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漪的眉目挑了挑:“你就不能不问女的?”
小五浅笑,跟着接了话:“对,还没新婚就开始想着别的女人,该打,春漪,我明个就和陆离说,把他送到军营里面练一练,看他还想不想!”小五的眉目向着春漪瞧了瞧,夏宏抱住了春漪的胳膊,可怜兮兮的瞧着春漪。
春漪听了这话咽了咽唾沫又瞧了瞧眼前的小五:“军营里面就不必了,若是以后他见面只谈男人了,才最是让我害怕的。”
这话说了,几个人都笑了笑,小五道:“这样的事情也不能让雀儿见得太多,昨天雀儿瞧见秀儿姐的尸体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头,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我把她留在家里了,正好还有云墨照看着,没什么事情。”
“云墨?”春漪的脑袋探了探。
小五点了点头,开口道:“恩,是段晟轩的手下,之前雀儿便是被他送回来的,我瞧见雀儿和他关系还不错,今早上他还给雀儿送早饭,我便让他在家里陪陪雀儿。”
春漪点了点头,眉心却是微微拧了拧,像是在想些什么,晏秋从屋里给春漪拿了些吃的出来,又叮嘱了几句,便瞧着春漪夏宏和小五向着秀儿家的方向走了去。
晏秋瞧着几个孩子的身影渐渐远去,微微叹了一口气,回头,却是自家的老头子就在身后,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毛郎中的唇角张了张,又合上,几次重复,却又几次开启,终究淡淡道:“没事,我还在你身边呢。”
万千险阻,沧海桑田,你还在我身边,真好。
哪怕鬓间早有一丝白发,却依旧相视一笑,向着屋内走去,不知何时,今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只求白头到老,相安无事。
小五三个人向着秀儿的房子走了去,小五当年为胡豆建的房子还在一边,却有几分微微破败的模样,小五瞧着,却是静静的站了一会,春漪在她的身边有些担忧的瞧着她,开口道:“你没事吧?”
小五摇了摇头,春漪舔了舔唇角,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听说,狗子哥的事情之后,晏老太和胡豆和好了,出了小丰村,出了镇子,本想卖掉这些房子,可是这年头,小丰村的房子都快要卖出了白菜价。
他们也在葬礼上和小五说过,小五给了他们一点银子,却再也没有瞧见,所有的血浓于水,却便是这般,相忘江湖。
夏宏不知这边上曾经便是晏小五的家,只是几步上前推开了秀儿家的门,虽然多有吵闹,可这个总是爱说爱笑的姐姐确实被他记在心上,在辣条店,或许除了春漪,便是秀儿让他的记忆最深刻,哪怕小五姐也是不及。
春漪和小五随着他走进去,门被推开,阳光照了进来,晃得段晟轩睁不开眼眸,春漪瞧着塌边的人,愣了。
她突然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个人,竟会是自己曾经那般喜欢的那个段晟轩,这个人,竟会是桃花般的里长段晟轩,他的黑眼圈浓浓的,像是一夜未睡的模样,他坐在塌边,一句话也不说,却是皱着眉头瞧了瞧阳光照过来的方向。
小五抿了抿嘴角,却觉得空气都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段晟轩伸出手掌挡了挡阳光,瞧了一眼眼前的几个人,像是反应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你们来了。”声音淡淡,像是带了些许的无力,春漪的手掌揪了揪衣角,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小五偏头,瞧了瞧春漪和夏宏的反应,最后又瞧了段晟轩一眼,点了点头:“早知道,就做些吃的给你送来了,你一夜都在这里?”
段晟轩瞧了榻上的尸体一眼,鼻尖轻轻抽了一下,又看了看外面的太阳,扯出了一个笑来,开口道:“天亮了?”
小五点了点头,春漪的嘴角又是抿了抿,夏宏攥着她的手掌紧了几分,春漪顿了顿,终是瞧了瞧小五,开口道:“我出去给里长大人买点吃的,你们先在这呆会吧。”
小五一愣,瞧了瞧夏宏,夏宏向着小五点了点头,又瞧了瞧春漪,唇角含着浅浅的笑意:“行,我和你一起去。”
两个人出了门,小五上前走了几步,走到了段晟轩的面前,段晟轩咽了咽唾沫,抬头瞧了瞧刺眼的阳光,也不知道究竟沉默了多久,终究是笑着看着小五道:“没事,这一夜,就当是我欠她的。”
小五听不懂他的话,只是对他点了点头,段晟轩回头瞧了一眼秀儿,姑娘的容颜依旧清晰,可是,人已经不在了,结局,是永远不可能改变的,段晟轩深深叹了口气:“我不饿,先回去了,军营还需要我,我不能……”说话间,段晟轩抬起了步子想要向着外面走去,却是一个踉跄,险些摔在了地上,小五伸手抚了抚他,眉心一蹙:“你还是留下来吃点东西吧,或许,秀儿也希望,最后的这些时光,有你陪着。”
段晟轩瞧了小五一眼,却是尴尬的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小五瞧着眼前的这个人,突然觉得越来越不像是最早自己认识的那个段晟轩了,那个段晟轩会开玩笑,会耍流氓,却从来不会这般害怕自己接近他,那份尴尬,那份脸皮,小五从来没有想过会出现在段晟轩的身上。
段晟轩清咳了一声,显然还是带了几分尴尬,嘴角一抿,小五垂了垂头,觉得气氛奇怪的很,许久,终是开口:“你变了。”
段公子突然笑了,笑声淡淡的,却传到了小五的耳朵里,小五抬头,瞧着段晟轩勾起的嘴角,却是皱了皱眉,不知他究竟在笑些什么,段晟轩站在小五的面前,瞧着眼前的这个姑娘狐疑的模样,唇角又是勾了勾,缓缓开口:“小五,你嫁给陆离快一年了吧。”
曾记得,去年冬天,大雪纷飞,一道女皇的圣旨传入里长府,他下令,找到王有财,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给陆离送去了这个对于陆离来说最屈辱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