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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来迟一步

宋美龄道:“根据王倩长官的情报,美国现在还有不同型号的原子武器需要寻找试验场地,而北俄还处于加紧研发原子武器阶段。我相信美国决不会主动向你们北俄挑衅,但是一旦中国已经处于战争前沿的话,新一轮世界大战必定会形成中美英三国与北俄的较量,你们还会有胜算吗!”

尼娜深知宋美龄所言正是北俄所顾忌,却仍然强硬道:“美国人岂会被你们牵着鼻子走!”宋美龄道:“不是岂会,而是已经,王倩既是中国人,也是以美国为主的国际特工组织的首脑,你认为她会单枪匹马在莫斯活动吗?我今天也把话放在这里,只要东三省一起战事,莫斯科将变成日本的广岛!即使空投不行,王长官也会在地面投放,为国殉难!”

日前,尼娜已指示驻东京的北俄特工监视王倩,得到的回报称:在东京盟军总部上班的王倩的确是个替身。这令尼娜大为惊慌,莫斯科方面展开搜捕王倩的飓风行动,也是毫无结果。此时的王倩根本没去莫斯科,你去哪里找她去!

在强大的威胁面前,尼娜终于妥协,说:“宋国母,我们没必要走到那一步。我会建议史达林同志:从中国撤军!”

宋美龄道:“这一次,我们一言为定,不要再斗了。我回去即向国民政府汇报,通知杜聿明将军率军前来接收东三省!”

尼娜命令:“为宋国母和李大侠准备丰盛的俄式午餐!”

宋美龄亦将一车精美钢笔礼品送交尼娜,双方达成撤军约定,签字盖印。

海内存知己,

天涯若比邻;

主作客送行,

万里共太平!

午宴之后,宋美龄与李虎即行告辞,尼娜盛情相送,马利诺夫斯基顿只送至司令部门口就回头,尼娜竟然十分亲昵傍着宋美龄一道上了中方的军车车头,要送宋美龄和李虎至军营之外,警卫人员要跟着,也被她喝退。

尼娜这个女人,涉及外交利益时,她会和你翻脸不认人,但一到不涉及国家利益的生活中,她又会与你亲密无间。李虎开着已送光礼物的空箱军车一路缓行,他想着:这北俄人真他奶奶的脸皮厚,我们送给你一车的礼物,却让我开一辆空车回去;这北俄人做人的准则就是索取别人!

尼娜一张笑脸,一只手攀在宋美龄的肩上。宋美龄成长于美国,对于这种肢体亲密并不陌生,她的手很自然搂着尼娜的腰部,明显感觉到尼娜的身体非常柔软。尼娜是柔道高手,有着异常敏捷的身手,而更为可怕的是她有着层出不穷的鬼主意来算计你。宋美龄料定尼娜这么盛情相送,必定不怀好意,而且,宋美龄很快在思绪中找到一个遗漏的问题,这个问题是:尼娜让尺木幸子在昨夜劫持自己,幸子未能得手。宋美龄打算将这件事秘而不宣,造成幸子还没暴露身份的假象,打算今天巧妙地透露一个信息给尼娜,那就是昨夜江五一直没离开自己,幸子没有实施行动的机会。可是今天打从与尼娜第一眼见面,尼娜就没有对自己的安然无恙表示出半点惊讶。

汽车开过军营哨卡时,哨卡士兵见尼娜首长在车上,标直地行军礼。李虎将汽车开出军营一直缓行,等着尼娜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快点下车回去。车出军营不远,宋美龄让李虎停车,对尼娜道:“尼娜首长,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您就送到这里吧!”

尼娜不急着下车,说道:“我送你们到这里,是有些不能外传的话要说,我们之间能圆满达成撤军约定,既有俄中两国传统友谊的原因,也有我与宋国母和李将军的良好私交的原因。这一次,宋国母北来处理国事,雷厉风行,安排江五大侠做恶人,却让一向不把我当回事的李将军做老好人,我很感激宋国母这样的安排。我让宋国母将比尔和盖斯两个严重诽谤北俄军队名誉的法国人交给我,宋国母严辞拒绝。现在,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而且这个要求决不会有伤贵我双方的和气,却不知宋国母会不会成全我?”

