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奔出酒楼,韩忙就要出城,杨恪却拉住了韩忙:没事,此事不会惊动太原府,会有人给压下来的。韩忙抬头:你的人?杨恪:对面的人,他们更怕此事被人知道。
韩忙倒是也没觉得如何,反正他现在就是一个无业游民,怀里的银子真要认真说来也算是一个土财主,确实也没觉得这件事给自己带来了多大影响,大不了跑路去别的地方呗。只是这一架打的确实有些莫名其妙,当然这也是因为交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朋友。
想了想,韩忙还是跟杨恪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有些事情可能你不好开口,可是我还是要问问,你是谁?抓你的那群人又是谁?
杨恪沉思半晌:毕竟今天与韩兄也算是共患难一次,我见韩兄学识身手也不似常人,那我便如实说了吧,我是杨勇第五子。追杀我的那些人,若我所料不错应是宇文化及的手下,奉的当然也是宇文化及的命令。我父本有十子,先皇驾崩之时,我父与我还有我九个兄弟同时接到回京密诏,据传先皇似有传位与我父的意向。奈何途中连同我那一路一共九路兵马全部遭遇截杀,所有官兵家丁随从无一生还,只因我无意王位黄泉,自小痴迷神仙法术,偶遇武当高人学了些小术方才逃过了这一杀劫。所以他们是宇文化及的人不假,但想比也是奉了当今陛下也就是我那叔叔的密旨,或者至少是他的默许。
韩忙听后觉得有些短路,半晌之后才呆呆的说道:皇族嫡孙啊,看来我是真趟了一趟最混的混水啊。
韩忙大脑混乱了一阵之后便也就恢复了状态,当下对杨恪低吼:你说你个皇子黄孙,怎么就这点素质也没有呢,酒楼没地方了你就去别家好了,跟我挤一桌干什么。再说,你既然这么高的身份,好歹也算个王爷吧,怎么这点派头都没有,没地方了随便赶走一桌人就是了,跟我挤什么,你就说你跟我挤什么啊。现在好了,害的我不知不觉得罪了当今天子,这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杨恪无语只能苦笑!
韩忙一路嘀咕,想到杨恪说不用出城跑路,也没管方向,只是自顾的低头跟着杨恪往前走着,前面杨恪停下韩忙心不在焉差点撞在杨恪身上,刚要吐槽,却见两人到了太原府衙。当即震惊:你丫不是要自投罗网吧?杨恪摇了摇头,太原太守王仁恭原是太子伴读,也就是我父亲的伴读,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交情颇深。太原城回武当山定要路过长安,这段路上想必不会好走,不如就此请王伯父庇护我一段时间,至少等我养好伤再走。韩兄现在既然也无什么重要事,不如随我在这太原府住上段时日,与这王太守混个脸熟,以后在这太原城里也方便办事。韩忙一听也有些道理,自是不会反对。两人商量作罢,杨恪走向门口守门衙役,递上腰间悬的玉佩对其说:请小哥禀报你家大人,就说有故人之后来访。说罢还塞了一锭银子过去。衙役见杨恪穿着贵气人也上路,当即笑到:您稍等,我这就上报,不过大人见与不见小的就不敢多说了。时间不长,衙役便返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管家似的人物,见到杨恪赶忙疾跑两步,神态很是恭敬,对杨恪鞠躬行礼嘴上还说着为不引人注意请恕小人无礼,杨恪笑了笑跟随管家进门,韩忙自然也在身后跟着。一行三人穿过前院进了客厅,上首位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想必就是太守王仁恭了,此人大腹便便脸上泛着油光,小眼睛小鼻子却偏偏生的两只大耳朵一张阔口,若说长相此人确实是丑出的一定的水准,见到杨恪此人不知是激动还是高兴,两只小眼睛竟是滚出了两行眼泪。自觉失态,当即笑了笑,起身就要给杨恪跪倒:让襄城王见笑了。杨恪连忙上前扶住王仁恭:王伯万万不可,小侄现在就是一介草民,哪里还是什么襄城王了。
韩忙听这对话,心里暗暗绯腹:这货以前还真是个王爷啊。他却是不知当今天子早年为削减杨勇的羽翼,早早就用各种手段将杨勇的几个儿子送去远离京都的地方名为封王实为发落。
杨恪与王仁恭寒暄一阵,期间自然也谈到了酒楼遇袭一事,王仁恭表示对此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毕竟都是朝廷派来的人,王仁恭只能做到不配合就是了,再过分的事情就真的没办法做了。此事说完,太守也就知道了韩忙的身份,至少不是什么王公贵族,只是街上一草民。王仁恭看了看韩忙,目光转向杨恪,杨恪却是笑了笑说道:韩兄与我也算是患难之交,王伯父有话直说便是,不必介怀。
