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晟轩伸手一抬,隔着衣料抓住了姑娘的手腕,他的手掌微暖,虽是抓着她的手腕制止,却并不疼,公子笑着摇了摇头,姑娘脸颊微微泛了几分红,段晟轩瞧着她的眼神却不过像是瞧着一个孩子,里长大人的唇角微微划开一个弧度。
“秀儿姑娘,本官知道你心中有伤,也是因为霖沧国人所起,也知道最近迟迟不传来战报,你心中着急,但你不用担心,用我段晟轩在一天,定是不会让完颜狗贼过上好日子!”
秀儿一怔,抬眼瞧着段里长眸中淡然,此刻,或许,该叫的,是一声段将军!
段公子唇角轻勾,带出的却不是无奈,晴空万里,昭阳帐下,公子垂眸,像是染了所有的阳光:“昭阳在,故本将军在。”
姑娘的手腕依旧握在段晟轩的手腕里面,抬眼淡淡,她的眼中,终于只容的下那一个人,曾经,她懵懵懂懂,放出豪言,为何要男人,我卢秀儿有手有脚,不过是容貌不好,我就算闯,也要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
曾经,她认命,唇角轻勾,说着只要是个男人就好,她认,不过是个陪着过一生的人,可是,究竟是哪个午后,哪个人,乱了姑娘的心。
段晟轩本想松手告诉她没事,却是门前的帘子被人挑了起来,门前,啪嗒一声,有东西掉了下来,段晟轩向着帐子的门前一瞧,却看见小五和春漪站在门前,段晟轩一愣,险些忘了告诉了士兵晏小五来的时候并不用通报,而今,也是她第一次来,或许本是来找陆离的吧。
漂亮的花朵散在春漪的脚下,姑娘的眸子睁得老大,静静瞧着屋内的两个人,段公子的手掌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就这样握着秀儿的手腕,秀儿的眉目也是微怔,像是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两个人会来。
小五本来是和春漪来给段晟轩带个消息的,却不成想……
如今,漂亮的花瓣还带着卤煮,却全部散落在姑娘的脚边,像是一个嘲讽,春漪向着后面退了一步,抬眼又是瞧了一眼屋内的两个人,段晟轩赶忙松开了抓着秀儿的手掌,抬眼瞧见的却是晏小五的模样,段里长激动的站起身子来向着面前的两个人摆了摆手掌:“小五你误会了,不是,小五你知道我……”
一语罢,小五身侧的姑娘唇角不禁又是轻轻地勾了勾,原来,一切就是这般得吧,无论什么时候,他的眼中,都容不下她,她就像是一个可笑的存在,若是眼中进了沙子,或许段晟轩还会揉上两下,可她呢?
她连一颗沙子都比不上,姑娘的唇角猛地划开一丝淡淡的痕迹,笑了,笑的牵强,笑的没心没肺,人活在世上,为什么要管那么多的事情,春漪的眼底微微带了几分笑,却瞧不见一点神情,小五的贝齿轻轻地咬了咬下唇,偏头瞧着身边得姑娘,秀儿的眸子也在不经意之间被春漪吸引,那样的眸子,淡然无神,却像是真的失望了,失望的,是她,是他,还是全部。
秀儿的神色一急,瞧着春漪的模样,眉心不禁微微皱了一下,莫非,春漪也……可是,她不是要嫁给夏宏了吗?
春漪的唇角嗤着一丝浅笑,眉目无神,却瞧着眼前的人,手掌扶着晏小五站稳,嘴角微张,段晟轩这才发现了小五身边的春漪,姑娘的笑容那么艳,却让段晟轩想起春天那棵刚刚抽芽的老树,如今,怕是也早该开出了花。
段公子的喉结轻动,瞧着眼前的姑娘,不知怎的,竟是心口微微泛了几分疼,这样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知道他心中念得那个人,注定不是这个**漪的姑娘,可是每次看着她因为自己伤心,段晟轩也总觉得,自己的心,隐隐地疼着,段晟轩张了张嘴巴,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气氛仿佛一瞬变得有些僵持,小五偏头瞧着春漪的眉目染了几分担心,沉默良久,终是笑着想要打一个圆场,开口道:“段里长,你说你怎么也不说,这么大的……”
“小五姐。”语气淡淡,姑娘的眉目轻轻扫过晏小五,小五一怔,瞧了瞧春漪的模样,春漪俯身,捡起地上的花瓣,一瓣一瓣,时间,恍若静止,姑娘,眉目淡淡。
在场的几个人全都屏住了呼吸,春漪将花瓣全都捡了起来,眉目皆笑,却像是没有了灵魂,步步生莲,向着段里长走去,段里长的心头一颤,伸手紧紧攥紧了全都,春漪伸手,把手中的花瓣全都递到了段晟轩的手掌,段晟轩不知她究竟要做些什么,却是眉头微皱,伸手把花瓣全都接了过来。
姑娘的语气淡淡:“实在不知,今日来会打扰了将军的雅兴,本是来邀请将军参加小女子的婚事,也祝将军喜得佳人。”
春漪的眉目轻偏,瞧着段晟轩身侧坐着的秀儿和桌上没有吃完的饭菜:“秀儿姐,我之后一定去和夏宏好好说说,不让他在说你什么,她就是嘴上有点坏,并没有恶意,还望姐姐见谅。”
她这般笑着,段晟轩的眉心却是拧着,如今,他倒是希望眼前的人怒了,至少怒了,他就不会浑身这般的难受。
小五抬眼瞧着春漪的模样,只觉得心里面有些难受,秀儿咬了咬唇角,向来爱说的一张嘴却是说不出半个字来,春漪的身子向着外面走了两步,瞧着小五,姑娘的手掌一挑,挑开了帘子,唇角突然又是勾了勾。
“段将军。”
语气,依旧淡淡,段晟轩的眸子又是睁了睁,本是没有做错什么,如今这般,倒像是被捉奸的相公。
春漪的眉目微微垂了垂,唇角淡淡,缓缓张开:“我家房后面的那棵树,我爹找人砍了。”
看似完全不着边的话语,段晟轩一怔,却是站在原地,像是石化了一般,说不出一句话来,晏小五狐疑地瞧了段晟轩一眼,秀儿又是抿了抿嘴角,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此刻,竟是有一丝叫做愧疚的酸味在她的心底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