小珂只有庆幸陈方已经晕了过去。
他绝对不会为我挡箭的!
王墓手指一松,三枝羽箭,破空飞来。
羽箭本该是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可是那一瞬间在蓝小珂的瞳孔里,箭镞的大小,却仿佛是根本没有变化一样。
陈方明明已经晕了过去,为什么自己的身子还是在后退?
蓝小珂想去确认的时候,双肩一抖,背上竟然什么也没有了。
是陈方,又是陈方!
是陈方把她推在了身后,以血肉之躯迎向了那三枝千羽箭。
“不!”
越是希望不要发生的事,却偏偏切切实实地发生在蓝小珂的眼前。
借着月光,血喷出成了黑色,不血刃的箭穿透陈方身体,仍然是闪亮的金色。
陈方翻过来的时候身体略偏了一偏,所以本该穿破心脏的那枝箭,贯穿了他的肺叶。
而本该穿破他天灵的箭,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给他握在了手中。
另一枝箭被他低了低头,张口咬住。
蓝小珂痛苦地嚎了一声,不知道有没有看到穿破陈方肺叶的箭已经向她飞了过来,直线地向陈方抱了过去。
她是不是在找死?
一颗火焰尖球炸飞过来,将那枝千羽箭轰断落下,蓝小珂的怀抱,终于贴在了陈方背上。
“陈方!你不是已经不爱我了吗?为什么还要挡这些箭?你都不知道,这是会要人命的吗?”
蓝小珂痛苦地哭着,完全没有顾及到另一个救她命的人的感受。
陈方吐出一块血液,出口的一瞬间撞在箭尖上,炸得碎雨纷纷。
空中飘散着的,都是陈方肺叶里受到压迫的血!
蓝小珂胸前的衣服都被鲜血染红,却没有一样事情,可以让他们分开。
雷栋看着陈方左胸前喷出的血雾,长叹道:“也只有你做得到。”
雷栋自问,没有那个替蓝小珂死去的决心。
但是,他有替蓝小珂报仇的能力!
七八个火球飞出,雷栋握着拳头冲向王墓,这个瘦瘦高高的老头是谁对他已经全无关系,就算是少林圆静,他也要让他铩羽而归!
王墓抵挡得住那些火球就是一件极其意外的事情了,雷栋不可能让事情意外到王墓连伤都不带。
雷栋的一拳已经打在王墓的胸膛上。
王墓往后一退,卸去三分力道,直接使出了黑夜的绝学夜澜风雨。
雷栋以一招名动八方,击伤了王墓,令他落荒而逃。
蓝小珂急点了陈方的穴道,抱着他流着两行眼泪。
雷栋的出现虽然有一点的巧合,但是更多的,是他对蓝小珂的直觉。
他预感到她要出事,所以才快速赶了过来。
然而就算是雷栋和王墓武功有些差距,可是这么长的时间,公孙旭和西门狂彦,也该过来了。
但是直到欧阳玉过来,西门狂彦的快马还没有到。
要不是欧阳玉过来施给王墓以压力,雷栋和王墓的战斗还没那么容易结束。
欧阳玉看向雷栋,雷栋也看着他。
两个人似乎都在好奇着对方怎么过来的。
蓝小珂抱着陈方,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欧阳玉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也没有一点反应。
雷栋再看的时候,蓝小珂已经晕了过去。
哭晕的。
看着蓝小珂这样,雷栋只想把陈方碎尸万段,一部分是醋意,一部分也是心疼蓝小珂。
欧阳玉看了一眼地上被炸断的断箭,微微地笑了。
不一会儿,马章节驾着马车从平阳城里出来,接走了几个人。
这一次陈方反而比蓝小珂醒的要早得多。
他一睁开眼睛,就躺在宽大的马车里,雷栋和欧阳玉,一左一右地在他们旁边坐着。
冰琉璃的力量让陈方的伤口很快就都好了起来,只除了左胸肺部的一点重创好得慢了一些之外,其他的外伤都已痊愈。
陈方看着身旁的蓝小珂,久久没有说话。
欧阳玉抱着手,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接到消息,说你们落翠山上遇到强敌,我过去帮忙,就遇到了王严他们几人。”
找倒霉的遇见了心情不好的,王严当场就被欧阳玉一剑刺死,若不是仗着公孙旭的快剑,其他人想要脱身都是个问题。
广慧和千手观音与岑冲一战,最后战得个一比一平手,三人只能放下仇怨,各自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