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胖子的石头眼见就要挥下去,小五手指一勾,叫了一声:“停!”
丁胖子一愣,石头偏向了他处,卖缸人瞧着晏小五,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小五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算是看清楚你们酔宁阁的人,先是无理取闹,自己最开始没算清价格就把一切都算到我的头上,后是狗急跳墙,想要砸了我的水缸,你们要是纯心找我麻烦,那我们便去亭长那里把这件事好好的说道说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就是诚心不想买我的水缸,我辛辛苦苦把水缸抬了这么远,你们看着办吧,十两银子,如何?”
丁胖子手里的石头差点没有再搬起来砸碎眼前人的脑袋,十两银子,他当他的脚是金子做的?
小五伸手按住丁胖子,众人瞧着眼前的景象,都为眼前的晏小五捏了一把汗,实在不明白这个姑娘是不是和窝囊废呆的太久换了性子,明明已经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却还非要笑着对着卖缸人,如今惹了大事,可不知如何是好,唯有那个人群中的老人眼睛发着亮,瞧着人群中央的晏小五不紧不慢地走回了卖缸人的面前。
“大家都是生意人,大哥你刚才的话可真是说的不对,小五刚刚并不是什么狗急跳墙,大哥,我是为你好呀!”
丁胖子拍了拍肚子,连带着卖缸人都是一愣,不知晏小五的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只见晏小五的眉目带笑,不急不慢地拍了拍面前的水缸,抬头瞧了瞧眼前的诸位围观的人。
“各位,你们都在这给我晏小五做个证人,我晏小五虽说是生意人,可惜最近手头紧,真是没什么银子,买不起这位大哥手里的水缸,可是你说这水缸订都订了,还劳烦大哥大老远的送过来,所以呢,我算了算我手里面的这些银子,想着按照大哥的算法,我家的这点银子买一斤眼前的水缸也是够了,所以,我要多少就买多少,不把你的水缸砸碎了,我怎么拿回属于我的那一斤水缸?”
小五的话音落了,众人瞋目结舌,怔怔看着眼前的姑娘看似无可奈何地笑容里眼底的狡黠,卖缸人看着小五依旧优雅的笑容,小五的眸子偏向卖缸人:“大哥,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卖缸人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丁胖子在一边暗暗地叫好,微风吹过,卖缸人的脑子狠狠地摇晃了一下,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小五,狠狠地摇了几下头,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不对!不读!哪里都不对!”
小五的眸子带着几分可怜,“大哥,我哪里说错了?”
卖缸人咬紧了牙瞧着眼前的小五:“姑娘,哪里有买缸只买一斤的?”
小五嘴巴嘟了嘟,眸子微微转了转瞧着卖缸人:“可是,大哥,哪有卖缸按斤卖的,特殊情况,就要特殊对待嘛!”
众人在心中暗暗地给小五叫好,卖缸人的脸青一阵紫一阵,煞是难看,小五撇了撇嘴巴,看着眼前的卖缸人:“既然大哥不愿意卖,那我们也就不卖了,真是的,好好的一口缸,我还挺喜欢的……”
小五转身向着酔宁阁走去,众人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丁胖子跟在晏小五的身后,回头向着卖缸人嘲讽地笑了一下,卖缸人盯着晏小五离去的背影,窈窕身影缓缓离去,卖缸人的牙都要咬碎:“晏小五,你给我等着!”
晏小五向后面摆了摆手,唇角含笑:“随时恭候大驾。”
卖缸人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缸上,众人瞧着那个刚刚离去的女子,老人佝偻着腰咳嗽了两声,拍了拍身边的年轻人的肩膀:“这个女人,不是一般人,注定成大事。”
众人只觉瞧了一出好戏,卖缸人的眸子猩红,抬头瞧着众人,狠狠地吼了一句:“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自知惹不起,便全都散了。
酔宁阁的小厮瞧见小五进来了,列好了队伍,丁胖子站在小五的身后:“小五姑娘,你今个治那个地痞无赖的时候实在是精彩,我差点都被你吓着。”
小五擦了擦手掌:“若是遇见了坏人,你就要比他更坏。”
丁胖子点了点头,门外的小厮几步匆忙跑了进来:“掌柜的,亭长来了。”
小五的眸子瞧了瞧丁胖子:“刚才那只狗,是亭长家的?”
丁胖子点了点头:“是亭长大人的远房亲戚。”
小五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狗叫的倒是够快。”
亭长在酔宁阁坐好了等着小五出来,心里面也纳闷着,前阵子京城里面都来了八府巡按想要捉拿晏小五,怎么今天她还在酔宁阁蹦跶着?
虽说是他的远房亲戚来和他告的状,可如今亭长来,主要是来瞧瞧,晏小五是不是还在酔宁阁,小五提了衣摆,从屋内走了出来,亭长瞧着小五巧笑倩兮的模样,哪有半点受伤的模样,亭长摸了摸下巴,眼神在小五的身上流转,莫不是巡按大人还没找到晏小五,亭长对着身边的小厮吩咐了一番,让他们将巡按大人一并找过来,好解决了晏小五。
晏小五几步走到了亭长大人的面前,唇角微勾,笑容还算客套有理,晏小五伸手为亭长倒了一杯茶,客客气气地坐在了亭长的对面:“您今日怎么有空赏脸来酔宁阁,小五以为,您还在家里照顾小公子呢。”
听见小五提那件事情,亭长大人的脸色一黑,放了手里的茶杯,嘴角微微抽了几下,“今天来,主要是想问问你,当街辱骂他人,该如何做?”
小五捏了捏下巴,手掌捧起手中的茶杯:“小五不才,但觉得总该是断舌头或者进牢里面的事情。”
亭长听见小五这般说,心里也是奇怪,几日不见,眼前的女人的脑回路越加奇怪起来,小五吹了吹手里略烫的茶水,眼神向着亭长瞟了瞟,“如何,有人辱骂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