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发羞辱完白茂聪心里很爽,回到家里冷静下来后发现自己犯了两个错误,一是白茂聪这个人报复性强且心狠手辣,不应该轻易得罪他,二是既然得罪有机会杀他却放弃了。从钱三刀府上出来时毛利很生气,责怪他临阵变卦把他这个师叔出卖了,在香堂上毛利表现积极谁都看得出,他与白茂聪在过去一年多的相安无事也随即公开化了。王奎发外面雇来一名身高马大的保镖,护送他上下班,晚上睡在家里的客厅打地铺,素珍不知道老伴与女婿之间曾经发生的冲突,只以为是害怕杀子夜的人回来再杀他,也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晚上睡不着起夜就频繁,卫生间要经过客厅,一个陌生的大男人睡在客厅里,她不敢开灯,蹑手蹑脚的想穿过去,一不小心踩到毯子滑倒在他身上,双方都吓一跳,尖叫声惊动王奎发,抓起手枪冲出来,打开灯一看,老伴和保镖狼狈不堪的滚在草席上,就像做了男女之事一般,日后,素珍准备了一只痰盂放卧室里,半夜起来小便叮叮当当的声音发出,羞得第二天不好意思正眼看人家,日子就这么熬着。
白茂聪实在咽不下这口怨气,想杀王奎发,鉴于钱三刀的警告,事情不能做得太明显,于是先派人每天暗中跟踪他上下班寻找机会。在公开场合他对王奎发表现得恭恭敬敬,爸爸不离口,好像两人从来就没有发生冲突过一样,刻意制造出他改弦更张的假想。子夜开追悼会的时候来了很多上海滩黑白两道的人物,白茂聪对岳父的尊敬在场人有目共睹。钱三刀在这件事情上两头为难,白茂聪是他的关门徒弟,王奎发是他与汇丰银行老板商业往来的联系人,两个都舍不得伤害,要不是当初听信毛利的蛊惑,也不会同意去主导一场荒唐的生死游戏,后来发现上了毛利的当,虽然心有不悦,但两人是结拜兄弟,这块地盘是他们一起打下的,不会为了区区一个白茂聪翻脸,所幸的是事情得到圆满处理,谁都没有死,本来他还担心白茂聪会事后报复,这回看到他们关系融洽深感欣慰。
白茂聪憋了一个月后终于找到了机会,那天晚上跟踪王奎发的人回来向他报告,说目标去了和平饭店请朋友吃饭,身边只有一名保镖,白茂聪亲自带两名亲信在他家门口不远处设伏,那是一个僻静的转弯路口,街道很窄,两边是商店的柱子,他们打掉了路灯,顿时黑压压的一片,万事具备只等王奎发的车子经过。
王奎发经过这一个月里对白茂聪的观察,没发现他有丝毫不快的表情,相反还曾主动向他道歉道:“爸,过去的那段不愉快是我当小辈的不懂事,您不要放心上,虽然子夜不在了,我依然将您看作岳父,甚至于我父亲在北平,我们长期没有联系,您就是我白茂聪的亲爹。”——王奎发虽然听着觉得做作,心里却很受用,隐隐的自责太小家子气了,正考虑辞去保镖回归正常的生活。今天晚上他要去会见一位重要商人,晚上九点钟才结束,车快到家门口的转弯处时放慢了车速,他坐在后座打瞌睡,迷迷糊糊的对开车的保镖说:“明天开始你不用接送我上下班了,我们银行需要一个保安,我介绍你去那工作吧。”保镖瞄了眼反光镜中的雇主,突然前面的黑暗处窜出一个乞丐,他紧急刹车还是将对方撞倒,王奎发震了下忙问:“怎么回事?”保镖说:“有个乞丐自己撞到了我们的车。”王奎发不耐烦的说:“下去看看,如果没啥事的话,给他点钱打发走,完了我报销。”
保镖气呼呼的下车往地上躺着的乞丐喊道:“喂,别装死了,起来。”乞丐慢慢的爬起来,保镖嘲讽道:“吆,还可以站起来啊,不就是讹人嘛,二个大头够么?”乞丐没说话,走过去猛的抱住他,另一只手掏出匕首往他腹部捅入,正在这时,白茂聪与手下人一左一右往两边跑过来,还未等王奎发反应,两人打开车门钻进后座,王奎发惊慌的问:“女婿,你要干什么?”白茂聪斯文的说:“爸,没事儿,我带您去见个人。”王奎发问:“谁,他在哪?”白茂聪微笑着说:“就在附近,去了您就知道了。”车外的乞丐是白茂聪的手下,杀了保镖后将他拖进车副驾驶座位,嘴里冒着鲜血,王奎发惊慌失措的问:“你们,你们这是?”
