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娜走几步又倒回来抬头望着李虎说了一句:“小气鬼!今晚陪我去看电影《虹》,我可以把俄语译成英语讲解给你听。我要让你认识并了解北俄人民,我们不分前方后方,不分男女老少,所进行的坚决英勇的苦斗,李将军,你一定会爱上这一片土地和这个伟大的国家。”
李虎遂与尼娜一道回到休息房。尼娜看了一眼还在焦急不已的雷格耶夫,说:“蒙古人,李将军替你向我求情,让我放你一马,看在李将军面子上,这一次就便宜你了!”
雷格耶夫虽然为了个人利益投靠史达林,却很讲义气,见李虎对自己以德报怨,当即单膝落跪,向李虎道:“李将军,你如此光明磊落,令小弟惭愧!不论你怎样看待我,我都视你为兄长!”
李虎双手扶起雷格耶夫,当着一众看不顺雷格耶夫的加盟国主席和勇士,李虎不便多作表示,却在心中认可了雷格耶夫,这种蒙古男人知错能改有恩必报,何尚不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雷格耶夫道:“兄长,小弟有事想劝兄长。蒋总统是一国元首不假,但也只是一国的领袖,而史达林同志是是世界性的大领袖,所以说史达林同志召见蒋总统也并不过份。我原本担心你投靠史达林同志会夺了我饭碗,可现在我真心希望你能留下来,至少可以缓和蒋总统和史达林同志的关系?”
李虎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无语片刻,才说道:“兄弟,别人怎么做,我们管不了,但是你我可都别忘了自己是中国人!中国的每一寸土地都决不能拱手让人!至于让我留下来做史达林的卫士,更是天方夜谭,日寇还在犯我国土,我一身本事,岂可不去杀敌!”
这时候,卫兵来传唤,说史达林同志已经醒了,让中国客人蒋总统同志和李虎将军前去面谈。尼娜跑过来叮嘱李虎:“李将军,我舅舅年纪大了,请你说话别太冲,有不同意见,表达上委婉一点!”
李虎心中冷笑:你这个尼娜,好象我和你多有交情似的!遂与替身老何一道,往史达林房间而来。史达林并没有李虎想象中那么不懂人情世故,远远地迎了过来,与替身老何握手拥抱,又与李虎握了手,李虎已知史达林虽个子矮小,却极有手力,在普通人当中,也算是个狠角色了。
史达林办公桌上公文积压如山,确实很忙,开门见山地问替身老何道:“蒋先生,我这一次请你过来,出于下面的考虑:我认可中华民国政府是中国境内唯一合法的政府,而且,你领导中国军民进行了可歌可泣的卫国战争!问题是,我给你面子,你却不给我面子,我让你们好好学习革命导师的著作,我听说,我请蒋先生加入布什克,你断然拒绝,请问,蒋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扏?”
替身老何笑道:“史达林同志,我认真读过导师们的著作,并且与我们孙先生的三民主义作了比较,得出结论:第一,贵方主张消灭私有制,孙先生主张保护合理的私有制。第二,贵方主张阶级斗争,孙先生主张阶级合作。第三,贵方代表穷人阶级利益,孙先生是代表全民利益。结论是贵方主张不适合中国。”
史达林听替身老何不但不接受自己的信仰,还说得头头是道,拍桌怒道:“我们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怎么放到中国就不适合?这个问题先搁置,我还要问蒋先生,中国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你们现在没有条件和能力管理广袤的国土,你让出一部分国土,由我来帮助你们保管,你认为可以吗?”
替身老何万万想不到史达林贪婪到如此地步,竟然开口就要领土,替身老何霍地站起,一掌拍在办公桌上,大怒道:“史达林同志,你很无耻,中国的一千三百万平方公里的领土,不是跟着我蒋介石姓蒋,而是我蒋介石跟着它姓蒋,我们是它的子孙,我问你,祖宗可以借出转让和买卖吗!”
史达林冷笑一声,他的人突然就从办公桌前消失了,李虎一跃而过,落在办公桌后,没有发现四周和地面有半点痕迹。李虎猛回头,替身老何也不见了。数十支狙击枪口瞄准了李虎。
替身老何已被史达林手底的人抓走,李虎被数十支狙击枪口瞄准,进退无路,想起临行前王倩交待替身老何的话:“史达林很有可能扣押你,这个时候,你和李大哥要掌握分寸,必须让他们的人将你们二人成功扣押,后面的文章 就由我来做了!”
李虎心道:这么多枪口对着我,是头蠢猪才不投降!李虎一脸灿烂举起了双手,雷格耶夫过来用铁链将李虎双手反剪锁在身后,得意地问:“兄长,上回用绳索捆绑,你可以打开,这回用的是铁锁链,你就认命吧!”
