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的嘴角轻抿,瞧了瞧眼前的姑娘,伸手轻轻拂过她的眉心,手掌一动,将晏小五抱了起来,公子眉眼一垂,瞧着晏小五的模样,嘴角轻轻地动了一下,缓缓道:“为何,要这般好强?”
明明已经痛入骨髓,为何还要这样淡然?
毛郎中依旧抱着哭泣的晏秋,陆公子瞧了瞧毛郎中,微微低了低头:“我先把她带回去了。”
毛郎中点了点头,瞧着公子的步子渐渐远去,眉心淡然,当年,自己想把春漪送去给陆离做小,如今瞧着,这样的玉人,又怎是别人能够插入的。
公子步步,恍若步步生莲,路人让路,只见公子点点向着前面走去,土翼捂着胸口,向着毛郎中的身边走了走,毛郎中瞧着土翼的模样,记得原来在小五的饭桌上见过这个孩子两次,也算是个调皮的讨人喜欢的孩子,如今却不知怎么变成了这样的模样。
土翼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牙口依旧是缺了一颗牙的模样:“郎中,我刚才路上被人袭击了,你先帮我瞧瞧好不好?”
毛郎中瞧了瞧孩子,又瞧了瞧怀里的晏秋,向着土翼点了点头:“你进来吧。”
小五伸手一摸,摸到了一片冰冷,像是泪花映在自己的脸颊,晏小五咬了咬牙,不对,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如今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又怎能清漪让悲伤浪费了自己太多的时间。
晏小五的眸子还是微微地合着,脑袋依旧是昏沉沉的睡着,陆离瞧着眼前的人紧咬着牙关的模样,眉心微微皱了皱,伸手把他的手掌握在手里,也不让她抬手去擦脸边的泪水,陆公子的唇角轻轻的抿了抿,伸手擦了擦姑娘额头的汗珠,又拿了帕子擦了擦姑娘的眼脸,嘴边的话依旧是轻轻的:“想哭就哭出来吧,这里没有别人。”
这里,只有陆离罢了,这里,是最不用顾忌的地方。
小五像是听见了他的话,眉心渐渐舒展,也不再皱的那般的厉害,嘴角轻轻地抿了抿,像是又沉沉地睡去了,陆离伸手,紧紧地握住了姑娘的手掌,陆离半卧在榻上,伸手将姑娘捞入怀中,伸手摸在姑娘的发梢,唇角轻动:“没事了,都过去了。”
姑娘点了点头,窝在了他的怀里,这,又是一天。
门前,一阵敲门得声音传来,陆公子的眉心一皱,起身出去开了门,门前,黑衣的人跪在地上,陆离的眼神微眯,哪里还有了刚才的温柔,只剩一片冷酷,一个帝王该有的冰冷:“查的怎么样了?”
黑衣人依旧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属下已经查明,是尹沉狗贼手下的人做的,而且,属下查明,可能是个意外。”
“意外?”陆公子的眼底划过了一丝狐疑,嘴角轻轻地抿了一下,却又是瞧了瞧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开口道:“那,土翼的事情?”
黑衣人一怔,双手抱着的拳又是紧了紧:“貌似,是昊王爷盯上了他。”
陆离一愣,手掌微微动了一下,瞧了瞧眼前的黑衣人,眉头不禁又是皱的紧了紧,开口对着黑衣人说道:“好,你走吧。”
一个是字,再抬首,方圆十里,哪里还有一个人的影子,陆离的手掌轻动,却向着屋内又是瞧了瞧,姑娘不知何时已经醒了,静静地站在了陆离的身后,唇角轻勾,划出了一丝痕迹:“意外吗?”
一句意外,一条人命,晏小五的唇无奈地勾了勾,陆离上前,护住晏小五在怀里:“别想那么多了。”
晏小五笑了笑:“没事,意外也还,至少让我知道,尹沉的心,还没有完全被狼狗掏了去。”他,果然还是没有良心全部泯灭的人。
这样的笑,如今瞧起来,却更像是自我安慰。
晏小五抬眼,瞧了瞧陆离的模样:“你怎么不去帮段晟轩,这样的时候,我没事的,你还是快去帮他吧。”
陆离瞧着怀中的姑娘轻轻地摇了摇头:“无事,事情,早就已经布好了,若说这是一局棋,那段晟轩,或许就是一枚将,而陆离,便是注定要执棋的人,身于茅庐,已明天下。”
晏小五瞧着他眸子里面隐隐动着的东西,嘴角轻轻地勾了勾,卧在他的怀里:“若是这一切,都能了事,该有多好。”曾经课本上,小五也是瞧见过各式各样的有关于战争的记录,可是皆不过是短短的几页,有的甚至不过是短短的几行,如今,小五才真的明白,这样的事情,怎能是几行文字可以概括,所有的战争,都是用铮铮白骨堆积起来的坟墓,所有的战争,都是用血色渐染的幕布,短短几字,记录的是一段历史,却只有真正的经历了这段历史的人,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可怕!
毛郎中为土翼包扎着伤口,这孩子不大,看上去比尹沉和夏宏还要小不少,可是身上,却是大大小小的带了不少的伤,最严重的一条,便是今天的这一条,伤已见骨,药上在伤口上,毛郎中是做过太多年郎中的人,自然是知道这样会是疼的很,可是眼前的孩子却是连眉目都是没有皱一下,只是瞧着远处,若有所思的模样。
毛郎中的眉心顿了顿,想要和孩子说两句话打破这样的局势:“你叫什么名字?”
“土翼……嘶……”
少年张了张嘴巴,却还是忍不住呻吟了出来,毕竟这样的疼痛,正常的大人都是人忍受不来,更何况只不过是个孩子。
毛郎中一愣,手上的动作只得又轻了一些,土翼的眼眸始终瞧着不远处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才,就在刚才那一刻,打中他的人?
毛郎中咳嗽了两声,今天的药铺门前,人却是少的要命,本来因为战争,小丰村就有不少的人已经跑到了别的城镇里面去,再加上毛家药铺这个地方时不时的就是出了几个命案,大家便更是躲得远远的,如今,只剩下外面忙活着晏狗子葬礼的人还是闹腾着,晏狗子平日在药铺里面也是笑眯眯的没有得罪什么人,如今他走了,大家也是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