车转头往另外方向驶去,王奎发被枪顶着腰,仍然强作镇静苦笑道:“女婿,这是要到哪去啊都这么晚了,不如明天我作东,你把那人请来如何?”白茂聪笑笑问:“爸,问您件事,那天面对毒酒您为什么一点也不怕,拿起来就喝,结果还真的运气好?”——回到家里白茂聪反复思考这个疑点,胆子再大的人在死亡面前也不会如此大义凛然,除非事先知道两个杯子里都没有毒,这样的话,意味着师傅或者毛利与他合谋在故意陷害。王奎发为了摆脱自己,只能将毛利的阴谋如实说了出,并说:“我让你输,只是为了不让你追杀汪明翰,毛利可是要你死啊,但我不会听他的,我们是一家人嘛,怎么可以互相残杀呢?”白茂聪骂道:“******,果然是毛利这王八蛋在搞鬼。”
车“吱”的一个刹车声停下,王奎发抬眼一看是董家渡的一处废弃码头,忙说:“女婿啊,我都说了,你放了我吧,车我给你留下,我走回去。”白茂聪没吱声下车朝他勾勾手指头,王奎发下车,望着四周黑压压的一片荒芜人烟之地,意识到这里恐怕是他的葬身之地,霎时,两腿发虚,怯生生道:“女婿啊,哦,不不,白老板,您还有什么话要问,只要你问,我保证告诉你。”白茂聪正要问他汪明翰的住址,王奎发献殷勤道:“对了,我有些金子想献给您。”白茂聪眉毛扬了扬问:“好啊,告诉我金子藏在哪?”王奎发这是在玩金蝉脱壳,只要他一脱身立刻就会去报警,无论上海华界警察署,还是英美租界或法租界里的巡捕房里都有他的朋友,想到这说:“在一个秘密地点藏匿着,具体位置怕说不清楚,只有我亲自带你们去了。”白茂聪岂会上他的当,放他回去等于放虎归山,一瞪眼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我再问你,东西在哪?”王奎发哭丧着脸说:“具体位置真的说不清楚啊,我没骗你,你真要我说,那我告诉你,在市郊一座坟山那,我做了记号了,带你们去就能找到。”白茂聪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朝手下一使眼色道:“把这老家伙扔黄浦江里去喂鱼。”两个手下一头一脚将他抬起,王奎发大叫道:“不要,我不会游泳啊。”白茂聪大声命令道:“扔!”王奎发忙说;“别扔别扔,我告诉您啊,您放下我。”王奎发瘫软在地上直喘粗气,心里在盘算,只要他不死,这批黄金白茂聪拿不走,便爽快的把家里地板下藏匿的三十几公斤黄金说了出来,这是他十几年来贪污和做违禁生意积攒下的,连素珍也没告诉。
白茂聪意外获得了这批黄金异常兴奋,双腿往两边一分向他吆喝道:“喂,看到没有?”王奎发一楞,明白他的意思,没有选择余地,慢慢弯下腰趴在地上,心里不停的诅咒着他,白茂聪等他快爬到的时候往后挪了几步,又往后挪,玩够了才让他钻了过去,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这老棺材也有今天,当初让我钻的时候很爽吧?”王奎发错愕的应道:“不不不,是我错了,我错了,从今往后您就是我的主子,我黑白两道的朋友全介绍给您认识,以后您完全可以超过钱三刀,独霸杨树浦一带全部商业。”
白茂聪冷笑道:“我白茂聪的江湖是靠自己打拼而来,不是人家恩赐的,您老就别费心了,至于您刚才说自己错了,我觉得您最大的错误就是那天没有听信毛利的话杀了我。”说完朝手下一挥手,拖出保镖的尸体与王奎发捆在一起,然后抬起来往黄浦江河堤走去,他闻到了河水的恶臭味,大喊救命,白茂聪道:“你喊破嗓子也没人听到,我来问你,汪明翰在哪里?”王奎发说:“好好,我告诉您,但您要放我一条生路。”白茂聪说:“行,你说,我留你条狗命。”王奎发留了手,灵机一动说:“他在常州,具体地址我记在通讯录里,明天拿来给你。”白茂聪想了想说:“鸟即将亡,其鸣也悲,人即将死,其言也善。我相信你这话,不过具体地址嘛,常州不大,就不麻烦您老了。”说完背过身走下河堤,一声沉闷的“扑通”,他喃喃自语道:“一切都结束了。”
