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五和赵天明赶去了刘家村,李虎也准备去了,只剩下王倩一个人。王倩下楼来,见龙海生在后院禾场上来来回回走,问:“龙叔,什么事这么烦?”
龙海凑近问:“王长官,我那干闺女走了?”王倩点头:“走了。”
龙海生道:“有件事干闺女也不问我,我也不忍心告诉她:冯金龙家里的那个堂客喝农药死了,冯金龙要守在小云寨村阴七,几天之内怕是回不来!”
王倩心里一沉,江五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却骂道:“一切祸都是冯金龙惹出来的,让我来告诉五姐!”
龙海生心中亮了,告诉等在门口的龙夫人,说:“一切祸都是冯金龙惹出来的,跟我们干闺女无关!”
江五和赵天明赶到刘家村,果真听见李浩在竭斯底里地叫喊:“英子,你在哪里?你不要躲着我啊!”
二人从后山下到禾场,看见两名游击队员小周和小李懒洋洋坐在禾场上玩扑克牌,对李浩的嚎叫不屑一顾。小周戏谑小李道:“你们老李家怎么会出李浩这种人物!”
小李争辩道:“我们老李家有李世民和李虎,你怎么不说!”
江五对周李二人说:“你们回去吧!”二人知道江五本事,放心地上山去了。
江五正要开口喊话,却见赵天明圆瞪双目盯着李浩,李浩一见赵天明,吓得浑身哆嗦,他手中拿着先前叫喊要自杀的菜刀,也“当”的一声掉落在地。赵天明拔地而起,落在李浩跟前一跺脚,菜刀翻飞而起,一手抄住菜刀交到李浩手上,又帮助李浩把刀压在脖子上,喝道:“你不是叫喊自杀吗,你这种人还有脸活在世上!”
李浩哀求道:“大哥,你放我一马,过去的事不提了,以后我与你同享荣华富贵?”
赵天明难消心中怒火,一拳捅在李浩小腹,李浩翻滚在地,直痛得牙齿都要吐出来。
赵天明告诉江五:“我材料上检举的正是这个杂碎!我早就见过这个杂碎,只是军队中名叫李浩者甚多,不能肯定罢了。”
原来在衡阳保卫战打响之前,方先觉军长下令衡阳城内居民全部撤离至最少三十里外。李浩这个老大不小的花花公子视战争为游戏,一门心思只想着怎样哄骗女人,很快认识了一个绸缎行周老板的独生女周丽丽,这个高干子弟对于怎样诱惑女人上床这门技术,早已有过上百次的成功经验,轻而易举地拿下了周丽丽,周老板仓促撤离时再也找不到女儿,带着妻子含恨而去。
周丽丽被一个即将成为中国二号家庭的儿媳妇的美梦深深诱惑,心甘情愿地陪着李浩在这座即将成为人间鬼域的废城里鬼混,替李浩洗衣做饭,每天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喷上香水光身在被笼里等候李浩。
李浩不学无术,难堪重任,他的父母胆敢让他参加衡阳保卫战,自然有着特别的途径可以确保李浩的生命安全,只是这一点连李浩自己都不知道罢了。意外的情况是:李浩的父母估计衡阳城的防御抗战最多能坚守一个星期,李浩或逃离或被俘,被俘也不用担心,战争历来都是上面的人玩游戏,下面的人玩性命,从陪都的在押日本犯人中挑一个重要角色就可以把李浩换回来。可是万万想不到的是,方先觉以卓越的战争智慧,广大第十军官兵悍勇卓绝誓死以绝,竟然坚守一座四面被围的孤城整整四十七天。
一号人物蒋介石笑了,亲书“抗战之魂”四个字,事实上,经此衡阳一役,日本方面的锐气陡然大减,从此进入必然失败的命运。二号人物脸上挂笑,心里在哭:坚守四十七天会有什么后果,城内必然断粮,那些向国家领导人欢呼的穷人们的子弟们可以吃野菜,野菜挖光了吃蚯蚓、蟑螂等所有的虫子,可以喝老鼠的尿,可是我的乖宝贝李浩不行啊!
二号人物低估了他的宝贝儿子的生存能力。战争的后期,李浩和周丽丽都被饥饿和焦渴逼得不行了,在一个夜晚,李浩在周丽丽身上发泄一通之后,掐着周丽丽的双胸残忍地吸干里面最后的水分,然后在周丽丽的手臂上割开口子喝她的血。周丽丽此时方知遇上了豺狼,可是别说反抗,就连叫一声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从喝血到活割肉,李浩饿了就从周丽丽身上割一块肉吃,一面吃一面告诉周丽丽:“丽丽,我爱你,太爱太爱了,我把你全吃下去,从此生生世世在一起了!”
这时候,美国人的飞机在衡阳城的上空空投了一批物资,守城官兵欣喜若狂。方先觉下令:“所有生活物资统一按活着的人数均摊,人人有份。”预十师营长赵天明行事做人公道,被委任为发放物资的管理人员,在战争的空隙,赵天明带领一帮人四处巡视,检查各处看有不有人多摊多占,经过第三师的一个营地,这个营已经只剩下十几个人,负责坚守一个拐角处的城防,十几个骨瘦如柴的士兵口粮袋中空空如也。赵天明蹲下来问:“你们的口粮呢?”