宋美龄知道尼娜又要出刁难之题,却不能不应,说:“尼娜首长请说!”尼娜道:“我已查明那位名叫尺木幸子的日本营妓是一名日本潜伏特工,我还知道昨天晚上尺木幸子企图对宋国母下毒手,幸得江五大侠将她制服,鉴于我们急于要对尺木幸子进行审讯,而且在东三省没有正式交接之前,我们至少还有权将一个日本女间谍绳之以法。我想这一次,宋国母该不会不给我一点小小的面子了吧?宋国母大可放心,对于尺木幸子这样贼心不死的日本特工,我在挖出她所知道的情报之后,一定会让她死得很惨!”

尼娜此言一出,李虎双拳出火,向尼娜怒喝:“尼娜小姐,你还是不是人!”宋美龄强力拦开伸手过来要抓尼娜的李虎,对尼娜道:“尼娜首长,您等我的消息!”

尼娜下了车,向李虎媚笑道:“最好的男人,我不生你的气!”又向宋美龄挥挥手,回北俄军哨卡那儿去了,她的警卫人员已奔跑来迎。

李虎对宋美龄道:“夫人,以你的仁慈,你决不会把幸子交给尼娜,这可是天大的难题啊!”宋美龄道:“我们先回去,让大家都想想,该怎么破解!”

李虎启动汽车,说:“不如问问王倩,也许特工的思维就是跟我们不一样哩!”

宋美龄点头:“是该向王长官请教了!”

宋美龄和李虎回到中方行辕,把尼娜提出的刁难问题告诉众人,希望达到集思广益的效果,又把行辕这里的工作进展及尼娜的刁难问题如实向陪都蒋介石作了汇报。

熊式辉做过江西省省长,读书时更是个高材生,他分析说:“尼娜用这样一个无解的难题来拖延撤军,目的是争取时间继续搬运东三省境内值钱的东西!”江五问道:“怎么就是无解?”

熊式辉道:“我们如果不把尺木幸子交给尼娜,明显我们输了,尼娜正好以此为借口拖延撤军。我们如果把幸子交给尼娜,这样做不但已表示我们和凶狠残暴的北俄人没有什么区别,而且尼娜一定还会将我们送一个日本女人前去受死这件事大做文章 ,我们在道义上也会输掉!”

江五道:“以牙还牙,我们也出一道无解的难题给尼娜!”宋美龄摇头:“这样做没用,我们之所以会被尼娜难住,是因为我们有为人作事的底线,我们决不会把幸子送去受死,但尼娜面对同样的事时,她会毫不犹豫选择让幸子去死。我们无法难住她!”

江五道:“不一定!北俄人撤军的大方向已定,尼娜只是找叉口拖延撤军时间。如果有一样该杀头的罪名发生在马利诺夫斯基元帅身上,尼娜不至于胆敢拔枪将这位老元帅击毙吧!”宋美龄道:“那是当然,要治元帅的罪,除非史达林本人!”江五笑道:“这不就结了,我们只要做成一个马利诺夫斯基做了侵犯女性的犯罪现场,责成尼娜秉公处决不就可以救回幸子一条性命了吗!”

宋美龄摇头:“此事万万不可为,风险极大,一步走不好就会弄巧成拙!”江五道:“此事让我出马,夫人还担心我摆不平一个北俄毛子吗!我不但要让他沾不到半点便宜,还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阎王油锅里煎上一回!”

宋美龄道:“五姐的本事,我当然相信!但元帅跟尼娜相比,要正派很多,日后北俄撤军时还得仰仗他约束军纪!况且,五姐一世英名,犯不着这么做!即使我们都想不出破解之策,还有王长官哩!”

众人商议一个下午,也没想出个切实可行之策,晚饭时,一直在李虎房中补充睡眠的李安起来吃饭,除了行辕众人,郑先生夫妇和幸子七姐妹现在都在行辕搭伙食。

晚饭后,为了确保幸子的安全,宋美龄让幸子与自己和江五同住一室,并将尼娜的刁难问题如实相告幸子,叮嘱幸子不要远离自己和江五,以防尼娜杀人灭口。江五亦相劝幸子:“再不要相信尼娜的任何谎言,不论你为她做什么,她决不可能释放你的丈夫回来。不要说你的丈夫是日本军官,我们很多东三省本地男人也被北俄军当成日本人抓去了北俄做苦工,这些男人的家属来行辕举报,有名有姓,尼娜都是矢口否认!”幸子立马想到:中国政府一定会设法营救自己在他国受苦的同胞,要是能顺带把自己的丈夫也救回来该多好哇,只可惜丈夫是个欠下中国人血债的战犯,实在开不出口!

