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九刑十八狱,老子连劈三百多中国人,不怕他来!”田中发狠,将手枪插入腰间,又拔出家传武士刀,就要下楼,老田中一把拦住:“儿啊,你万万不是对手!让我和你母亲先下去探探风声,你相机行事!”
田中老父老母一并下楼来向李虎连连鞠躬:“李大侠,您来得不巧,我们儿子他不在家啊!”李虎何等听力,田中军吉在楼上骂人插枪拔刀甚至老田中暗示让他逃跑都听得清楚,冷笑一声:“两位老人家,我只问你们一句,田中军吉该不该死?”老田中应道:“两国交兵,贵国死一些人在所难免,我儿子奉命而为,罪在政府,不在我儿啊!”
李虎道:“我一生从来没有打过老人,今日为你这个老畜生破例!”话到手到,一个连一个清晰的耳光传到楼上田中军吉的耳中。田中妻按住就要冲下楼去的丈夫,说:“父亲受辱,就是为了让你活命,赶紧从那里逃哇!”
田中军吉一咬牙,赶往厕所内进入直通楼下地面的一条暗道,原来这个恶人早有算计,在家中挖了地道通往山外,他顺着木板隔成的垂直通道下往地面,一级一级地下,听见外面李虎仍在抽他老父的耳光,一个一个耳光响得十分清脆。他下到地面,就要钻入地道,木墙破碎,一只手伸进来将他拖出,扔到外面院中,宪兵们只是冷冷看着他并不动手。田中紧忙摸枪,却见枪在李虎手中。
一名宪兵将田中的武士刀搜来递给李虎,李虎将刀扔给田中:“你很能劈人,我让你劈,让我看看你这条日本狗有多少本事!”已满脸是血的老田中连同一家人落跪哀求,李虎命令:“拖去一旁!”宪兵们也不客气,将老田中一干人拖扔至一旁。田中军吉挥刀,狂力冲刺,劈向李虎,李虎手脚齐出,手上拨个花圈,田中仆倒,眼前落下他的刀,已经弯转成一个金属圈箍,在弹跳作响。
田中现在明白他的那一点武士功夫与李虎相差无异于天地之遥。
李虎伸手金刚五指插入田中脊柱,锁住,杀猪般的嚎叫持续一个半小时,李虎方才停了对田中炼狱式的十八狱惩罚,田中昏死,田中家人也一个个看得哀嚎晕倒。
李虎止了田中伤口血流,告诉宪兵:“不用担心,把这条死狗抬回去,泼上冷水就会活过来!”
在南京大毒杀中充当杀人急先锋的三恶魔落网,要将三恶魔从日本押回中国南京,可不是一件小事,王倩决定由李虎亲自押运。李虎回一趟中国可不容易,诸多事情都要趁机办理,王倩曾答应让黄荣敏带上妻子竹内彤子女儿黄蓉来一趟日本与岳父母团聚,李虎说这事好办。王倩又提到:“现在抗战已经胜利,戴笠杀王亚樵的仇,五姐肯定要报,现在麦帅要制定日本新宪法,我是立法委员,不能回国去规劝五姐,也得你去相劝,冤冤相报终非好事,再说戴笠为抗战立有大功,杀一个抗战功臣岂不让日本人看笑话!”
李虎摇头:“你与五姐是姐妹,却并不理解五姐,五姐始终都是江湖人,江湖人一诺千金,她既已立誓要替师兄王亚樵报仇,只能怪戴笠命短了!再说该死的贼人不分国界,在陪都时,这个贼人要杀燕小七他们时,可不曾有半分手软,他敢动我九刑十八狱兄弟,就已经该死!”王倩无语片刻,才续上道:“个人恩怨,终是小事。你这次回国,蒋公有可能派你去东北办一些公事!”
