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起身按住丁胖子手里面的刀,轻声对丁胖子耳语道:“都是误会,没人要抓我。”
丁胖子这才环顾了一下四周,虽说卖缸人是亭长的远房亲戚,可如今,亭长跪在地上,一身贵服的徐达站在旁边,对小五也算是毕恭毕敬,丁胖子松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菜刀,摇了摇头瞧着晏小五,眼底是一丝无奈:“小五姑娘……我们……就是怕你出事。”
小五笑笑:“有劳丁大厨费心了,你先出去,我没事。”
丁胖子的脸色稍微有几分尴尬,却还是向着巡按大人弯了弯腰:“大人,丁胖子我是个粗人,实在是担心小五姑娘出了什么事故,我才进来瞧瞧,若是有什么得罪了的地方,还望大人见谅。”
徐才看着晏小五的眼睛,伸手向着丁胖子摆了摆:“去吧。”
丁胖子得了令,一群人又出了门,顺带着把门带上,亭长大人本是抬起了脑袋,再一瞧,却看见晏小五一双眸子笑着瞧着自己,本是想狠狠地咒骂一句,怎知道再一抬眼,徐才也盯着他,亭长心里面一惊,赶紧低下了脑袋。
小五的声音轻轻,甚至还是含了几丝笑意:“巡按大人,亭长大人包庇他人,妄自执法,欲治小五于死罪,该如何处置?”
亭长的身子狠狠地抖了抖,脑袋咣咣咣磕的地上直响:“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徐才看着晏小五,抬起头想了一想:“撤去官职,贬为庶民,罚俸禄半年。”
亭长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嘴里面喃喃的念叨着的话语仿佛只剩下了:“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小五的眼眸轻轻地眨了眨,胸前的玉牌烫着她的胸口,伸手一勾,继续细细地品着杯中的毛尖,徐才背对着晏小五,搭眼瞧着亭长,眼眸里面又是那种满满的不屑:“罪臣涂二肥……”
小五轻轻地咳嗽了几声,险些把口中上好的茶水全都吐了出来……小五揉了揉太阳穴,从认识亭长到现在,她好像还不知亭长的大名,如今知了……叫涂二肥,小五回头瞧了瞧跪在地上膝盖哆哆嗦嗦的亭长大人,徐才听见晏小五咳嗽的声音回头看着她不敢说话,小五的手掌摆了摆:“你继续,你继续。”
徐才得了命令,转过身对着亭长:“罪臣涂二肥,当权期间,包庇他人,妄自执法,本官虽无上报,但本官现以八府巡按之身份,革去你亭长之位,再加罚半年俸禄,以示惩戒,现当场判案,回亭执行。”
徐才高昂着脑袋,瞧都不瞧亭长一眼,亭长哆哆嗦嗦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谢大人,谢大人。”
小五端着茶杯瞧着戏,只觉得眼前的涂二肥当真是可怜的紧,早些时候的作威作福,如今却也不过是匍匐在他人脚下的一条狗罢了。
徐才回身来瞧着晏小五,几步小碎步凑到小五的面前:“姑娘,这样判,你可还满意?”
小五向着徐才客气的笑了笑,实在是讨厌他鄙夷和狗腿两种形象来回的变化:“巡按大人秉公执法,就好。”
徐才讨好的笑了笑,眼睛瞧了瞧跪在地上的亭长:“小五姑娘觉得,还有什么要罚的吗?”
小五品了品杯中的茶,向着徐才摆了摆手,徐才的身子稍微低下了些,凑到了小五的跟前,小五一怔,却看着眼前一把年纪的巡按大人低声道:“姑娘刚刚甚爱干呕,可是怀了龙种?”
“噗……噗……”一句话,小五忍了半天的笑再也憋不住了,一口茶水全都喷到了徐才的脸上,小五伸出一只手拿着帕子擦着他的脸颊,一只手捂着嘴巴不停地咳嗽着,徐才的脸色微微有点黑,可是瞧着晏小五还不敢发作,小五一边咳嗽一边带着几分笑,嘴角狠狠地抽着:“咳咳……徐大人……对不起……咳咳。”
徐才的小厮向前面为徐才递了一块帕子,徐才退后两步,自己把脸上的茶水擦拭干净,眼睛瞧了瞧还杂咳嗽的晏小五,小五咳了几声,终于舒服了,抬起眸子看了看徐才,唇角嗤着一丝笑:“徐大人多虑了,今天真是有劳徐大人了。”
徐才的一张脸还黑着,却还是要向着晏小五陪着一丝笑,这神情,煞是可笑,涂二肥还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不敢起来,哪里还敢看徐才和晏小五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才对着晏小五弯了弯腰,小五起身也对着他弯了弯腰,徐才道:“姑娘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本官先带着这个罪臣回去实行责罚。”
小五笑笑,勾起了唇角:“辛苦大人了。”
徐才弯了腰,看着眼前的涂二肥,背过手去走出了屋子,嘴边冷哼出了两个带着满满不屑的字:“带走!”
丁胖子一行人始终在门口候着,瞧着徐才带着吓得屁滚尿流的亭长出来,自家的小五姑娘也缓缓地从屋内走出,毫发无损。
晏小五瞧着有些呆愣的众人,眉心一皱:“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送巡按大人和前亭长大人。”
一个:“前”字,听得涂二肥身形狠狠地颤了两下子,小五瞧着他的背影,唇边嗤起一丝笑容,脑海里不知怎的就浮现出陆离的那句话:“真正的强者,不接受两败俱伤,不接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他们接受的,只有更加残酷的残酷的报复。”
既你欠我一两米,我就让你用全家来换。
小五瞧见他们全都走了,不禁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今个大半的时间都用在和他人闹口舌上面,虽是喝了两杯茶水,嘴里面还是干干的。
酔宁阁的生意继续,小五去辣条厂瞧了一圈,看着大家做出来的辣条的数量,拍了拍丁胖子:“丁大厨,你上次就带我看的那个场子,买下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