白茂聪他们将车开回王奎发的家门口后悄悄散去,第二天像没事一样照样去上班,接下来他开始惦记起那三十几公斤的黄金,具体在房间里哪个位置尚不清楚,而且如此数量转移出去绝非易事,所以目前不能操之过急,他有一个长远的计划。
第二天晚上,白茂聪下班回家,素珍慌慌张张就跑来问他:“女婿啊,你丈人一天一夜没回家呢,我去他银行,人家说没来上班,这老头子上哪去了,车子可是停在家门啊。”白茂聪故作神秘的笑笑说:“爸是否外面有二奶了?”素珍道:“瞎说,那是过去。他好久没有夜里不回家了。”白茂聪说:“他什么时候有花头也不会告诉你,等等吧,说不定现在就在家了。”素珍赶紧操起电话往家打,没人接,说:“我好害怕,会不会发生意外?”白茂聪安慰道:“不会的,您回家等着吧,他可能出差没来得及告诉你吧。”素珍怯怯的说:“这个月开始他雇了名保镖,我想他是在防杀子夜的凶手,这会他和保镖都失踪了,我真怕他发生......”白茂聪打断道:“妈,看您说得,别自己吓自己,要不我这厢送您回家等他回来。”
白茂聪也想先去观察一下藏匿黄金的地方,开车将素珍送回家,坐在客厅里煞有介事的等王奎发,十点多了仍然不见回来,素珍一脸的紧张与疲倦,咕咕哝哝起来:“这死老头子哪野去啦,我都要睡觉了。”白茂聪说:“妈,看您浑身是汗的,洗洗睡吧,我在客厅等,要是他不回来,我睡地铺。”他一指墙脚竖立着的草席,素珍说:“那是保镖的,你要睡,就睡子夜房间,我一直保留着,东西一点也没有搬走。”说完呜咽起来。
素珍去洗澡时,白茂聪马上在客厅里轻轻敲地板,寻找暗阁位置,素珍穿了件半透明的纱衣水灵灵的跑出来叫道:“老头子是你吗?”白茂聪忙直起身说:“他没有回来呀。”素珍说:“我听到走楼梯声音了。”她站着细细听了会,又猛的打开房门,走廊上没有人,白茂聪故意吓唬她说:“你见鬼了?”素珍顿时吓得手脚冰凉,白茂聪转而又安慰道:“不要怕,有女婿我在呢,万一他明天还没回来,您就住到我家去吧,正好照顾外孙女也有个帮手。”素珍往地上啐了几口说:“别出霉头,他明天一定回家。”
一个礼拜过去了,王奎发自然没有出现,素珍不得不向华界和租界几家巡捕房报警,英美租界的巡捕房很重视,联合华界警察署立案搜索,几天后有了消息,华界警察署接到董家渡码头的报告,说清洁工在黄浦江淤泥里挖出两具尸体,让素珍去认尸。两具尸体在淤泥里埋了一个多礼拜,脸都严重浮肿无法辨认,素珍从一具尸体的衣服认出是老伴,当场哭死过去,白茂聪把她送到医院里,假惺惺的陪着哭起来。消息传遍了整个上海滩,钱三刀第一时间判断可能是白茂聪所为,但又一想前段时间他们俩关系很和睦,便找来毛利商量,毛利一口咬住是白茂聪干的,钱三刀是个没主意的人,把白茂聪叫来问话,白茂聪见了师傅就眼泪鼻涕的,认定杀岳父和子夜是同一个人,扬言一定要找凶手报复,此话一出就等于把自己排除在外了,钱三刀见他如此伤心,下面的话也不好问下去了。毛利一计不成就偷偷跑到警察署去报案,指认白茂聪有重大嫌疑,华界探长来找白茂聪调查,被他狠狠的骂了顿,说:“我每月也没少给你们警察署份子钱,就是为了你们现在来诬陷我的吗?王奎发是我岳父,我为什么要害他?”探长拿人钱财手短,忙着赔礼说:“对不起,白老板,有人指控您有嫌疑,我也只是例行公事,既然不是您,那兄弟我就告辞了。”探长又去找白茂聪在上海滩结交的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解情况,大家都认为不可能,说前几日在他太太的追悼会上看见他们俩人关系很好,不像有仇的。钱三刀获悉毛利去警察署告状后忿忿不平,认为他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这样做有损他这个做师傅的名誉,很显然他有霸占白茂聪那家赌场的动机,继而壮大自己势力,这是钱三刀最忌讳的,便主动打电话给警察署,证明白茂聪这些天都和他在一起,没有作案的时间,如此一来这个案子便成为悬案被束之高阁。