李虎问:“是不是北俄胡狗赖在东北不走?”王倩点头道:“北俄在根本没受到中国政府邀请的情况下打着迫降日本关东军的旗号强行进入东北,有一个内情是北俄军队进入东北之后,并没有立即包围日军和命令日军投降,而是急于占领东北的各个重工业城市。1931年,日本占领中国东北后,根据‘以战养战’的侵华方针,先后在东北地区投资数百万美元,建立起以军事工业为主体的重工业体系,随后经过长达14年的不断经营和完善,已经使中国东北成为日本发动侵略战争的重要工业基地。日本投降后,北俄对于已经成为重要工业基地的中国东北垂涎欲滴。就在中国政府行使接收东北主权时,北俄方面却明令俄军在东北各地大肆破坏工矿企业设备。上个月初,俄军开始在东北各地有选择地拆迁日本原有的工业设备,致使东北工业企业全部瘫痪。按照中俄协议,北俄军队必须在日本投降之后三个月内全部撤出中国,但现在北俄单方面废约,至今没有撤走一兵一卒。”
李虎道:“胡狗当诛!却不知蒋公会派给我什么任务?”王倩道:“这正是我担心的,蒋公这个人有时候会很天真,很容易做出一些不切实际的举动。如今的北俄军队是已经在西线击败了德国法西斯的钢铁雄师,其陆军的战斗力就是美国军队也难望其项背,再加上,北俄现在国力雄厚,今日此时的中国,根本不足以与之武力相抗。倘若中国现在能够全国上下一条心搞建设,内聚国力,外交美英盟国,三五年之后,必定可以举师北伐,讨还每一寸痛失之河山。可是现在内战已起,北俄人坐享渔翁之利,大好的时机失去了。我只叮嘱你一句,蒋公此人善用权术,他与你做结义兄弟,有惺惺相惜的因素,也有笼络你身后庞大江湖势力的因素。蒋公知道你们九刑十八狱兄弟决不可能参与鼠屑之辈才会为之的内战,很有可能诱使你们去跟北俄人打一仗,倘若他真的开了这个口,你千万不要答应。”
李虎一惊:“打北俄胡狗,一直是我所愿,纵使兵败,也可以杀个痛快出口恶气,大丈夫何惧一死!”王倩道:“凭你的本事,单单为了生还又有何难,但是你手下的兄弟,他们该为了一场必输的仗送命吗!孙二发死在桂林的场景历历在目啊!上官雷的母亲又是多么希望他的儿子不出事啊!你当年在狱中,一时热血,成立九刑十八狱,如今,分舵遍于各地,就算他们愿意死,也不能让他们冤死,死于一个政客的算计!”李虎点头,他的确不能让兄弟们赴险。
王倩继续道:“你不但不能让兄弟们冒险,还要对他们的未来好好考虑。九刑十八狱在草莽乱世是一个正义团体,一旦到了和平时期,就会被当作草寇土匪对待,你让上官雷去问问下面的头领,有多少人愿意去美国,我尽我的能力去做!”李虎这下真吃了惊:“蒋公不至于对他下手吧?”王倩道:“你理解错了,这场内战蒋公必定会输!”
李虎笑道:“不至于吧,你何以见得?”王倩道:“原因很多,我只说两点:其一,蒋公这个国民政府是七拼八凑的,内部派系林立,各怀心腹事,打日本时都是七拉八拽,不具备统一的战斗力。其二,我是国际特工,知道国民革命军内渗透了大量对方的地下人员,已是病入膏肓了!而对方是一个十分精密的组织,拥有封闭式的思想灌输,养精蓄锐多年,如同猛虎出山。这些情况你跟五姐私下也说说,趁早离开这个不可救药的国家。你看看,现在我们名义上占胜了日本,我们作为占领国,却没有一支军队来进驻日本,堂堂一个盟军总部,就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代表中国。日本虽败,却得到和平,而且正在稳步进入宪政国家的行列:中国虽胜,却陷入内战的灾难,让日本人看笑话!”
此时的李虎、王倩夫妇,已是心冷,只是凭着两颗报国之心,坚守在日本本土,誓将抓捕战争罪犯的工作进行到底。
1945年9月21日,李虎押解田中军吉、向井敏明、野田毅三个杀人狂魔准备搭乘美国飞机飞往南京,候机时,李虎让三名罪犯臂部朝天趴在地上,自己于一边饮茶。王倩赶来送行时责问李虎何故如此,李虎解释:“这种姿式最能防止罪犯逃脱。”王倩不理李虎说词,让三犯人改变姿式坐在地上,并倒了三杯茶水递了过去。三犯人千恩万谢:“多谢和平公主!”
王倩拎了三个包裹,说:“这三名犯人家属送来的过冬衣服,他们将要去中国坐牢候决,想见的家人想见他们一面,制度上不允许,包裹也允许送,我说了情,破例给他们带了进来。”
三犯人家属又托王倩带了三封家书进来,对李虎道:“三封家书我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王倩把三封家书分发给犯人,却对向井和野田大声斥责:“你们两个畜生,你们的妻子对你们情深义重,你们却终日泡妓院,将家中弄得一贫如洗债台高筑,你们死都还要害人!”三犯人跪倒一地:“我们都是畜生,死也不忘公主大恩大德!”向井和野田更是悔恨愧对妻子儿女。
王倩也给了李虎一封信,信竟然是巢鸭监狱内一名事关南京大毒杀的大战犯松井石根写给蒋介石的。
王倩告诉李虎:“事关南京大毒杀的战争罪犯主要有松井石根、柳川平助、谷寿夫、中岛今朝吾、朝香宫鸠彦、谷寿夫等,其中作为地上这三个杀人犯上司的谷寿夫是南京大毒杀的首恶先锋,却因为军衔只是中将师团长,上不了甲级战犯,至多只能上乙级战犯,而且逮捕的日期排档可能要延迟到明年初……”
李虎道:“这个麦帅真害人,抓几百个战犯抓得这么斯文,一两天可以搞定的事,他却要今年拖到明年!”王倩笑道:“美国文明法制,对罪犯也要讲人权,其实这正是我们中国所欠缺的。麦帅对你够宽容了,田中军吉的父亲去总部控告你打了他的耳光侵犯他的人权,麦帅对他严加训斥哩。”
李虎道:“小鬼子倒聪明,很快就学会讲人权了!你快说这松井老鬼写信给蒋公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