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玉果姨婆么?我不是您的心心,是心心的女儿杜衡,您叫我阿衡吧。”杜衡急急说道。
“心心的女儿,阿……阿衡……”那位妇人眼中盈满了泪水,结结巴巴的叫了起来。
她这一叫,其他苗人都围了过来,围着杜衡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她们这一着急说的全是苗语,杜衡听着语调语音很熟悉,可是却一个字都听不懂,急的直叫:“通译,通译在哪里……”
萧泽只能在圈外高声叫道:“阿衡你别急,先请太外祖母和姨婆们吃茶,我这就去找通译……”说完,萧泽赶紧往外跑了。王府来了一堆苗人,若没个通译说话就太不方便了。
宁亲王妃有孕在身,也不方便挤过来,只能在外面笑着说道:“王太后娘娘,请厅中用茶。”
幸而那苗王太后虽然激动,却还没有激动的不顾一切,她提高声音说了几句苗语,众人便都安静下来,宁亲王妃带着杜衡亲自引这些苗人到正堂用茶了。
分宾主落座之后,苗王太后用生硬的大梁话说道:“王妃娘娘,贵府的三少夫人是我们上洞苗王的重外孙女,我们已经二十年没有她们母女的消息了,此番我带着这孩子的姨婆舅婆来看望这苦命的孩子,还请王妃娘娘成全。”
宁亲王妃立刻笑着唤道:“泽儿媳妇,快来给你太外祖母和姨婆舅婆见礼。”
丫鬟赶紧送上大红拜垫,杜衡在苗王太后面前跪下,口称:“重外孙女儿拜见太外祖母。”
苗王太后老泪直流,看着重外孙女儿磕了三个头,便亲手将她拉了起来,叫一声:“我苦命的孩子……”,老太太泪如雨下。
杜衡的外祖母是苗王太后最宠爱的小女儿,她又只生了杜衡的娘亲石悦心一个,石悦心也只生了杜衡一人,所以老太后看到杜衡,便象是看到了最让自己心疼的小女儿。
其他几苗家妇人都红了眼睛,其中一人忍泪强笑着说了一长串苗语,苗王太后方才擦了泪对杜衡说道:“阿衡,来来,太外祖母给你介绍你的舅婆姨婆舅妈姨妈们。”
一众苗人立刻排好队,苗王太后携了杜衡的手走来来一一介绍,“这是你大舅婆,你太外公已经将王位传于你大舅公了,她是我们上洞苗王后。”苗王太后指着一名五十多岁的妇人说道。
杜衡赶紧拜了下去,苗王后双手扶住她,笑着说道:“好孩子,我们苗人没有这么多讲究,你就叫我一声大舅婆吧,你长的真象心心!”苗王后由衷感慨起来。
接下来杜衡又认了两位姨婆妈两位表姨妈一位表舅妈还有一位表嫂。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亲戚的杜衡真的有些发懵了。
宁亲王妃看到儿媳妇有这么多的亲戚上门探望,自然很替杜衡高兴,她也不说话,只在一旁含笑陪着,又命人准备酒水席面收拾客院,大有将杜衡的太外祖母等人留在王府住的意思。
杜衡刚认完亲戚,萧泽也将通译找来了。方才在大门口之时,自苗王太后以下,所有的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杜衡的身上,除了苗王太后之外,其他人都没仔细看看萧泽,此番萧泽带着通泽进来,七八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萧泽。饶是萧泽脸皮挺厚的,也被杜衡的女性长辈们看的红了脸。
辈份最低的杜衡的表嫂看过萧泽之后拉着杜衡的手,张口便是一长串苗语,杜衡就象是听天书一般完全听不懂表嫂在说些什么。
苗王太后听完重孙媳妇的话,皱眉沉声低斥一句:“花妮!”杜衡的表嫂赶紧低下头,却又偷偷冲着杜衡做了鬼脸儿,杜衡还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妇人,不由抿嘴轻笑起来。
“泽儿,快来拜见你媳妇的太外祖母舅婆姨婆姨妈表嫂们。”宁亲王妃笑着给儿子解了围。
萧泽应了一声,立刻上前一一行礼拜见,别人都挺好说话的,很轻易便让萧泽站了起来。可是当萧泽给杜衡的玉果姨婆见礼之时,那位玉果姨婆却在伸手扶萧泽之时用了暗劲,萧泽心中一惊,立刻暗运内功相抵。若非他反应快,只怕就得被玉果姨婆掀翻在地了。
“咦……”玉果姨婆惊讶的低呼一声,对于萧泽的反应很是意外。苗王太后最了解自己的女儿,她沉沉叫了一声“玉果……”玉果姨婆才撤去内力,萧泽也顺势站了起来。
萧泽站起来之后,玉果姨婆仔细看了萧泽一回,眉头紧紧的皱着,似是心中有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一般。
寒暄几句,宁亲王妃便对杜衡笑道:“泽儿媳妇,娘去安排事情,你引老亲家去你园子里看看。”这便是宁亲王妃的体贴之处了,她知道苗王太后一行人急急登门,必是有许多要紧的话与杜衡说,而当着她这个婆婆的面,只怕有些话不方便问出口,所以宁亲王妃便先提了出来。
宁亲王妃之言正合苗王太后等人的心意,苗王太后笑着说道:“谢过王妃娘娘。”
宁亲王妃含笑道:“老亲家您太客气了。少时妾身便来陪您。”
苗家众人对宁亲王妃的第一印象都挺好的,所以众人都起身道谢,宁亲王妃微笑着一一回来,又对眼神时不时溜到杜衡身上,还隐隐透着一丝不安的萧泽说道:“泽儿,你先陪娘亲去客院看看。”
萧泽有些个不情愿,他怎么知道这些个苗人亲戚是不是来抢他媳妇的,特别是那玉果姨婆看向他的眼神很是不善,萧泽总觉得她没憋着什么好主意。
宁亲王妃见儿子没动静,便走过来轻轻碰了碰萧泽的手臂,低声道:“你媳妇跑不了。”
萧泽脸上一红,这才告了罪随娘亲走了。
血缘之亲是种很神奇的感觉,杜衡虽然是头一次见到太外祖母舅婆姨婆表姨妈表姐们,可却没有一丝生疏之感,好象这些人她早就认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