翌日清晨,宋美龄接到陪都蒋介石电话:“请李虎速去机场接人!”

李虎动身时,与他同宿的李安要求同往,二人驾军车火速赶赴长春机场,机场的北俄兵都已认得李虎,哪里还敢刁难,径直而入,在机场的出口,看见孙一发熟悉的身影。李虎正大步往迎,视线的余光中猛见数辆北俄驻军司令部的军车风驰电掣而来,一队荷枪实弹的北俄宪兵封锁了身后出口,指挥者竟是尼娜。

孙一发与李虎拥抱,凑近李虎耳朵低声说:“我衣袋里有个包裹,你快拿走,全靠你了!”李虎拍拍孙一发肩膀:“放心!”遂与李安一道返身出关口。尼娜向李虎解释:“李将军,我得到情报,有人携带危险物品入境,所有人都必须接受彻查搜身,你和你神速赶来接待的这位朋友也不能例外!”前面的旅客正在被宪兵们仔细搜查,翻看行李箱不算,还要脱衣摸捏。

一名宪兵壮着胆子过来要搜查李虎三人,尼娜喝开那宪兵,说:“李将军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他和他的朋友身份尊贵,岂是你可以搜查的!他们三位让我亲自来搜!”李虎让李安和孙一发拽成一排,向尼娜道:“尼娜首长,请!”

尼娜先搜李安,确定李安身上没有自己所要的东西时,让李安远远站到一旁,却并不放行。她再搜孙一发,孙一发其人色心很重,看着一个北俄美女贴面抱住自己摸来摸去十分受用,一脸老干干的贼笑,下面那物儿也突起,举在空中的双手也十分不安份,很想落下来,却被李虎严厉的目光制止。尼娜又让孙一发与李安站在一处,然后一脸媚笑盯住李虎,她断定她要的东西一定在李虎身上。

李虎将军大衣,里面的卫生衣,裤子全脱下,只剩一条裤叉,在刺骨的寒冷中展露坚实如钢铁的一身肌肉,说:“尼娜首长,你搜个仔细吧!”不只是所有旅客、尼娜和宪兵们傻眼,就连孙一发都傻眼,东西明明就在李虎身上,这九刑十八狱的障眼法也太高明了!尼娜一件件搜过李虎的衣服裤子,除了两把沉重的大号手枪,哪里会有她所要的东西。

尼娜又紧盯着李虎穿回衣服,待李虎穿好,说:“我还要搜一遍!”这一次,她几乎是抱着李虎贴身地搜。看着李虎双手伸直上举,她低声说:“李虎,我来晚了一步,我知道东西一定在你身上,九刑十八狱太神奇了,只要你把双手放下来,当众拥抱我一次,我就放你们走!”

李虎嘴唇不动,逼气成音,细如蚊蚋的字传入尼娜耳内:“尼娜小姐,你所说东西我不知何指,为了顾全中俄友谊,我们才配合你的野蛮搜身,我们三个要走,再加十个尼娜也休想阻挡,请马上放人,否则我们撞关让你难堪!”

尼娜深知李虎所言非虚,说:“又输给你了!”她放开李虎,大声道:“一场误会,不用搜查了!”

三人出关上了车,车开出老远,李安问开车的李虎:“李叔,你把东西藏在哪,这么神奇?”

李虎从身上取出一个鼓鼓的信封来,李安接过来看,里面都是照片,照片上的主人公都是赤身的史达林,在与一名白种人美艳女子行苟且之事。李虎说:“这可怜的女人名叫朱莉娜,原本是大魔头希特勒的情妇之一,落到史达林手中,因为生得实在太美,不忍杀害,遂据为己有,埋藏于地下宫殿中,去年去莫斯时被王倩拍了下来,不想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孙一发道:“王长官在东京得知你们这里遇到尼娜的刁难,托一个飞中国的美国人带口信,只说让蒋先生取一个包裹,蒋先生分析发电报或打电话来你们这里,尼娜都会截听到,就干脆在我到达机场的时间电话通知你们,他说有李虎在万无一失!”

