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的手掌在胸前攥了攥,眼前一亮,表哥此言,可是在关心自己?姑娘的嘴角动了动,又是开了口:“而且姑妈也说,表哥一心投在战争上面,是时候有一双妻儿……”姑娘的头轻轻地低着,声音一声比一声小了下去,嘴巴轻轻地抿了两下,两颊,也是染了几分嫣红,本是准备了瞧着完颜昊此时的模样,谁知道姑娘再一抬头,完颜昊却已经走了好远,刚才姑娘家的一番话,不解风情的某位竟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锦绣一愣,伸手向着完颜昊的方向摆了摆手掌,喉间的几声:“啊……”还没有喊出来,锦绣却是一回头,瞧见了刚才完颜昊出来的那座宅院,锦绣一愣,眼眸向着宅子偏了偏,心里存了几分狐疑,她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表哥说这宅子废了,如今,又住了什么人?刚才,表哥好像是从那里面出来的?
完颜昊像是想起了什么,步子猛然停住,转身瞧了瞧锦绣的模样,锦绣的心里面存了几分疑,一步步向着宅子走了过去,却听见自家的表哥一声厉和:“你在做什么!”
锦绣本要碰触门的手掌灿灿地收了回来,一双眼眸赶忙低了下去:“表哥,我错了。”这般模样,倒像是书院里面忘了背书的孩子,小五在屋里面听见完颜昊的一声叫也是一愣,身子想要起来,却怎知是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一个瓷碗,“啪嗒”一声,瓷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发出很大的一声声响。
完颜昊一愣,锦绣舔了舔唇角,又是带了几分狐疑地向着屋里面瞧了瞧,嘴边也是嘟囔了两句:“表哥,里面住的是谁呀?我上次看上了这个宅子你都没有让我住,说什么这个宅子这个那个的,如今你不会……”
完颜昊冷着一张脸微微咬了咬唇角,瞧见锦绣的时候却又是换了往日的模样:“这宅子里面一直都是没什么人,刚才的声响,怕是一只猫吧。”
锦绣心下一疑,又是定定瞧了瞧眼前的完颜昊,表哥自己刚刚从这个屋子里面出来,总不会是为了看猫吧,锦绣心底的疑惑未停,又向着宅子里面瞧了瞧,完颜昊的嘴角抿在一起,抬手抓住了锦绣的手腕,眼眸向着其他的地方偏了偏,眼眸轻动:“我们走吧,一个可能闹鬼的宅子,没什么好看的。”
锦绣一愣,怔怔瞧着表哥拉着自己的手腕,在自己的记忆里,表哥很讨厌自己碰他,可如今,表哥却是握着自己的手腕,表哥的掌心很是温暖,轻轻地暖在锦绣的售完上面,锦绣的心下一愣,却不知到底该是高兴,还是该伤心。
完颜昊把信笺送出去了没有多久,门外就传来了小厮的一声通报,说是尹大人来了。完颜昊点了点头,却依旧瞧着手中的竹简,锦绣坐在他的旁边,手掌撑着头瞧了瞧完颜昊的模样,自小,自己就瞧着表哥,一不小心就瞧了这么大,锦绣听了小厮通报的话,眉毛皱了皱像是想起了什么,嘴巴不禁又是张了张,瞧着对面的完颜昊:“表哥,姑母不太喜欢你新提拔的那个昭阳国的人,觉得你好像偏袒似得。”
完颜昊摇了摇头笑了笑,低头依旧瞧着自己手中的竹简,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刚才锦绣的话语,锦绣嘟了嘟嘴巴,把头向着另一边偏了偏。
其实,锦绣的眉目之间带了几点英气,一瞧就是霖沧国的儿女,锦绣虽是郡主身份,可是自小便是喜欢射箭骑马之类男儿做的事情,若是说这个世上有什么可以让她撒一回儿娇,便只有她的这个表哥了。
完颜昊眉目轻动,却是尹沉几步走了上了,袍子一撇,却是直直的跪了下去,曾经,他们一起在田地里面相逢,曾经,他们一起说笑,如今,尹沉却跪在他的脚下,乖乖的叫一声王爷,完颜昊的喉咙里面发出一声轻哼,抬眼瞧了瞧眼前的少年,锦绣的手轻轻的托着腮,也是瞧了瞧眼前的尹沉,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少年,却能得到表哥如此的提拔。
尹沉的手掌握了拳,只听得完颜昊的声音淡淡:“事情办得这么快?”
尹沉笑了笑,头依旧低着,声音里面不知怎的就是听出了一丝谄媚的味道:“回王爷,是王爷部署的好。”
短短一句话,再无多说,若是说了自己先想好的这个主意,是邀功,是功高过主,可如今换了一种说法,却完全变了味道。
完颜昊依旧低着头,却是锦绣瞧见了跪在地上的少年唇角的一丝得意的微笑,锦绣的眉头皱了两下子,这个少年,不知怎的,有些讨了她的嫌,完颜昊开口:“起来吧。”
尹沉应了一句是,站起了身子来,眼眸含笑,一瞥,却是瞧见坐上的锦绣,一时间,少年的面上一怔,像是忘记了全部的隐藏,忘记了全部的事情,他的眼前,只有一个姑娘,身罩轻纱,面若桃花,撑着腮瞧着自己。
锦绣也是瞧见了尹沉瞧着自己,锦绣的面上微微一怔,哪怕是霖沧国这般开放爽朗的地方,一个男子这般直直的盯着一个女子却也是大不敬的事情,完颜昊的耳边听不见什么声音,便是好奇地抬起了眼眸,这一瞧,却正好瞧见了尹沉的眸子敲在锦绣的脸上移不开神。
锦绣咬了咬牙,却是带了几分厌恶,尹沉的唇角轻张,呢喃出来的话语却是没有人听了清楚:“雀儿。”那个可怜的姑娘,那个不知所踪的姑娘,那个在乱世中一点点消沉的姑娘,那个姑娘,像是就站在尹沉的面前,就坐在漂亮的木椅上面,衣着华丽,略施粉黛,一双眸子,带了淡淡的英气,却像是含着笑,瞧着自己。
锦绣郡主终是难忍,手掌狠狠地在桌上拍了一下,嘴边只道:“大胆!本郡主也是你这等贱民觊觎!”
尹沉一愣,锦绣的话终于将他拉回了现实,尹沉一愣,哆哆嗦嗦的膝盖却是又跪了下去,眉梢里面带了几分怯意,倒真是把所有的野心都是藏得丝毫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