白茂聪顺利过了关,风光处理完王奎发后事,素珍一个人对着老伴遗像既伤心又害怕,晚上根本不敢独处,加之白茂聪又时不时的吓唬他,说凶手很有可能还会来杀她斩草除根,素珍彻底崩溃,精神也出现了异常,白茂聪将她接回家安顿,好言安慰她道:“妈,您现在就是我第二个亲娘,您索性就和小婿一块生活吧,好在我母亲在,你们也有个陪伴不会寂寞,我岳父灵堂我去守。”这正合素珍的意思,问:“那以后呢,我不回去了吗?这房子空闲着总要人去打理。”白茂聪觉得机会来了,装出有点为难思忖良久说:“要不这样,这房子您就过户给我,我正好缺一个安静的办公室,您呢,手里也宽裕些不是吗?”素珍说:“钱我不缺,老伴的遗产我这余生也花不完,你要这房子就拿去吧。”
几天后,白茂聪急急的用少量的钱,几乎半买半送的把那座藏有三十多公斤黄金的房子给拿了过来,经过他地毯式搜索,终于从他们卧室床的地板上找到了黄金藏匿处。雅娟看不下去埋怨儿子:“聪儿,你在外面怎么赚钱娘不干涉,可素珍毕竟是你岳母,哪有这么便宜就买下这房子的,咱可不许学山东人独吃自家人啊?”白茂聪诡谲一笑说:“娘,您不是看到她也腻烦嘛,怎么同情起她来了?这女人有的是老公的遗产,您看着吧,早晚都到你儿子口袋里。”雅娟惊谔的问:“你还要咋样?她已经很可怜了。”白茂聪说:“娘,这事您别管,当初我和子夜的事这对夫妻没少在我师傅面前告我状,现在是还的时候了。”雅娟忙叮嘱道:“好好,娘不管你这事,可你千万别惹祸啊,那个汪明翰你也别去找他了,都过去的事情,还有云璐,她是无辜的。”
云璐在逃亡苏州的一个多月后,突然发现自己有妊娠反应,与上次生儿子时一个样,就偷偷去医院里检查,果然怀孕了,惊慌之余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她根本没有和汪明翰同过房,这孕是怎么怀的?她又去了其它医院复查,结果完全一样。那天吃饭的时候,诗琪无意中提及姨夫,说他好久没有来电话了,王奎发的死素珍并没有通知到她,曾经没头没脑的问白茂聪:“女婿啊,你知道诗琪他们住在哪吗?她姨夫没了应该告诉她声才是。”白茂聪骗了她的房子还惦记着她的巨额遗产,所以对她仍然很尊敬,婉言的说:“妈,我也不知道啊,麻烦您到别处去问问,知道了告诉女婿。”素珍没有别处可问,这事就耽搁了,白茂聪也不指望她,王奎发死前交代汪明翰在常州,等王奎发的事风头过去后,他会带人去寻找。云璐听诗琪这么一说触景生情的想起白茂聪,想起自己被他追杀的日子就感到伤心,当他回忆起这个往事猛然醒悟,自己曾经在高老板的阁楼里睡过一晚,当时还怀疑被他奸污过,事实证明那天高老板果真动过邪念,不由的泛起阵阵的恶心,浑身积了层厚厚的茧子似的。
云璐除了吃饭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汪明翰和诗琪白天照顾生意没工夫搭理她,诗琪就在背后埋怨道:“这云璐到咱家是来享福的。既不煮饭菜又不帮忙照顾生意,还整天愁眉苦脸的像个林黛玉,谁欠她钱啦?”汪明翰不满的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以前在上海时见你云璐妹妹长,云璐妹妹短的,再说人也是你主动邀请来的,这厢却风言风语起来,她要管我的儿子也挺累的。”诗琪寒碜道:“对,那是你的儿子,你们是一家子,可是她晚上怎么不让你进屋?”
