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九见状说话略显着急:“贵妃娘娘,您这样处置,当着六宫的面,是否有失公允?请娘娘三思!”
后宫中从没有人敢忤逆羽贵妃,此时她惊得拍案而起,怒道:“懿妃,叫你过来是做个见证,而不是让你忤逆本宫的!”
隋如愿见秦九九受委屈,忍不住站起身沉声说道:“够了!此事已经牵扯到前朝,不再是你们后宫勾心斗角这点事儿,皇上已经让本王全权处置!”
皇帝临走前确实是这样下旨的,羽贵妃一时也无话可说。
隋如愿扫视所有人一眼,见众人臣服,这才下令道:“私通外敌,此事非同小可,本王要与朝中重臣商议过后才能决定。来人,将令昭仪,暂且押回其寝宫,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接近!”
事情到此算是暂时平息,后宫众人除了被当场抓住的,其余都各自回宫了。
秦九九回宫时,杏姑姑已经在她房门口等候。
“你同本宫单独进来吧。”秦九九低声说一句,随后与杏姑姑进房中把门关上,牟二则在门外守着。
“懿妃娘娘,王爷托奴婢带话,今晚的事情没有牵扯到羽贵妃,王爷很失望。不知懿妃娘娘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杏姑姑说话时脸色已经不好,说明隋如愿确实不高兴了。
秦九九柳眉微蹙,解释道:“达瓦尔确实是与羽贵妃通信,且书信中称谓都颇为隐晦,只有羽贵妃这种谨慎之人才会做,如今之计,只能顺着令昭仪查些蛛丝马迹,相信那些信不会凭空进了她的寝宫。”
杏姑姑点头答应道:“那奴婢就照着您的话去回了王爷。”
翌日晌午。
秦九九正吃着饭,牟二突然来说:“火岩在殿外求见。”
秦九九放下筷子,想了一会说道:“告诉他,本宫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让他回去吧。”
牟二站在原地不动,接着说:“火岩说了,如果你不见他,便托我转告一句太子殿下的话:你我之约,仍可作数,只要你肯低头妥协,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秦九九听了却没有说话,只拿起筷子继续扒饭。只是心底里想着,他韬光养晦这么多年,怎么会为了她一己私欲功亏一篑?
与此同时,在令昭仪的寝宫,陆采女扮作送饭的太监混进来。
当令昭仪看清陆采女的脸时,一时竟激动的泣不成声,她以为她终于在后宫还算有个真心的姐妹。
陆采女抱着令昭仪,轻声安慰她:“姐姐莫再哭了,妹妹听着心都要碎了。”
“好妹妹,我真的没有与胡狄私通,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信是怎么来的……呜呜呜呜呜………”令昭仪从昨晚至今早已方寸大乱。
陆采女同情的看着她,执着她的手声音竟也有些哽咽:“姐姐为人,妹妹自然清楚,而且不光妹妹清楚,贵妃娘娘也清楚,只是昨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不好包庇,今天便是她托我来找你的!”
令昭仪就算再傻,隐约也察觉昨夜羽贵妃是真的想要处死她!恐惧的后退两步,望着那精致的食盒,令昭仪艰难的问道:“昨天没得手,所以今天就要在饭菜里下毒,毒死本宫,是吗?!本宫看错人了……呜呜呜呜……”
陆采女一脸无辜的样子,上前抓住令昭仪,解释说:“姐姐你误会了,这饭菜里没有毒,不信我吃给你看!”
说着陆采女就将饭菜大口塞到嘴里。
令昭仪这才信了,呆呆的站在原地问道:“贵妃娘娘真的会救我?”
“当然!”陆采女起身在令昭仪耳边说道:“贵妃娘娘说,而今之计只能先保下你的性命,其他的要等皇上回来才好求情。”
说话间陆采女已经拿出一包药塞到令昭仪手中:“这是一包假孕药,太医那边娘娘也已经替你打点好,你只要说你怀有身孕,有龙嗣傍身,谁敢动你?”
这话说的天衣无缝,令昭仪有病乱投医,深信不疑,当着陆采女的面就把假孕药给吞了。
她天真的以为,当今太子痴傻,皇家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神智正常的孩子……
当天傍晚,秦九九心绪烦乱,拿出一把古琴,刚拨动两根琴弦,牟二便匆匆进来说:“不好了,令昭仪刚刚被处死了!”
心下恍惚,指尖略微用力,便将琴弦崩断。
“谁下令处死的?!”秦九九激动的问,令昭仪一死,就再也找不到机会牵扯羽贵妃。
“是摄政王。”牟二如实回答。
秦九九震惊:“怎么会?我昨天明明说……”
牟二垂眸回答说:“下午摄政王派人将令昭仪提到刑部,本来只是例行审问,谁知令昭仪却声称自己怀有龙嗣,摄政王当时便请了御医把脉,确认其确实怀孕。”
话说到这,秦九九突然冷笑两声打断:“本来可以不用死,可是在隋如愿手里,一旦怀孕,就必死无疑!他怎么允许有个孩子出生,将来威胁到他自己的权利?”
牟二心疼的看着秦九九,轻声问道:“隋如愿为人反复无常,你可怎么办?”
秦九九手中捻着那根断弦,莞尔一笑:“还能怎么办,远嫁胡狄便是。”
而不知何时,火岩已经站在门口,且将她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看秦九九似乎是认命了,他冷漠说道:“镇守北疆的胡将军,年少时便跟随皇上东征西讨,对皇上忠心耿耿,如今隋如愿杀了令昭仪一尸两命,胡将军再不可能听从隋如愿的私自调遣,所以你远嫁的仪仗只能有去无回!”
“谢谢火统领提醒。”秦九九没有看他,只专心弹着她那断弦的古琴。
火岩确实一下子急了:“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求殿下吗?!”
“无妨,胡狄人骁勇善战,再观燕国梁国,无良将,无勇兵,就算我嫁过去,还是有机会帅铁骑杀回中原的!”秦九九此时说的话如痴人说梦,分明是在激他。
倔强如她,再无后路,也不肯说一个求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