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刚刚来的”江柯解释说。
这不是上次那带着歌伎在此寻欢作乐的人吗?怎么这么倒霉,又碰上他了,江柯吃惊不已。不过这次他是一个人,并没有带着歌伎。奇怪的是,他怎么说我一柱香前已经进了无尽之林?难道他认错了人?不会在此之前他又碰到了其它人吧?
江柯与此人离得如此之近,但并没有感觉到上次那种让人窒息的威压。
青年并不在乎江柯的反应,自顾自地道:
“两千年前,佛魔将结界震出一个缺口,在此形成了一个前往域外的通道。上界诸仙为防三界乱世,而合力在此布下五行天阵,堵住结界之口。五行天阵,六十年一轮换,这一甲子正是五行天阵中的无尽之林。无尽之林是幻阵,三界之中,无人能破得了此阵。何况你我!”青年看着那茫茫之林,眼神中全是无奈与不甘。
江柯被他说得一楞一楞的,什么是域外?什么是通道?什么是诸仙布下的结界?什么是三界?那么,南柯岭又是属于哪一界?无尽之林又是什么?这些他从来没听说过。神仙他倒是听说过,他的祖上就曾遇到过神仙,他手上的幽乌就与神仙有关。不过那都是传说,现实中从来没有人看到过神仙。
江柯觉得此人精神不大正常,说话就跟梦呓一样,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便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我是饿了。”
青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是饿死鬼投胎啊?黄茶果刚刚被你拿走了一大半,你现在又饿了?别跟我说刚才那人不是你,以为换了身衣服我就不认识你了?”青年说。
“我刚才没有来过。”江柯一副被冤枉的样子。
“你小子的刚刚的反应,显然是认得我,还说没看到我?”青年不悦的说。
“我说的是刚刚没有看到你,不是说的上次。”江柯解释道。
“上次不就是刚刚吗?”青年不耐烦地道。
“上次是十几天前。”江柯越发觉得此人怪异。
“什么?你说我们上次见面是十几天前的事?”青年满脸怪异,随之又暗忖:‘此子虽然怪异,但经我神识探查,他并没有说谎,与他分别明明不过一刻,他却说是十几天前的事。难道这无尽之林里另有玄机?不!不可能,这结界是上界诸仙合力所布,没有人能过得了。以我这般修为,驭剑往前飞行了三十三天的时间。所见的依然是无尽之林里的茫茫森林,无奈之下,只有返回,而刚一回身,却发现自己还在原地。但外面也确实过了三十三天时间,也就是说,这内外,并没有时间差。驭剑飞不过去、步行又是无尽幻林,遁地又被五行天阵所禁。而这小子明明是肉体凡胎,可他不仅进了无尽之林,还弄出个十来天的时间差。这到底为何?‘
青年陷入沉思,良久,他突然想到什么道:
“难道你是。。”青年话没说完,嘎然停了下来,一只手还示意江柯不要说话,好像在仔细倾听什么。突然他脸色大变,失声道:
“不好!这五行天阵要轮换五行了,快走!”
说完,他脚一点地,两臂展开如腾飞之势。然后,人便往后上方射去,消失不见。
江柯大吃一惊,暗忖:‘这什么人?竟如鬼魅一样,说不见就不见。轮换五行倒底是什么?连这么历害的人物也闻风而逃。‘
那青年刚消失不见,又一道黑影从远处的林丛中,闪了出来。江柯看得真切,那黑影有人的形状,却没有人体的那种立体感,像个影子,更像个纸片人。他显然没有那青年腾空而去的本领,但他却有鬼魁般的速度,从林子里一闪而出,然后消失不见。那纸片人消失的瞬间,还不忘冲他看了一眼。
江柯正在那胡思乱想,突然感到了不对劲。刚才明明还是烈日当头,空气热得快点着了一样。可突然间便冷得出奇,耳际还传来一陈陈脆裂声,声音越来越来密集,随后,周围温度迅速下降。江柯周身毛孔还没来及收缩,鸡皮疙瘩便爆涨了起来。四周,那些参天大树,脚下的草地,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结冰。一阵冰寒刺骨的痛迅速透进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他感觉到全所未有的刺痛,如掉进千年冰窑一般,就快死了。
突然,他脑海一动,悬挂在脑海上空的百字金诀快速运转起来,诵唱之声响起,一阵暖流很快流进他身体各处。
这百字金决平时只是在江柯调动时,才慢慢转动。与刚才那青年第一次见面时,百字金决自己就大动了一次,就是那次大动,才化解了青年施加于他的威压。这一次自己大动,是第二次。似乎只要江柯一受到某种威胁时,它自己就会运转起来。只是,这暖流相对与那来势凶猛的铺天寒意,真的是不济丝毫作用。
百字金诀突然狂躁起来,好像它里面有无数能量,找不到发泄口而四处冲撞。每一个字诀都清晰呈现在他的脑海里,无奈那些字诀太过玄奥,他竟一个也读不懂,要是能读懂的话,或许能激发出足以对抗这些铺天寒意也不一定。猛然,他好像对这些字诀第一次有了一点感悟,但也就在那一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江柯周身僵硬,肢体已经开始失去知觉。阵阵风吹大雪的长啸声传来,随后,漫天大雪笼罩了整个无尽之林。
难道自己真的死了吗?