云璐在犯愁——国家不允许堕胎,肚子一天天的要大起来,如实跟汪明翰解释,说自己睡着了被人奸污,简直是天方夜谭,他的疑心病不比白茂聪小,如今来投靠他,带着别人的孩子,汪明翰是绝对不会容忍和接受下来的。
晚上吃过饭后,云璐和儿子两人洗洗就关门睡了,汪明翰还记着白天诗琪的嘲讽,就赌气去敲她的门,云璐明知是他,故意问:“谁呀?”汪明翰说:“我来看看儿子。”云璐正烦着,说:“刚才不是看过啦,明天再看吧,我们睡了。”汪明翰生气道:“我看我的儿子还有限制?你以为这是监狱在探房?快开门,儿子今晚跟我睡。”云璐真想一人静静,打开门,汪明翰闯进去就抱住她说:“亲爱的,我受不了了,你来我这都一个多月了,难道还要拒绝我吗?”云璐挣脱着说:“讨厌,别这样,不是跟你说了让我安静一段时间嘛。”汪明翰说:“都一个多月了还不够啊?”——云璐被他推到床上压着,手伸进她衣服内激动的说:“做我的姨太太好吗?我要和你生一打孩子。”云璐听罢猛的抱住他脖子亲吻起来,这席话提醒了她,不仅肚子里的孩子可以赖在他身上名正言顺的生下来,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也会更加的巩固。
诗琪见丈夫去了很久没有回来,就在云璐房间门口去探消息,门没有关严守留着条缝隙,她希望他们在吵架,刚才故意刺激丈夫说:“你要想去找云璐,我不反对,只要人家同意,你们天天睡一起才好。”她从门缝往里张望,正对着床,两人脱光了衣服在亲热,只听云璐深情的说:“明翰,你知道嘛,我虽然表面上拒绝你,可我心里多么想啊,我是怕你的太太不高兴。”汪明翰从她胸口抬起头说:“她?她算什么?她要反对,我起码休妻。”云璐假惺惺的说:“那怎么成,你们毕竟夫妻那么久,总是有感情的,不能为了我抛弃了她。”汪明翰说:“那是,所以我仍然留着她。”云璐真实的想法是取代诗琪,这是刚才突然决定的,既然无法离开汪明翰,不如名正言顺当太太,以前诗琪对她客气,她不好意思,但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感受到了诗琪话里话外的冷漠,这回试探着问:“那如果我现在要你和她离婚呢?”汪明翰犹豫了,他不会娶浑身不干净的云璐,支支吾吾的说:“以后再说吧,她没有过错不能平白无故休她吧?”
