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玉过去拿起那件长袍,心情激动地问道:“你这件衣服是从哪里来的?”
柳梦燕有些慌神地指指床头的柜子。
欧阳玉道:“这件衣服看起来不像是女人的服装,如果一个人要杀人,不至于在出手前再脱件衣服,可是这件衣服看起来虽然没有任何的灰尘,却十分的陈旧,如果没有人动过,绝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被你找到。”
柳梦燕道:“不是找的,我根本就没有找,只是看它在那挂着,就随手拿了过来。”
欧阳玉走过去,打开了柜子,柜子里面算是女人的衣服,只有一个钩子是空的。
原来的那件衣服,就是挂在这里的吧!
欧阳玉立刻去摸那些衣服,所有的衣钩都是活钩,只有那个空的衣钩,是死的。
陈方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粥的味道很熟悉。”
龙凌情强笑道:“你没事吧,米粥的味道不都是这样的吗?”
陈方的回忆似乎又回到了那次他刚救出螭吻时候的情景,幸福地说道:“以前也有一个女人,给我做过这样一碗粥,她做出来的粥,”他紧盯着龙凌情的眼睛,注意着她一星一点的神情,“和你的这碗粥一模一样!”
龙凌情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情感波动,只是忧伤地问道:“你是不是又想起水彤了?对不起,我再去做一碗吧!”说着话,她把放在凳子上的碗端了起来,想要去把粥倒掉。
陈方冷冷道:“那个女人的名字叫螭吻!”
龙凌情忽然驻足,淡淡说:“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她继续往外走,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她赶紧把碗放下,用手帕擦了擦手心的汗水
她忽然又吐了一口乌血,浑身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一下子往地上趴去。
陈方等了好久,也没有见到龙凌情回来,他以为龙凌情还在做饭,也没有在意。
丁一侠回来的时候,恰巧看见了晕倒在陈方门口的龙凌情。
他急忙把龙凌情扶进了她的房间,让她躺倒在床上,帮她盖上了被子。
丁一侠虽然不通医术,不过也立刻看出了她中了毒,当即把圆空叫了过来,圆空给龙凌情把了脉,摇了摇头:“毒气侵入血脉,能活着就充分说明她意志力和武功已经到了巅峰,她的武功远高于我,我恐怕也做不了什么你先扶她起来,我试试用内力帮她毒试试。”
丁一侠索性把龙凌情抱起来,让她坐到了椅子上,即不能让圆空到床上去,又不能让龙凌情面对着床的里边,丁一侠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圆空苦笑着,目光中满是赞许之色,不得不说,丁一侠这事做的很好。
圆空慢慢踱过去,运足内力,把双掌按到了龙凌情的背上,把真气渡过去,才一盏茶功夫,圆空已经是满头大汗,龙凌情的十根手指,也都开始鼓涨。
丁一侠问道:“是不是割开她手指,让毒血流出来?”
圆空脑门上的血管都隐隐可见,看得出他救龙凌情,得消耗多少的功力,而且他还得用嘴紧紧地憋住气,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丁一侠拔出一把小刀,先后割开了龙凌情的十指,然后,十道乌黑的血箭****出来,将门板和墙壁都险些洞穿。
圆空忽然闷哼一声,倒飞出一丈多的距离,撞到了床上。
龙凌情连吐了几口黑血,眼看身子又要倒下。
丁一侠急忙过去扶住她,把她的头靠在了桌子上,然后才过去扶起圆空,着急地问:“大师,情况如何?”