“不要再上南柯岭!”“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走进禁地。”江柯已死,他想不起了母亲的叮嘱和山民们的世代遗训。
从青年的离开到现在,才数十秒时间,他周身已被冰雪覆盖,厚达数尺,整个人已经与大地紧紧相连了。
“呼”有个影子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
“忘了你是个肉体凡胎。”
来人一抬手,一团白色气流送了过来。江柯全身上下的冰层哗啦啦的碎裂一地,僵得如一根****的江柯终于露了出来。
某地,将江柯救出的青年,盘腿坐在地方,两手掌一上一下,呈阴阳之势,正调息吐纳。良许,方缓缓道:
“好险!差点就出不来了。”
青年睁开眼睛,看着躺在五米外的江柯。江柯此时还没有醒过来,但气息稳定,呼吸均匀,应该已无大碍。
青年张开嘴,有点顽皮地往江柯的脸上吹了一口气,相距五米的江柯竟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猛然惊醒,一磆碌的坐了起来。
江柯摸摸脸上,确定不是做梦,而是真的还活着,体内刺骨的寒意也没有了。他醒过来的一刹那,脑海里的百字金诀也停止了运转,诵唱声也随之消失。
江柯看到刚才的那个正打量着他,好像他的身体里有什么耐人玩味的东西。
江柯脸一红,确认自己身上衣物完好,才腼腆地道:
“刚才是你救了我?”
青年点点头。
“我记得自己一下子就给冻住了,应该受了很重的伤。可现在,好像一点事也没有。”江柯疑惑的说。不知是出于对救命之恩的感激还是直觉,他现在开始觉得,其实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危险。
对方以一种你走了大运的眼神看着他说:
“你体内有一种神秘的东西,可以自动修复你的身体,并抵制伤害。可以说,只要人不死,不管受了多重的伤,都会很快的好起来。要是换作别人,肯定早死在南柯道了。”
江柯挠挠头,没有说话,其实他知道,对方说的神秘东西应该是他脑海里的百字金诀不错。
突然,江柯想起了什么,急忙前前后后摸索、寻找起来。
“你找的可是这个东西?”对方一抬手,幽乌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上。然后往江柯站的方向一送,幽乌徐徐飞到江柯面前,停在空中。江柯伸手接住,对青年这一手隔空送物的功夫惊叹不不已时,心里又一阵感动。
“这东西也只是一件凡物,可你刚才却死死抱着不放,我怕途中掉落,便帮你收了起来,此物对你很重要?”青年边说边站了起来,上下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看来,他是个心细且注重仪表的人。
“这东西确实很普通,只不过是我父亲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所以一直带着。”逃过一劫,东西还重新回到自己的手里,江柯心情大好,再加上对方又与自己有恩,于是便说了一些实话。
“为什么你用此物吹出来的声音很特别?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确实又没有听过。”青年轻轻地吸着气,侧首问他。
“。。”
这个问题,江柯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江柯突然想起自己还要回去,而现在又不知身在何处,便讨好地说:“大哥,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便天寒地冻起来,还下起了大雪。我们还能回去吗?”
“大哥?”青年一怔,心想这小子倒会占自己的便宜,但转念一想,对方只是肉眼凡胎,哪里能看出自己的身份。
“五行天阵已经轮换出杀阵,我去不了,你更去不了。”青年说完,又陷入了沉思。随后又喃喃道:
“奇怪,这五行轮换明明还有五年时间,怎么提前引起五行变换了?这无尽冰寒可是杀阵,而且这吸灵速度也太惊人了,要是我再迟一步,体内灵就被吸尽,从而困死于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