诗琪听不下去了,跑回屋里哭起来,她终于明白这是善良的代价,汪明翰咬住不离婚的底线,心里仍然与白茂聪隔空斗着气,娶云璐等于是拣了白茂聪的破鞋,而现在却是占了他的便宜。一个月刚过,云璐在饭桌上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反胃,汪明翰首先反应过来,惊喜的问:“璐啊,你是不是又怀孕啦?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查查。”云璐忸怩的说:“讨厌,这有什么好查的,你见我肚子大起来就行了呗。”诗琪气得一摔筷子回屋去了,她既恨自己肚子不争气,又担心自己的妻子名分不保,她有自知之明,凭自己的身材与渐渐老却的脸,与丈夫离婚恐怕连个姨太太都没资格当,便主动去试探丈夫道:“明翰,你和云璐要好我从来不反对,现在你们快要有两个孩子了,这个我接受,不过我听你曾经说过,你对她只是玩玩而已,我希望你这句话是认真的......”说到这眼泪莹莹的淌了下来,汪明翰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安慰说:“琪儿,你放心,我永远不会跟云璐结婚的,这个我向你保证过,你还是我的太太,她最多是姨太太罢了,你压她一头。”
云璐肚子明显挺起来的时候就把儿子交给诗琪,自己一本正经的保起胎来,还唠唠叨叨的连寒碜带教训的说:“你当心点,孩子很嫩的碰不起,你没生过孩子不知道,我们女人生下个孩子多不容易啊。”诗琪记住丈夫一句话,自己是太太,压着她一头,便反击道:“你这什么话?我虽然没有孩子,但这点常识总知道,别忘了我是这儿的女主人。”晚上汪明翰去云璐睡觉,她故意捂着肚子说:“这儿憋着好难受,怕要影响我们孩子健康发育了。”汪明翰着急的说:“要紧不,去医院检查检查吧?”云璐眼泪汪汪的说:“去医院有啥用,明天还得受气。”汪明翰问:“吆,谁惹你生气啦?”云璐就添油加醋的把白天与诗琪的较劲说了遍,汪明翰把诗琪叫过来当着云璐的面严厉批评道:“琪儿,有件事你必须清楚,云璐现在怀孕了,她让你干什么,你必须绝对服从,不许跟她拌嘴。”诗琪紧张的说:“我没有和她拌嘴呀,下午她让我带孩子当心点,我说知道了呀。”云璐趾高气扬的指着她鼻子说:“你让我别忘记你是这儿的女主人。”汪明翰朝诗琪哼了声讥讽道:“你是女主人很了不起了?请问你这个女主人给我们汪家生过一男半女没有?我最后警告你,从现在开始,你听云璐的,知道吗?”诗琪一下吃瘪,点点头脸红得发烫,汪明翰挥挥手说:“回去吧,我儿子还一个人在房间里。”
残酷的现实生活教会了诗琪别吃眼前亏,只要保住妻子的名分,终有一天会翻身,她了解丈夫长骨子里是看不起云璐的,等新鲜过后还是会回到自己身边,而如今与其被动的听云璐的使唤,还不如主动去关心她,这样自己的心情还好受些,于是白天背着云璐的儿子忙生意,家务到点了一样也不少,云璐则在房间里啃瓜子吃酸羔,儿子一岁多早就认人了,谁陪他玩就对谁亲,见了云璐叫不出妈字来,反倒抱着诗琪的脖子喊妈,把云璐气得,儿子不让她带了,对着他骂道:“你这小东西跟爹一样,有奶就是娘。”诗琪学乖了,不去触这个霉头,从厨房里端上来酸梅汤,已经冷了,还是夸张的吹吹碗里根本没有的热气,又亲自用调羹撇去上面的玫瑰屑,小心翼翼的捧着说:“云璐妹,温度正好,不冷不热,你爱算的,喝吧。”看她喝完,马上递上毛巾,拿过空碗退出去了,到了门口就咬牙切齿的诅咒起来,一没注意踩了个空,“不楞登”,人和碗从楼梯摔下,还好反应快,半道拉住扶手才不至于滚到底层,声音很响,汪明翰在店堂里也听到,以为是云璐摔楼梯了,冲出来一看是诗琪一瘸一拐的下来,松口起道:“我的妈呀,以为是云璐。”诗琪撅嘴说:“是我你就不关心啦?”汪明翰说:“你不是可以走嘛,坐一会就好,我去做生意了,有个顾客在挑货。”
云璐出来问:“吆,太太您怎么了?看碗都碎一楼梯的,一会扫扫干净,别让我踩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