圆空道:“她内力太强,我所为她消耗的功力根本不能和她相提并论,所幸我已经帮她驱除了部分毒力,而且她身体的自疗能力也差不多都恢复了,估计”圆空咳嗽了两声,“估计很快她的身体,很快就可以恢复。”
丁一侠道:“大师辛苦了。”
圆空嘴上没说什么,心中却暗暗地想道:“这姑娘好强的功力,仅仅几成的功力就能将老僧撞开,江湖上这样的一个人,应该不可能默默无闻才是,可为什么我只近来才知道有这么号人物,着实是有些奇怪。”
丁一侠看看龙凌情的模样,只觉得她脸上的皱纹仿佛一刹那少了十几条,头发也黑了一些,有些已经回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欧阳玉一转那个死钩,只见柜子后面慢慢地转开,后面竟是空的。
就像是一个石制的棺材,刚好够一个人藏在里面。
柳梦燕走过去说:“天呐!原来这里有这么一个石头箱子,难怪那个女人能从这里出来。”
欧阳玉道:“如果只是一个箱子的话,这事就奇怪了。”他进去敲了敲墙壁,却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机关暗格。
也就是说,凶手一开始就藏在这里面。
欧阳玉思考着:如果凶手根本就不知道有人会进来,她藏在里面又有什么用?如果凶手要在这里杀人,是不是就一定想办法要让她要杀的人走进来?那么
他忽然打开了窗子,往外面扫了一扫,然后问柳梦燕:“这周围有这么多房屋,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在这里休息?”
柳梦燕连想都不必想,脱口说道:“当时是竹修师太说应该找个地方让我们先歇歇养伤,然后是你弟弟谢玉阳说要进来的最后是圆空大师拿的主意。”她生怕漏电一点细节,便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欧阳玉把变小的紫雷兽放了出来,让它在狭小的空间里四处嗅着,然后欧阳玉对柳梦燕说:“你先回去把这里的事告诉大师他们,我马上追出去,也许能追得到她。”
柳梦燕低着头,小声说:“你去追那个人,会不会很危险?”
欧阳玉舒了舒筋骨:“我现在功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若是打不过,至少还逃得了,你是在关心我吗?”
柳梦燕喜道:“当然了,我还要你做我的大哥呢!”
欧阳玉脸一拉,沉声道:“滚!”
柳梦燕吐吐舌头,转身跑了开。
欧阳玉看着她的影子,心里就像刀割的一样,他暗自地想着:“你永远不会知道,别人对你的爱有多深!”
紫雷兽从窗户中跳出,让欧阳玉跨在它背上,快速地向远处跑去。
韩山龙敲了敲龙凌情房间的门,大声问道:“龙姑娘,我二哥在你这吗?”
丁一侠忙从她房间出来,做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小点声,龙姑娘正睡着觉呢!”
看韩山龙点点头,丁一侠继续说:“什么事?”
圆空走出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韩山龙道:“啊,是这样,我不是听着你们的话在灵泉村找那些鬼尸吗,然后就是一个鬼尸也没找到,好想他们早就全部离开似的。”
丁一侠看看圆空,问道:“大师认为这是怎么回事?”
圆空微笑道:“这是怎么回事老僧并不知道,不过老僧猜的出来,谢三侠一定会知道。”
丁一侠笑道:“大师也知道这件事?”
圆空笑了笑,没有回答什么。
圆空并不是自幼出家的和尚,对于这种事,他非但是过来人,而且还是很有经验的过来人。
韩山龙不解的问道:“啥意思啊!你们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丁一侠拍了拍他的肩膀:“听不懂就算了,以你的境界,还不是了解这种事的时候。”
圆空忽然道:“李许清呢?他和晴远怎么从战斗一结束就不见了?”
韩山龙道:“是这样,晴远道长说他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徒弟的下落,就不用再留在这里了,先回去养伤了,李先生也说要回银都一趟,他在那里还有些事情要办哦对了,晴远道长说让我们见到太行双钩的时候饶他们一命,让他们自己回去请罪,就这样。”
圆空苦笑道:“看来也只有等谢三侠回来了。”
丁一侠又指了一指陈方的房间,“他呢?”
