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征完全不理会她的调侃,“我要守着她。”
“唉,”蔡阁主摇了摇头,“她的身体太过于冰冷,我得脱了她的衣服检查她有没有其他的伤口,如果你打算取她的话就坐在这里看吧。”
铁征点头,“我会取她。”一说完他的脸渐渐发红,他忙站起,松开燕昭雪的手。
蔡阁主怔了一下,就这么一瞬间,她对铁征刮目相看:“原来,你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啊,取妻生子,不错嘛,或许,你从死亡之海回来就只是为了和她相遇。”她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眼中却有深深的伤感,她想起十岁的时候,自己和铁征在扁鹊阁里的那一年的时光。
她记得自己问过铁征是否愿意留下来成为悬壶济世的医者,铁征当时的回答是,他要得到天下第一的剑,拯救更多的人,一直以来,无论死了多来人,她依旧相信,剑存在的意识不是杀人,而是救人,有一种杀人者,他们能够救人,救更多的人,因为这个信仰,直到那些出现的人逐一死去,十载流光之后,当自己的身边都死了,甚至连那个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进入死亡之海后,她都没有否认那年少时的信仰,只是逃避,用讥讽的语言和恶劣的态度对着每一位垂死的求医者。也因为这个信仰,在他离开扁鹊阁的时候她压制着自己人,不让自己去挽留,在想念的时候,她就想他们在做着同样的事,直到他进入死亡之海,她的日子都是这么过的。
“呵……”她突然饥笑了一下,笑得热泪盈眶,曾经,自己竟盼着他受伤,受很重重的伤,只有堪称神医的自己才能够治好的伤,那自己就可以见到他了,而且还可以在一起一段较长的时间,想完之后又会拍着自己的嘴不停地摇头呸声,责备自己竟有这样的想法。
“是吗?”铁征的反应虽然很淡然,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愉悦,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那么一点点,但对于他,这已经够了。
“天呐!”铁征刚刚出了门,正要将门关上便听到蔡阁主喊了一声,他急忙走回去,只见蔡阁主将燕昭雪扶了靠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拉开她的衣服,一道黑紫色的剑痕从她的右肩直到左边的腰际,触目惊心。
“这……”铁征扑到榻边,伸手去触摸那道剑伤,刚刚触她的皮肤就停住手,生怕亵渎了那雪脂一般的肌肤,“我在外面等着。”
蔡阁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要取她吗?生死关头反而婆婆妈妈,去把药盒拿来。”她将燕昭雪伏了扑在榻上,将她的整个背露出来,铁征抱过药盒站到察阁主的另边,只见她的指间突然有了六七枚银针,她将银针往铁征抱着的药盒里一插,银针上浸润了药液,只见她一挥手,银针依次从下往上插在剑伤上。
“可以吗?”铁征的语气很重,声音却很低,中了这一剑,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蔡阁主本来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见自己没有立刻回答,铁征眼中稀有的光芒渐渐消逝,变得空洞无神,她立刻生气地大声道:“当然行啦,你以为我女神医的名号是吹出来的,她还没死呢,死了我也救得活。”说完之后突觉心里很痛。
铁征见她突然生了气,愣看着她,“看什么,去拿药,靠窗的最边上的那个储柜里。”铁征只得去拿药。
楼兰客栈里,拿军伸手向坐在桌子边,被长孙雪眸点了穴的银发孩子,孩子突然抬起眼,双眸如刀,目光灼烁,拿军还没有摸到他,突然往后一仰,“啊”了一声摔倒地上,他忙站起,吸了一口气,对无法动弹的孩子说道:“我去拿吃的给你,马上回来。”
拿军很快抱着一只红烧鸡回来,刚一走进房间,红烧鸡便掉到地上,他大声喊着往外跑去,“师父,师父……”他冲进苍哲老人的房间,指着门外,“那只小狼……不,那个孩子不见了!”
“嗯?”老人站起来,长孙雪眸虽然没有用内力,但是他点穴的功夫可是一流的,就算有深厚的内功也不一定能冲开,而他只是一个孩子。
“师父,怎么办?去哪里找他?”拿军焦急地看着老人。
“在他的意识里,他只是一匹狼,我们是找不到他的,”看着拿军疑惑地看着他,他接着说道:“没有人知道他会去哪里?他的速度太快,我们找不到他。”
“拿军,”胡杨柳站在老人的房间外,拿军走出房间,胡杨柳拉过他,“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房吧。”拿军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将拿军送回房间后,胡杨柳刚刚出了房间,便看看到正走出房间的卓依儿,卓依儿看到她便哽咽着叫道:“小姐!”
胡杨柳走上去,“你醒了。”
卓依儿双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在穆斯林小镇的时候,我等不到长孙公子,到天黑的时候我就去圣女那里问,他们说长孙大哥已经离开了,我就往回赶,但刚刚出了小镇就被两个黑袍人袭击,是铁征大哥救了我,我在百纳城的万集场看到萧姑娘,她被那些贩子抓了当奴隶卖,我花钱买下了她,后来就在百纳城遇到了铁征大哥,我们本来和铁征大哥一起赶来的,铁征大哥脚法快,我们落后了,后来出现一个黑衣女子,她抓走了萧姑娘,还打伤了我。”
“没事了,”胡杨柳安慰道,“萧姑娘已经回来了,你伤得不轻,先回房歇着。”说着她扶卓依儿回房,卓依儿这才放下心来。
乌鲁木齐的商队驿馆外,长孙雪眸跳下马,走到驿馆门前,驿馆里很宁静,宁静得令人惶恐不安,张进跳下马走到长孙雪眸的左边,“不管驿馆里发生了什么,你要做的就是看好班远风,直到打开碧落佛塔为止。”
“什么都不做?”张进看着寂静的驿馆,连他都感觉得到,驿馆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对,什么都不做,”看着张进眼中尽是困惑,长孙雪眸接说道:“你相信班头领吗?”
“那当然。”
长孙雪眸点头,“他已经有安排了,”长孙雪眸转过身扶着张进的肩,“班远风就交给你了。”张进向他点头,他走到马前,上了马,“驾。”扬鞭快马离去。
张进见他走了,走到马车前,拉开车帘,被长孙雪眸点了穴的班远风还在晕睡之中,他扶下他进了驿馆,大堂上,油灯发淡淡的光芒,扶着班远风的张进看了看坐在堂上的美丽的白衣女子,女子半掩着脸,因为她是波斯女子,曲卷的头发,棕色的眼眸,张进一眼都就能够认出她,穆斯林的圣女,沙玛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