王仁恭面露狠色,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勇太子对我恩重如山,王爷能在当下的时局能来我这里,是对我莫大的信任,老奴感激不尽,但又吩咐老奴莫敢不从,哪怕是让我立马领兵攻向长安,老奴也绝无异议。
杨恪却是笑了笑:现在大隋时局混乱,各地民变四起,天子却还大力修长城凿运河征高丽,各地百姓民不聊生民怨四起,大隋的江山看来确实是保不住了,想必先帝当年也是看出了杨广的秉性,所以再最后关头真的是有还为太子于我父的打算。只是事已至此,我父和我的九个如今都都已魂归黄土,按道理说我是应该揭竿而起,持正统而伐广的,只是想必王伯父应该也听说过我的为人,我自小便对权利没有欲望,倒是想过那些飞剑千里睹大好山河逍遥日子。这天下嘛,总会有很多人去争的,杨家的人做不好皇帝,自是有人能做好的。至于说这杀父杀兄之仇,唉,生在皇室,自古夺嫡失败的人不都是这个下场吗,我又何必做劳心劳力之事。再者说,以我只能想必真的坐上那龙椅,也是个每日沉迷于炼丹之术的昏君,罢了罢了,此事不要再提了,就让我好好的做一个那逍遥自在的方外之人好了。
王仁恭听杨恪此言,神情有些沉重,轻声叹息道:只是不知最后谁能坐上那龙椅,更不知如这等混乱的时局要持续到几时。
杨恪却是有些无所谓:济天下苍生这等大事,我是没有那个能力的。早几年不是一直有传“李氏当为天子的”吗,想必不是空穴来风吧,我看以后的皇姓可能就是李。
王仁恭听了却是有些当真:正因为这句“李氏当为天子”,这几年当朝但凡姓李的大家族基本是被杀的杀削的削,哪还有什么有能力夺位的李姓人了。
“那不是还有张姓王姓赵姓百家姓呢吗,皇帝又不是乞丐不是流民,总会有人抢着当的,这个不用我们操心了”杨恪嘴里嚼着一大口苹果含糊不清的说着。韩忙则是在一边不紧不慢的喝着茶,隔一会还飞个眼神给一边斟茶的小丫鬟,羞的小丫鬟满脸通红。
王仁恭见杨恪确实对此事毫无兴趣,只好聊了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也就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王仁恭命下人去弄一桌便饭,准备其间杨恪叮嘱王太守此次前来就是小住一段时间,至于身份为了不给太守添太多麻烦,对家里人就说是故交之后就好了,虽然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当朝官员公然招待当今天子要杀的人还是不合适的。
一桌菜摆罢,韩忙一看这顿便饭真是可以,八碟八碗有荤有素有凉有热这便饭简直没谁了,怪不得这王太守看面相也就四十出头五十不到,却已是走路都有些费劲了,天天这么吃换谁也是走不动了呀,桌上人不多,只有太守夫人和太守的两个儿子王松茂王松盛一个小女儿王松雪。听太守介绍完毕,韩忙不禁感叹,读过书就是好啊,看人家起的名字,听起来就是上档次,看江湖上的名字,什么不胜不败狗剩狗蛋。
虽然介绍是太守并未多说杨恪的身份,但是一家人都是场面上的老油子,见王仁恭对杨恪态度甚是恭敬自是看出来此人来历不凡,自然也就随之多了几分恭敬少了几分年轻人的轻松。相比之下对韩忙倒是颇为热情,王仁恭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年纪都和韩忙差不多大,几个人频频举杯,几杯酒下肚,距离自然近了不少,话也就多了起来。互相讲述自己所见所闻的趣事乐事,一餐饭下来几人倒是有了一些感情。饭后太守和杨恪进内堂喝茶,而王松茂松盛兄弟则要是拉着韩忙出去喝花酒,韩忙自然欣然同意,几人正要鬼鬼祟祟出门,却不想被小丫头王松雪从背后突然跳出来拉住想要同去。松茂松盛兄弟头疼不已,心想这种事情这种地方哪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能去的呀。带去是真的不合适,不带吧小丫头又要去找老爹告状,小丫头信誓旦旦的可以女扮男装前去,到地方绝对不会被人发现。韩忙看了看小丫头的胸部和喉咙,心想你这个规模的还女扮男装,只要不是瞎子都能一眼看穿好不好,就算是遇到瞎子,你一个字没说完恐怕也就被识破了,花酒计划自然破产,几人只能悻悻然的去逛夜市了,悻悻然的几人自是并不包括小丫头。