韩山龙苦笑道:“还能去哪,自然是去看水彤去了。”
森林的叶子已经落下了一小半,现在的森林并没有那么的美丽,有的,只有苍凉和悲伤的感觉。
河也不怎么美丽,河水仅仅过膝,虽然清澈,可也真不能称得上是什么景色。
在这样的地方,如果看到钓鱼的,你说奇不奇怪?
在这种河水里,连只虾米只怕都不会有。
在这里钓鱼的人要是还站在高高细细的树枝上,是不是更奇怪?
要是这个人还是一个尼姑,那就真的奇怪到家了。
竹修现在就站在一节树枝上,单手拿着一根两丈长的竹竿,负着手在这没有鱼的河里面钓鱼。
这不是正常人做的事,这是神经病才做的事!
可要是和金枪李比起来,竹修就显得太正常了。
河面上飘过来一叶小舟,小舟上端坐着一个中年儒士,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这人确实是一个儒士,不过只要是练过几年武功的人,都可以感觉的到,这个人不像是他长的那么儒雅。
何况他身边站着的两个人一看就是那种练习硬功夫的人,一个人浑身肌肉横练,就算是隔着衣服,也看得见那一块一块的肌肉,另一个人脸很黑,一双手大而厚,手心内部结着厚厚的茧,两边的太阳穴高高凸起,一看就知道是内家高手。
这两人无疑就是金枪李手下四大金刚中的孙自威和屈大通。
这么浅的水,这么重的船,船上还载着三个人,竹修更好奇的是,这艘船是怎么漂起来的。
船下有数不清的金色鲤鱼,托着这艘船往前游。
这是一种灵兽,天生有扛重的能力,其实它们族类的历史并不在柳梦飞的青冥龙和钢牙白虎之下,只可惜数量太多,质量太差,慢慢地,就被人们当成普通的力量型畜牲使用。
然而这种金色的鲤鱼,价值也是相当昂贵的,像金枪李这样炫富的,竹修还真没见过。
钓线足长三丈,直直地垂在河中央,秋风还是有的,这根线却丝毫未有摇动。
河面并不宽,金枪李的船虽然不算太大,可也不算太小,金枪李清楚,想要绕过这根钓线的话,是根本不可能的,可是以金枪李的身份,就算明知来人是谁,也不一定会从船上下来绕过去。
也可以把钓线拿过去或者割断,一般人都喜欢这样想。金枪李可根本就没有动这种念头,他看得出来,这根线上充满着真气,说这根线能把他整条船绞碎他都信。
实力,是在非法制时代最霸道的王道!
金枪李还没必要一定要和这种怪物过招。
金枪李居然很有礼貌的站了起来,拱了拱手,朗声说道:“不知大师在此垂钓,晚辈赏景误入此中,还望前辈见谅,晚辈李诗南拜见。”
竹修的钓线忽然剧烈地震动起来,慢慢地,竟在这小河里翻起了滔天大浪,几乎要把金枪李的整条船都给掀翻。
就算是装的再淡定,脾气在那摆着,你多有礼貌也不行。
墓碑上的字银勾铁划,水彤之墓四个字写得十分的霸气,只是下面却没有落款。
陈方的人,现在就坐在坟墓的前面。
他看着坟前的祭品,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哭。
秋风吹着他的脸,就像是刀割一样。
他在这里做了一个时辰,才开始和墓碑说话。
“漂亮丫头,现在再也没有小姐和你来争我了,你一定很开心吧?谢三哥跟我说了你和梦燕吵架的事,你一定很生她的气吧,可是你砍了她一剑,是不是也该解气了?”
“你一定觉得我很傻,比死王子根本没有任何资格喜欢柳梦飞”(他的头一阵剧烈地疼痛)
“可是有些事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在灵泉村外,你是不是又想要杀柳梦燕了?好好好,我相信你,你没有这么想可是你知不知道,她对我也很重要的,她一定没有杀你,就像你墓碑上的这四个字,一定不是我所喜欢的人写的,你说”
“对吗!”
一枚紫桐镖****而出,被一柄剑击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