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虽然我们抢救的及时,可阿衡还是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太外祖母说她性命无碍,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一直强撑着命令自己冷静坚强的萧泽此时声音中才带了一丝哭意,流露出一丝软弱无助。
宁亲王爷看着悲伤的小儿子,心中很不好过,他长叹一声走到小儿子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泽儿,你的媳妇是个有福的,她不会有是的,为父这就去请太医。”
萧泽摇摇头道:“父王,不用请太医了,这事闹开了对阿衡不好。而且太外祖母就是苗山圣手,她的医术比太医院里的太医们强多了。”
宁亲王爷看着儿子,沉声道:“泽儿,你想没想过此事闹开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萧泽轻轻点了点头,很平静的说道:“父王,儿子对阿衡一往情深,看重的只是她这个人,不论她是公侯之女还是平民百姓,儿子此生都只认定她一个。若是父王不能见容阿衡的身世,儿子情愿与阿衡搬出王府,独个儿过日子。”
“胡闹!为父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混帐!”宁亲王爷根本就没有嫌弃小儿媳妇之意,不想却被小儿子误解了,不由生气的骂了起来。
萧泽一愣,疑惑的问道:“父王,您不嫌弃阿衡娘家那么乱?”就算杜衡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建威伯府还是她的娘家,这不是她说一句断绝关系就能彻底断绝的。
宁亲王爷没好气的喝道:“本王敢么?本王还什么都没说,你这娶了媳妇就不要爹娘的混帐东西就要反出家门了,若本王说上一两句,你还不得从此不来见我们!”
萧泽忙陪笑道:“父王,您言重了。儿子将来总是要搬出王府的,可那也不代表儿子不认爹娘啊,日后儿子会带着媳妇和孩子来看父王娘亲的,若是父王娘亲乐意,儿子还想接您二老回去奉养呢。”
宁亲王爷听了这话双眉紧紧皱了起来,沉声怒道:“你总要搬出王府?这话从何说起,莫不是有人说些什么闲话?”
萧泽正色道:“父王终有一日要传位给大哥,儿子又不是个肯受委屈的,更不肯让儿子的媳妇受委屈,大哥大嫂那般对儿子和儿子媳妇,儿子怎么还敢再赖在王府之中,倒不如出府别居,也免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宁亲王爷沉沉“唔……”了一声,沉声问道:“泽儿,你愿不愿意做世子,继王位?”
萧泽想也不想便摇了摇头,干脆的说道:“不想,父王,儿子从来没想过要做世子做王爷,儿子自小病弱,如今好不容易好起来了,只想在有生之年过有滋有味的快意生活,不想整日提心吊胆颤颤兢兢,每日都如履薄冰的过日子。”
宁亲王爷沉声怒道:“胡说,哪里就有那么凄惨?”
萧泽想了想,对父亲说道:“父王,儿子虽然进宫不多,与太子接触的也不多,可是儿子已经知道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说句诛心的话,若是皇伯父大行之后太子殿下继位,以太子刻薄寡恩的性情,在他手底下讨生计真是的太艰难了。父王,您看儿子是那块料么?”
宁亲王爷沉声道:“泽儿,为父小看你了,只凭你这一番话,为父就知道你是那块料,你比你两个哥哥强的多。”
“父王!”萧泽急了,他是真心不想当做什么世子袭什么王爵,可不是以退为进欲迎还拒的。怎么他的父王却这样说呢。
宁亲王爷看着儿子急的额上都现出了细细的汗珠子,不由笑笑说道:“行了,为父不过就这么一说,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回来后见过你娘亲没有?”
“还不曾,儿子刚刚回来就来向父王禀报今日之事了。”萧泽稳了稳心神,又恢复了素日的平静。
“去给你娘亲请安吧,你媳妇的事先不要告诉她,免得惊吓着,为父会慢慢透给你娘亲知道。”宁亲王爷很仔细的吩咐起来。
萧泽躬身应了,事实上没有他父王的叮嘱,萧泽也没打算立刻将杜衡昏迷不醒的消息告诉娘亲,他知道娘亲真心疼爱杜衡,有道是关心则乱,万一娘亲受惊再有个什么好歹,萧泽真是不敢往下想了。
整理好心情去给娘亲请安,果然宁亲王妃没有看到杜衡,便担忧的问了起来,“泽儿,你媳妇呢,她可还好,是不是太过伤心了,你得多多开解她才行。哎呀,不行,我还是过去瞧瞧阿衡吧,这孩子真是太可怜了!”娘亲王妃用手臂撑起身子,慢慢的站了起来,如今她已经显怀了,行动也迟缓了许多。
萧泽忙上前扶住娘亲急急说道:“娘亲,您快坐下,阿衡今日的确很是伤心,一时半会儿怕是缓不过劲儿,颠簸了大半日,她也是累着了,这才没来给娘亲请安。阿衡已经很不安了,您若再去给看她,阿衡再是承受不住的,况且她是女子,又是去了那种地方,怕身上阴气重妨着什么,不比儿子是至阳之体,倒没这些个忌讳。娘亲,您若亲自去看阿衡,岂不是白费了她的心思么。过两日阿衡必来给您请安的。如今您只要好好将养身体,平平安安的将弟弟生下来就行了。”
宁亲王妃也不是不知道忌讳之人,她如今有孕在身,忌讳的确比平常要多一些,杜衡小心谨慎也不为过,只是想到小儿媳妇正被一堆糟心事烦着还能想的这么周全,倒让宁亲王妃更加心疼她了。“泽儿,自从苗疆使团住进咱们王府,你媳妇可是吃累了,都瘦了好些,可得好好给她补一补。这女人家最要紧的便是气血,阿衡的身子虚,什么归胶参茸的可得多用一些,将养好身子,将来才不会吃苦头。”宁亲王妃想到杜衡身子弱,便又念叨起来。
萧泽心中难过,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笑着应道:“是是,儿子记下了,一定多多给她进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