李虎、孙一发和李安三人回到行辕,宋美龄看了照片,又听孙一发汇报了陪都方面的情形,知道杜聿明将军不日将飞抵长春。孙一发的到来,为行辕增加了保卫力量,宋美龄安排孙一发稍事休息即随李虎去执行任务,孙一发道:“我在飞机上一直都在休息,国母既有有任务给我,请立即执行!”宋美龄也知道事不宜迟,遂让江五把幸子带来,随李虎、孙一发一道前往北俄军司令部。

宋美龄遂将一袋照片分一半交给江五保管,另一半交给李虎带上。军车径直开往北俄军司令部。军车上,李虎开车,幸子居中而坐,孙一发是个见到美女就来劲的主,双眼在颇有姿色的幸子身上瞄来瞄去,一只手很老熟地搭在了幸子的肩上。幸子做过营妓,对这点小儿科的动作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她受到尼娜的欺骗利用,尼娜倒打一靶还要威逼中方把她送去北俄军司令部受死,心中充满悲楚。

李虎咳嗽一声对孙一发说:“老孙,幸子小姐现在心中煎熬哩!”孙一发心中一怵,圆滑道:“我也是见幸子这么好的姑娘被北俄人欺负,很同情,象哥哥一样关心她哩!”这本是花心男人惯用的以退为进的伎俩,不料幸子此时正是在茫茫苦海中四处求助的女人,立马响应孙一发道:“孙将军愿意认我这个苦女子做妹妹,妹妹只要能活着,必定尽心尽意报答哥哥!”言语之时已一头扎入孙一发怀中从后搂住。

车入北俄军营时,那个熟悉的哨卡头目向李虎埋怨:“我们都收到贵方宋国母的送别钢笔,说是要撤军回国,至今不见动静!”李虎笑道:“我们正是来给尼娜首长再次送临别礼物哩!”车入军营,幸子心中惊怕,问:“李将军,你说的临别礼物,该不是把我交给尼娜就不管了吧?”

“哪能哩!”孙一发抢着解释了,“妹子,有哥哥在,尼娜那斤贱人不敢伤你半根汗毛,她敢动你,我剥光了她!”

李虎叮嘱二人:“老孙,事关国际形象,尽可能斯文一点。幸子小姐,我们一定会带你回去!”

车进司令部。李虎把幸子带到尼娜跟前并送上那个信封,说:“尼娜首长,如你所愿,我们把幸子小姐带来了。还有,早上你很想在我身上搜到的信封,也送上给你!”

尼娜用一种死定了的目光盯着幸子,从信封里倒出照片来,只倒出一半,又紧急倒回信封,大怒道:“李虎,我一颗诚心待你,你却这样来对付我!”李虎亦不再谦让,冷冷道:“事关国家民族,我什么都可以做!”

尼娜问:“你可以怎么做?”李虎道:“发给你的士兵们!”

尼娜知道领袖的形象至关重要,问:“这一次,你们又要达到什么目的?”李虎指着孙一发说:“第一,我这位兄弟十分爱慕幸子小姐,要从你这里把幸子小姐带回去。第二,请你遵守撤军承诺!”

李虎三人回到行辕时,行辕已在张灯结彩,宋美龄团队为收复东北的前站工作已宣告完成,下一步即是国民革命军进入东三省正式与北俄方交结。午宴过后,宋美龄找李虎、江五、孙一发开秘密会议,说出团队工作的下一站是哈尔滨。宋美龄将以中国国母慰问北俄驻军的身份在哈尔滨建立大本营,为数不少的中国男人被北俄军当当日本人抓去北俄西伯利亚做苦役,江五、李虎、孙一发的任务则是依托大本营越过国境深入西伯利亚搜寻这些正在受苦的同胞。这项任务风险极大,因为北俄方根本不承认他们抓捕过中国人去西伯利亚,一旦让北俄方发现中方在进行营救,必定会杀害这些中国劳工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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