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肩上的伤口和布料粘在一起,小五皱了皱眉头,狠狠地一拽,谁知道力道大了一点,陆离的身子顺势一倒,倒在了榻上。
可怜的小五也随着他倒了下去,一只小手,就这么不偏不倚地摸到了某人的胸膛。
四目相对,连带着陆离因疼痛而煞白的脸颊,都泛起了红晕。
两双眼眸呆呆地看着对方不知如何是好,身后突然传来一点声响,屋门口的帘子不知被何人挑开了,“啊!”惊讶的尾音不是太大,在屋外杂乱的烘托下根本不算什么。
晏小五和陆离齐齐望向门口,小五急忙收回自己压在陆离胸口的手掌,春漪呆呆地站在门前,一张小脸,蹭一下窜的老红。
毛春漪的声音带着浓浓地歉意:“抱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啪”的一声……帘子又被春漪放了下来。
陆离轻咳了一声,晏小五慌慌张张地从榻上爬起来,顺带着把陆离也拉了起来。
小五低着头,紧紧攥着自己的小手掌,这男人原来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匀称的身材映在晏小五的眼里,她再也不敢怀疑陆离拿不起锄头。
冰凉的药敷在陆离的肩头,还好菜刀是擦着皮肤过去的,若是有了太深的伤口,还不知得了破伤风要怎么办。
小小的手掌轻轻地揉着陆离的肩膀,把伤药敷好后,又把自己刚刚磨好的末倒在男子的肩头,坐在榻上的男人微微低着头,嗅着小五发间的清香,虽然肩膀有些微微的疼痛,可是若是时间可以停在这一刻,何尝不可……
小五抹着药,不经意间瞥见自家男人的身子,门外传来尹沉的一声唤:“哎哟,亭长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小五耳朵尖,把药瓶放在了陆离手中:“我出去看看。”
陆离还未说话,晏小五就走了出去,陆离锁了锁眉看着手中带着余温的药,唇角,划过一丝苦涩的痕迹。
晏小五一出了屋,看见众人都围着一个有些胖的男人,油腻腻的肉映在晏小五的眼睛里,这个大胖子,若是放在了现代,估计应该算是肥胖症的患者。
亭长缓缓移动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本官听段小子说,你们家的生意最近特别的红火,本官最近夜里总是睡不着,找那些庸医也总是治不好,就算治好了本官白日里也是瞌睡连连,本官今个特地亲自来你们家一趟,可别让本官失望!”
晏小五上下打量了打量亭长,亭长发现了晏小五的目光,“你这个小丫头看本官做什么?”
小五还没说话,尹沉颔首道:“回大人,她就是我们这的神医,晏小五。”
“恩?黄毛丫头?段小子的话果然不靠谱!”
晏小五一顿,对着亭长笑了笑:“大人最近是不是被琐事所饶,还偏爱美酒和肥肉?”
亭长看着晏小五的眼神带着几分狐疑:“本官确实偏爱美酒肥肉,可是听那些庸医的话已经戒了,却依旧没有好转!”
小五坐在木桌旁边,给亭长把脉,眼眸微转:“大人的失眠症,确实有酒肉的原因,可是大人毕竟是亭长,管的事情比较多,积劳成疾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小五给大人开几副药,大人调理一下试试。”
晏小五沾了墨,把需要的药写好了交给尹沉去抓药,亭长看着小五利落的模样,算是对她有了几分好感,“小陈,拿银子。”亭长身后的小厮刚要动,小五却伸出手轻轻瞧了瞧桌子。
“大人,小五不要银子,若是大人好了,可不可以帮小五做一件事?”
亭长眯了眯眼眸瞧着眼前的姑娘,果敢大胆,病还没治好,竟想要自己的一个条件?肥胖的身子向后一仰:“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小五的眉目上下忽闪了几下:“小五想要一处地,盖新房。”
亭长听罢,拍着肚子哈哈大笑了两声:“小五姑娘,本官还是给你银两吧。”
小五眉头微蹙,“怎么,大人不愿意帮忙?”
“不是本官不愿意帮,本官不过是个芝麻大点的小官,这些土地的事情,还是要找地主说的算的。”
亭长看了看沉思的晏小五,继续道:“来你们这的虽然人多,可大多数都是邻村的或者是本村的富农,咱小丰村太穷,几乎所有闲着的土地全都握在王有财手里,小五姑娘要是找,要找王有财王地主,不能找本官!”
听到王有财三个字,小五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还真是冤家路窄,到哪都能听见这三个字。
尹沉拿了包好的药来,亭长和小五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晏小五捏着下巴想着自家漏风的房子,实在是说不过去。问了问春漪哪里有修房子的匠师,改日将她和陆离的草屋修正一番。
尹沉的算盘敲得叮当响,眼瞅着又到了块打烊的时候,“小五姐,今个赚了五百两。”
小五扫了许久终于把前两天的账本算完,尹沉的速度不知比晏小五快上多少倍,却依旧惊准地可怕,小五瞧着这孩子,自己当初果然没有认错人。
漆黑的雪夜,药铺里的几个人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门,吱呀一声开了。
风雪吹落在来者的发梢上,白花花的一片像是白了头发,春漪一手整理着药材,头也没回:“抱歉,今个打烊了,客官明个再来吧。”语气,倒是有几分小五的模样。
来人抖了抖帽子上的雪,不过是个孩子,小五微微抬头,瞧见孩子手里面握着的纸:“谁是晏小五?”
小五走出来一步:“我是,怎么了?”
“我家主人约你明天午时在镇上的酔宁阁吃酒,让我告诉你是说有关于土地的事情。”孩子一本正经地学完了大人的话,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晏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