士兵们有气无力说:“被我们营长贪了,他打仗都养着个女人!”
赵天明一拳砸在地上,说:“告诉我这货在哪!”
这个营的营长正是李浩,李浩从一个地方钻进来,讪讪地要同赵天明握手。赵天明大吃一惊,他做梦都不敢相信在这个饿殍遍地的衡阳城中,竟然还会有这样一个白白胖胖的人,更离谱的是,赵天明凭自己敏锐的嗅觉判断出这个李营长刚才吃个肉,而且这种肉的香味非常浓郁?
赵天明一把掐开李浩的嘴巴,从他的牙缝里勾出一片没来得及咬烂的肉皮。
赵天明一拳砸在李营长的额角,喝道:“你这杂碎,吃的是人肉,带我去看个仔细,有半点犹预,我立马劈死你!”
李浩带着赵天明钻进一片小林子,指着一具已经吃干净肌肉的骨架说:“大哥,我吃的是我心爱的女人!也不防碍大家什么!”
赵天明看见空荡的骨架上还连着一个完整的头和一张女人的脸。
这时候,鬼子又开始攻城了,赵天明火速奔向自己的防线,以后每天的战斗日益残酷,赵天明除了将此事向第三师领导汇报之外,也无暇去追究了,直至衡阳城破,鬼子如同潮水般冲进来,在巷战中,赵天明再一次遇上这个吃女人肉的李浩,并亲眼看见这个恶毒的人开枪击毙了自己的卫兵小文,主动现身投降了鬼子。赵天明本来可以逃走,却恨极了这个恶毒的李营长,向他开了一枪,不料想,只中其手臂,未及第二枪,自己已被小鬼子团团围住……
赵天明回想至此,对李浩冷笑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这个贼人,为了不让自己的恶行日后被发觉,你把你营队所剩十几个士兵今天一个明天一个悄悄弄死,你最后击毙的是你的卫兵小文,但我告诉你,小文没有死,你的父母有暗通日寇之嫌!还有,日本人并不买你父母的帐,现在还在追杀你,你连做狗的机会都没有了!”
江五道:“老赵,带走!”
赵天明虎出一手拽住李浩脖子拖拉上山,李浩挣扎:“你们千万不要私下做掉我,你们要什么好处,我统统都可以答应,而且,我现在是真心悔改,求求二位放我一马!”
江五道:“你是高干子弟,是肆意妄为的官二代,你的父亲不叫李刚,是比李刚牛上一千倍的李圆通,权顷朝野,连蒋光头都拿你们一家人无可奈何,我们怎么敢做掉你!但是中国人含糊你们家,日本人不含糊,他们得了你们家的巨额好处,仍然要杀你,王长官日理万机,仍然派我们两人来保护你,王长官得到情报,龙泽南的弟弟龙泽灭浩已经盯上你了,你的处境非常危险!”
李浩一听,浑身战栗,说:“赵大哥放下我,我自己走,你们两个盯紧了四周,****小日本祖宗,拿了我们家许多黄金,还不放过我,等我回到陪都,我要动员父亲坚决彻底地打击日寇!王长官到底是聪明人,保护好我李浩,以后少不了她的好处!”
江五道:“我们都是聪明人,都知道和气生财的道理!”
李浩道:“你们两位放心,李浩决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我以后会洗心革面做人,我一定要娶英子为妻!”
江五问:“英子真的很好吗?”
李浩道:“和英子比,所有的女人都不是女人,我要堂堂正正地娶她,从此做个好男人。”李浩又特别对赵天明说:“赵大哥,小鬼子糟踏了我们那么多女人,到时候,我们打到东京去,把全日本的男人全都杀死,把全日本的女人都抢回来,那个爽啊!”
赵天明道:“我明白小鬼子为什么要追杀你了,他们已经知道你要实施这个伟大的计划!”
三人到了王家村地界,一个高大凶悍的黑衣蒙面人出现了,那人头扎武士带,手持一把轻机枪。江五大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道:“我是龙泽灭浩,听说有一位中国的大英勇李浩杀了我哥哥龙泽南,我只找李浩一人,其余人不要插手!”
江五悄悄把手枪塞给李浩,低声说:“李浩,这小鬼子还厉害过龙泽南,我和老赵都****不过,你自己玩吧!”
一眨眼,江五和赵天明不见了。李浩哆嗦着拿枪,又哆嗦着扔掉,跪倒在地,哭嚎:“龙泽祖宗,龙泽南英雄盖世,我哪里有本事去杀他,我知道您不是什么龙泽灭浩,而是坂田君手下的杀手,我没有能够完成你们交给我的任务,看在我们家给皇军送了那么多黄金的份上,放我一马吧!”
那祖宗上前,一脚赐出,李浩冲天而起,那祖宗朝天愤怒射击,李浩落下,一身密密麻麻的血孔,汩汩放血。
待盛家兄弟带领游击队冲出来,那祖宗不见了。
在衡阳城西北方向六十里的洪罗庙,有一片临时战地机场,是方先觉将军在战前就命人修建的,这里也是王伟能通道的枢纽所在。现在有一架直升机在这里徐徐降落,从直升机上下来一位军官,他是李浩父亲李圆通身边的马副官,马副官陪着李圆通的小儿子李凯不顾危险前来接李浩,却惊闻李浩为掩护重伤员撤退壮烈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