一众卫士和克勃勒哈哈大笑,李虎却听得出雷格耶夫是在提醒自己,心道:铁锁链不还是有个锁吗?我李虎要是连锁都弄不开,还做得了九刑十八狱的总舵大哥!只听雷格耶夫又对众卫士和克勃勒道:“李将军是我兄长,是横扫千军的英雄好汉,大家抓他去牢中,礼节上却不可怠慢!”
斯拉夫人和蒙古人一样都敬重英雄人物,大家在行为上和李虎敌对,却对李虎的一身本事佩服不已。
巍峨的铁门上开了一扇小门,李虎被请了进来,两只高大的狼狗跟马驹一般大小,匍匐在铁门内半睁着眼睨视着李虎,一名高大的狱警过来向雷格耶夫敬礼。雷格耶夫向狱警道:“这名犯人名叫李虎,是我的义兄,史达林同志对他非常器重,只是在思想上还跟不上我们的先进思想,需要提高。”
狱警巴几一个立正:“报告首长,属下记住,李虎只是思想上需要提高,请放心,我会安排他去学习,用先进思想彻底改造和武装他的头脑,让他从灵魂深处深深地迷恋和忠诚于伟大领袖!”
雷格耶夫亲自护送李虎入监仓,路过的监室里挤满了地富反坏右牛鬼蛇神,一个个蓬头垢面骨瘦如柴,从风门口望见高大威武的李虎,纷纷竖起大拇指叫好。李虎住的是单人监仓,电视机、洗衣机等各种电器齐全,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导师的著作。李虎想:看样子,史达林不把我改造彻底决不会罢手!
雷格耶夫往后一挥手,待众狱警立马回避去后,低声道:“兄长,我也不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理论,请兄长必要时就糊弄他们一下,免得吃亏!手链我替你解了,我知道这地方还锁不住九刑十八狱的总舵大哥,只是别给我添其它的麻烦,我可听说你在南京把一个监狱的难友全带出去了,所有军警,悉数被杀,这里是北俄,就算你把这些可怜的人救出监狱,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我不能久留,在这里,人人自危,为了保住自己,每个人随时都有可能向别人下毒手!兄长保重!”
李虎趁雷格耶夫开手链之时低声问:“兄弟,蒋先生关在哪里?”
雷格耶夫答道:“带走蒋先生的是军方的人,那些人是史达林同志临时调来,我一个也不认识!兄长还是先替自己打算!”
看着雷格耶夫出门而去,李虎明白了:史达林所玩弄的不过是帝王之术,对谁都防避着,更何况雷格耶夫是一个蒙古人!生活在这里的人竟日生活在检举揭发与被检举揭发的恐怖中。
狱警很早便送来晚饭,四菜一汤,而且做的是中国菜,李虎就在书桌前大口而食,狱警则在检查桌上的书籍,看李虎是否有看过书籍。这时,身着笔挺军呢大衣的尼娜出现在监室门口,狱警赶紧上前向尼娜敬礼:“首长好!报告首长,李虎同志今天下午一本书也没翻过,请首长指示,我们该怎么教育他?”
尼娜骂道:“你们可知道李将军是什么人?他是反法西斯的英雄,我刚刚在史达林同志那里看了克勃勒搜集到的关于李将军的资料,不仅我震憾,连史达林同志也震撼了!他虽然在思想上还不是一个布什克,但在行为上,早已经是一个大大的布什克,不是你们怎么教育李将军,而是你们应该好好向李将军学习。我现在是来请李将军去看电影,你们再去弄一些酒菜来,让我和李将军共进晚餐!”
狱警看出尼娜首长很喜欢李虎,赶紧去操办酒菜,出监室门时为锁门还是不锁门很为难?尼娜大声道:“不要因为我搞特殊化,把门锁上!”
尼娜看着狱警锁上门走了,才一脸灿烂坐下来盯住李虎,说:
“李虎同志,我和舅舅看了你的资料,舅舅完全改变了对你的看法。你嫉苦如仇,为了营救一位受尽阶级压迫名叫阿芸的女子,杀了三军车剥削阶级的反动军人。你杀了反动旧军阀赵魁远。你杀了革命的投机分子李圆通父子。你杀死日寇无数,又能在日寇内部火眼金睛识别出日本的穷人阶级代表人物龙泽南,龙泽南与你一样贫苦出身,根红苗正,受尽日本资产阶级的压迫,你与龙泽南联手在日军内部发动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工农革命,一次革掉了四十五名日本反动军官的狗命,这简直是革命的巅峰之作!
“在中国,流行一句谚语:‘宁可得罪蒋光头,不要遇上虎锁喉。’这说明什么呢?蒋介石是大资产阶级大地主的代表人物,而你李虎是受苦受难的工农阶级的代表,从这句谚语中看出,工农阶级的力量已经压倒了资产阶级的力量!尤为神奇的是,你这一双工农阶级的大手可以瞬间掐断一切资产阶级和反革命的脖子,当舅舅听说你在来莫斯科时,连衣服都没有,还是资产阶级的腐朽女人宋美龄替你买的衣服,舅舅的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